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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仙客问道:“赵郎,你要找的人是谁?”
赵羽飞道:“是一位姓吴的姑娘,我要你们去确认她的身份,怀疑她是水仙宫的人。”
吴仙客道:“宫内的姐妹,我和大姐认识不少,除非经由高手加以化装易容,不然难逃我和大姐的眼下。”
赵羽飞道:“娉婷,范南龙是老仙的独子,既然老仙还有两个女儿,怎又称为独子?”
于娉婷笑道:“老仙有两个女儿的事,仅是传闻而已,女儿总是外姓人,儿子只有一个,称独子并无不妥。”
吴仙客接口道:“是啊,老仙的义女为数不少,至于传说她有两个或一个亲生女儿,谁也没见过,谁也不敢问。”
赵羽飞不死心,又问道:“老仙的妹妹,你们曾经见过吧?”
于娉婷道:“听说她有好几个姐妹,至于我们曾经见过的那位,我们称她为三姨,是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人,很美。”
赵羽飞道:“你们的姐妹中,老仙姐妹是否特别喜欢某一个人?”
于娉婷道:“老仙如果喜欢某一个人,便会收为义女。我们都是从小被她掳来的人,管束甚严,很难看出她特别喜欢谁。”
赵羽飞道:“可否把水仙二号凌春风的相貌,具体的说来听听?譬如说她的脸型、面部可见的特征等等,她是否精于音律?琴上的造诣如何?”
于娉婷沉吟片刻,审慎地答道:“二妹的确很美,瓜子脸笑容常挂,笑时十分动人,令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所以她的名字就叫春风,好像她左耳后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吴仙客接口道:“所有的姐妹中,皆精诸音律,因为她们必须使用七音魔功克敌。”
赵羽飞道:“我知道,七音魔功我已见识过了。”
吴仙客道:“凌二姐不但琴艺出色,对箫的造诣也极精纯,她中气足,内功火候比我高得多。”
赵羽飞点头道:“有线索了,但愿真是她。”
他在涌金门雇船,打听出孤山梅园吴家的人,今天不曾外出,据说是吴瑶姑娘受到惊吓,近期不会出来游玩了,令他大感失望。
既然吴姑娘不出来,他为何不前往登门拜望?
孤山在里湖与外湖之间,本来是一座孤屿,数十年前知府杨孟被加建里堤,仿苏堤的型式建造,也有六座离桥,孤山便不再孤。
其实,孤山根本不算是山,太小了,说屿倒还名副其实,但称孤屿的人并不多,称瀛屿的人更少了。
北山就是宋代上林捕植梅隐居之地,梅径依然郁郁苍苍,冬春之交,一片梅海,可是鹤早已绝迹。
对面就是宝石山的保叔塔,两山相对形成空谷,也就是西湖十景之一空谷传声的所在地,游客至此大呼小叫听回声,在这里隐居休想耳根清静。
吴家梅园,就在梅海的东首山坡间。
画舫在断桥泊岸,赵羽飞悠闲地踏上了湖滨。
泊舟处已是孤山的山麓,其他游客皆至断桥留连,他却轻摇折扇走向梅径。
距梅园尚有半里地,路旁的梅林中人影一闪,远在五六丈外飞跃而起,两个起落便穿林而出,劈面拦住去路,气势汹汹。
是一向黑衣,佩了狭锋分水刀的护院许彪,虎目圆瞪,怒形于色,神情极不友好。
赵羽飞并不感到意外,淡淡一笑,止步观变。
许彪哼了一声,沉声道:“朋友,算算你也该来了。”
赵羽飞唰一声合上折扇,泰然道:“不错,在下来了,还不算迟。”
许彪大声道:“事实上你已来晚了一天,梅园今天概不接待外客,至亲好友亦不例外。”
赵羽飞笑道:“阁下是章府的人,越俎代疱替吴府挡驾,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许彪道:“二公子与吴家乃是通家至好,在下为吴府挡驾,理所当然。”
赵羽飞道:“听起来好像颇有道理,可是,你能挡得住区区在下吗?”
许彪胸膛一挺,狞笑道:“杭州知道你赵羽飞是少年书生的人不少,恐怕知道你身怀绝技的人就不多,王三公子说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在下却不信邪。”
赵羽飞心中一动,笑道:“怪事,王海华兄怎么把在下的事告诉你了?你章家不是与王家因民壮的事不和吗?”
许彪道:“在下当然有办法打听出来。”
赵羽飞道:“这就难怪了,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任何秘密的事,只消留心些,早晚会暴露出来的。”
许彪不怀好意地迫进一步,咬牙道:“阁下,今天你只来了一个人?”
