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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镇道:“赵大侠说得虽是,但病势到了如此沉重之前,必定有点儿预兆,何况雷前辈又是修习武功之人,更不致如此脆弱,一下子就起不了床。”
赵羽飞道:“莫非你怀疑其中另有文章么?”
李镇道:“是的,假如赵大侠不反对的话,晚辈打算没法打听一下。”
赵羽飞道:“我不反对。”
李镇向谭山健道:“谭老师,有烦你打听一下,最好多派几个人,从各方面刺探。”
谭山健立即告辞而出,匆匆去了。
李镇向赵羽飞道:“谭老师一来是本地人,二来他精于访查之道,在镖行中,若论访查,他可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赵羽飞道:“在你们这一行中,访查之道,恐怕很重要吧?”
李镇道:“是的,平时也没有怎样,但一旦镖货出了事,便须得尽快访查出一个头绪来,始能行使解决之法。”
赵羽飞记在心中,认为这等人才,果然很有用处。
他们东扯西谈,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
那谭山健意外地回到客店来了。
他回来得这么快,实在使人不得不承认他真有两下子。
谭山健随即将访查所得,向赵羽飞报告,众人听了,都感到十分惊异意外。
原来谭山健带回来的消息,敢情是那位在江南很有名气的武林耆宿雷远声,不是病倒,而是负伤休养。
赵羽飞不大知此地近来的情形,是以听了之后,默然不语。
但其他人,包括李镇在内,却大为震动惊异,开始交换意见,议论不已。
他们谈了一阵,李镇便问起谭山健前往调查的详情。
谭山健道:“兄弟奉命之后,便迅召了两个得力之人,展开调查行动。”
这两个得力之人,分头行事,其一是到雷家附近的邻居和小店铺处,打听近日来一切有关雷府之事。此人因是在那条街长大的,是以不费什么功夫,就打听了很多消息。
另一个则是向城中地痞和流浪汉打听,瞧瞧有什么奇怪事情或人物没有。结果他们很快就回来报告,一个告诉兄弟说,雷府最近半个月来,似乎发生了不平凡之事,虽然邻居们都不清楚,但他们却都有这种感觉。
有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是从大夫这一点儿查出来的。这个手下遍查所有之人,都不见雷家延请过大夫,其中有人告诉他说,曾经见过雷家下人,到同珍堂抓药。
要知在那条街上,就有一家著名的药铺老万成号,雷家向来在此店抓药,如何忽然改变了地方?
因此,他就到相隔三条街之远的同珍号打听,提起了雷家之人抓药,那掌柜的还记得,这是因为雷家的生意,他们罕得做到,同时雷家这次所抓的药,都是十分昂贵的,而且差一点儿就凑不齐全,所以那掌柜的记得十分清楚。
据那掌柜说,雷家这副药,一望而知是一副跌打秘方。
另一个手下的报告,包括有四个行踪奇特之人,一艘诡异神秘的艘只,和一件奇怪的事。
在这些事件中,兄弟无须分析选择,因为那件奇怪的事,就是雷家做出来的。”
他说到此处,人人都伸长耳朵。
赵羽飞衷心对这个访查高手十分佩服,因为他只派出两个人,就能恰到好处地找上应该查问的地方,找到想知道的消息。
谭山健透一口气,接着道:“这件事发生在半个月前,一天夜里,雷家忽然抬出一项软轿,也没有打灯笼照路,悄悄疾行。
这项软轿经过一处有灯光的地方,恰被两个地痞夜鬼看见。由于雷府之人,个个练过武功,本府大凡在地面上混的人,无不认得,他们一望之下,不但晓得了他们来历,同时又知道这项软轿,是雷家内眷专用的。
他们好奇心大起,悄悄跟随,最后发现这项软轿,抬入了城内的黄叶寺中。
这间寺院,只有男僧而没有女尼,而这项软轿到达时,院门马上打开。软轿中出来一个人,看来的确是个女的,随着一名僧人进寺去了。那顶软轿,并不停留,马上就回到雷府。
迄今半月,他们也常常留意,总是觉得雷府并没有派人去把那女人接回去,因此他们觉得万分奇怪,却又不敢前往探问。
这是因为黄叶寺的住持方丈,是本府最有名的终音大师,德高望重,连府台大人也十分尊敬恭礼,如果他们前往滋事讹诈,寺中的和尚,只要召来捕快,他们就得吃一顿苦头,然后还要坐牢。