赵羽飞道:“不错,在下这几天一直就独来独往,王海华兄几乎挨了一飞刀,不敢出来了,在杭州,在下只有他这位朋友,在下与章家无冤无仇,与阁下也素昧平生。”
许彪用一声冷哼打断他的话,沉声道:“鬼才相信你的话,今天你不可能再派人从在下身后用暗器偷袭了,你那些会用妖术的人不在,我不信你胜得了在下的钢刀,你带了兵刃吗?”
赵羽飞摇摇头,笑道:“阁下是做贼的叫捉贼,做贼心虚,欲盖弥彰。在下这几天游遍西湖十景,可曾有人看到在下带兵刃?”
许彪哼了一声,虎目精光四射,冷笑道:“那么,在下也不用兵刃对付作。”
赵羽飞笑道:“想不到你到有几分豪气,像是脱胎换骨成了好人呢,在下深感诧异。”
许彪并未注意听他的话,更未留心他话中的含义,径自解下分水刀,向林中一丢。
一株老梅树下,窜起一个黑衣大汉,接住抛来的分水刀,重新向下一伏,隐起身形。
赵羽飞用目光环视一匝,笑道:“附近最少也伏有十个人,实力相当雄厚呢。”
许彪拉开马步,左掌徐引,冷笑道:“阁下来历不明,神秘莫测,是否真如王二公子所说身怀绝技,在下存疑。当然,在下并不敢大意轻敌,带了十位同伴保驾。尊驾如果是为吴姑娘而来,趁早打消这愚蠢的念头,吴姑娘乃是二爷爱侣,你要放明白些。”
赵羽飞哈哈大笑道:“阁下,你以为在下是为吴姑娘而来的?”
许彪厉声道:“你心里明白,有许某在,你休想横刀夺爱。即使你过得了在下这一关,在下的十位同伴也会阻止你前往梅园,你有自信能击败在下的十位同伴吗?”
赵羽飞懒得和许彪说理,掖起长袍的衣快,折扇往衣背领上一插,拍拍手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被你们十一个高手唬了回去,凡事总得试试,被人一吓就打退堂鼓,八辈子也成不了事,对不对?阁下,你就出拳头上吧!”
许彪不再多言,猛地踏进两步,大喝一声,左掌一挥,先出虚招,接着右拳发如千斤巨锤疾攻中宫,拳风虎虎,内力山涌。
赵羽飞不理会左掌,一声轻笑,跨步移位闪过正面,左掌如刀,闪电似的劈向许彪的右肘。
许彪不愧称护院教头,反应奇快,一拳落空便知遇上可怕的对手,收拳沉肘避招,身形略向左退移,右脚发如迅雷,急挑赵羽飞的右膝。
两人皆怀有戒心,招式皆不敢使老,皆有意避免硬接硬拼,招一发即收,迅即变招反击,一沾即走,因此表面上看,两人棋逢敌手,以快打快,攻防之间皆迅疾凶猛,其实双方皆暗中保持实力,不至紧要关头,不愿以绝招进攻,所以事实是有惊无险。
一、二十招过去,赵羽飞击中对方三掌,但皆未能击实,对方禁受得起,他自己也被许彪击中左膀一拳,这一拳竟然份量不轻,幸好他承受得了。
许彪愈打愈心惊,也打出真火,拳掌的劲道逐渐加重,已开始贴身抢攻了。
赵羽飞也有点儿不耐,心念一动,劲道与招式立即改变,压力骤增,无形的煞气随心念而暴发。
许彪一拳攻出,斜身奋勇切入。
赵羽飞双手招式一变,但见掌影漫天澈地而至,虚虚实实,莫测其所来。
许彪以为得手了,拳已及对方的胸肋要害,岂知拳头一震,无形的抗力增加了十倍,只觉眼一花,似乎百十只手掌同时在身上落下。
扑噗啪两声闷响,那是拳掌着肉声。
许彪大叫一声,飞退丈外,双手掩住右胸和右颈后,踉跄止住退势,用千斤坠稳下马步,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虎目骇然怒张,张口结舌用奇异而充满惊骇的眼神,意似不信地死盯着对面并未乘势追击的赵羽飞。
赵羽飞深深吸入一口气,十指伸屈数次,点头道:“阁下比往昔精进了不少,但仍然算不了一等一的武林高手。”
许彪打一冷战,悚然退了两步。
赵羽飞迈进两步,冷笑道:“你如能再接得下十招,在下放你一马。”
许彪不敢让赵羽飞贴近,徐徐走步移位,惊疑地问:“你……你是少……少林门人?”
赵羽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