当然他们更不敢惹雷家了。
兄弟听了这些消息之后,当下决定须得用单刀直入的手法,才弄得清楚。因此,便直赴雷府,找到雷家的总管袁通。
兄弟与他极熟,当下假称是得知雷老爷子生病之事,特来探问究竟。
袁通支吾应付,兄弟便低低告诉他说,外面有人传说雷家发生变政。有的人甚至传说雷老爷子已死。
他听了之后,面色大变,显然不知所措。
兄弟马上又讹他一下,说是关于雷家的变故,恐怕是与内眷有关,并且有人到黄叶寺周围窥伺。
袁通听了这话,征了一阵,才告诉我说,雷远声老爷子的确不是生病,而是受伤,现下是闭门养伤,但并不严重。
至于内眷之事,他说那是雷老爷子晚年所生的爱女雷芙蓉,曾经到黄叶寺为老爷子祈福。”
谭山健最后道:“在下打听了这些消息之后,认为暂时不宜紧迫探询,所以就赶回来复命了。”
赵羽飞点头道:“谭老师真是高明不过,如此隐秘之事,到了你手中,便轻轻易易探听到手了。”
谭山健忙道:“这等小小之事,岂当得赵大侠的过奖。”
李镇道:“以雷老爷子的名望武功,除了一流高手,谁能赢得他。但奇也奇在这里,若是真正的一流高手,便没有什么理由,会与雷老爷子发生冲突,到底其间还差了一级,不易碰到一起啊!”
这活乃是以事论事,十分正确。
以雷远声这等名家,比起一流高手,自是差一级。
而这一级所造成的鸿沟,正如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与普通民间的距离一般,很难会牵扯得上。
因此,雷远声在退休息影之后,反而会被一流高手打伤之事,实在使人觉得无法猜测得透。
李镇又道:“本府地面之内,有些什么可疑人物?”
他不愧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大锦局的主持人,这一问就找到节骨眼上了。
谭山健道:“别的倒不大相干,只有一个人,住在草寮中,可是却十分富有,每日大吃大喝,每晚到秦楼楚馆中召妓饮酒,花钱如流水一般。但到了曲终人散,他总要回到草家睡觉。”
李镇道:“对了,这个人怎生模样?”
谭山健道:“听说除了很瘦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征,年纪约在四十左右,北方口音。”
他停歇一下,又道:“关于此人之事,只知道这么多,总座如果有兴趣,马上派人再查明回报就是了。”
李镇道:“那就有烦谭兄办妥此事。”
谭山健点点头,走了出去。这回他只须派人去查,出去吩咐过之后,就回到房中。
李镇向赵羽飞道:“晚辈实在想不到赵大侠驾临此地,今日得以谒见,三生有幸。假如赵大侠不嫌弃的话,便请搬到寒舍。”
赵羽飞道:“总镖师太客气了,盛情心领,我也许晚上就离开,在客居中,比较方便一点。”
他笑了笑,又道:“雷家之事,既然我赶上了,可不能不管,因为雷老前辈与家师有旧,有些事他也许早已忘怀,但家师时时放在心上,总觉得佛门中人,讲究的是因果了断,始可撒手。所以我经过此地,便特地去拜候他老人家。这回如果能帮上一点儿忙,家师便可安心了。”
李镇道:“这真是雷老爷子的鸿福,只要不是家务纠纷,有赵大侠出头,纵是再厉害的人物,亦将碰一鼻子灰回去。”
他说得如此肯定,以他的身份,向来话不轻发。因此众人听了,都深信不疑,大家便暗暗高兴起来。
要知他们这些人,也都是练武多年,从刀山剑树中熬出来的人物,对于高手如赵羽飞,自是希望能瞻仰他的绝艺。
只不过若是表演性质,这种趣味就要打折扣了。如今既有敌人可供试手,而大家又深信赵羽飞不会失败的,心情便都是轻松愉快的等待了。
他们说东论西,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时分。
李镇分派任务,命刘亮回到镖局,等候客人。黄彬则与谭山健分头前往水陆码头,迎接一些远道的客人。
他本人则留在客店,陪伴赵羽飞,好一道前往镖局赴宴。
众人走后,赵羽飞见石头坐着发闷,便命他到街上逛逛,等会儿回来一道前往镖局赴宴。石头闻言,欢欢喜喜地出店去了。
现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