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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羽飞退了一步变色道:“是何种毒物?”
蒲毒农道:“似是可损毁内腑脏的剧毒。”
赵羽飞道:“辟毒丹是否有效?”
蒲毒农道:“尚可支持片刻,拖欠了恐怕支持不住。”
赵羽飞道:“这里,必须即刻离开方可安全?”
蒲毒农摇头道:“离开此地亦不安全,他不断散泄剧毒,你只有一个可保安安的办法。”
赵羽飞一字一吐凛然道:“这是说,必须在片刻间解决他?”
蒲毒农道:“不错,从现在起,大概你还有一百息时间,这是老夫的辟毒丹最大的安全期限了。”
秋声这时已不急于进去,沉声问:“天下能知道百了谷各种奇毒的人,屈指可数。阁下,你定是江湖道上,颇有名气的蒲毒农。”
蒲毒农傲然道:“好说好说,其实,蒲某对毒物的认识还不算渊源,对用毒反而比防毒精深,但如非特殊的奇毒,想伤我并非易事。”
秋声哼了一声道:“在下一共用了三种剧毒,你能分辨出三种剧毒的性质吗?”
蒲毒农冷笑道:“前两种是贵谷的百了散,和令人闭气的无常香。最后一种,老夫一时尚难分辨,反正损坏内脏的剧毒种类虽多,功效都是大同小异的。赵老弟,你已经浪费了三十息时刻了。”
赵羽飞道:“在下要用绝学对付他。”
蒲毒农道:“宝贵的时刻又去掉十息了。”
秋声冷笑道:“赵羽飞,你的功力与在下相差有限,在下还有各种奇毒,可以不断地对付你,而蒲毒农辟毒丹时效有限,你又能用何种绝学对付得了我?”
赵羽飞道:“再片刻你就知道了。”
秋声怪笑道:“再片刻你已内腑崩裂而死。”
赵羽飞并无急于进击的表示,沉静一笑道:“太过自信的人,最后终须失败的。”
蒲毒农徐徐向后退,苦笑道:“赵老弟,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老夫不愿冒险,必须退走了。”
秋声道:“蒲毒农,你早晚逃不过本会无数高手的追杀。”
蒲毒农冷笑道:“老夫的仇家多得很,多你一个太极会也算不了什么严重的事。”
赵羽飞突然问:“前辈,午夜到了吧?”
蒲毒农不知他的用意,信口道:“快了,江天寺的……哦,这不是江天寺传来的午夜钟声吗?”
江天寺也就是金山寺,钟声可远传十余里。
“当……当……当……”钟声悠扬划夜空而过,似乎充溢在整个天宇下。
一声长啸,赵羽飞发起空前猛烈的袭击,人化龙腾,刀如万道金蛇乱舞,可怖的刀气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淹没了正洋洋得意的秋声。
铮铮两声暴露传出,火星飞溅。
秋声的剑挡不住连绵而至的刀势,大吼一声,人缩成一团高不及三尺,以奇速向后撤走。
钟声未止,刀势更烈更狂。
“睁!”刀剑最后一次接触。
剑寸裂而断,秋声也被击得仰面跌倒。
赵羽飞一脚踢出,重重地踢在秋声的在助腰上。
秋声被踢得斜飞出两丈外,砰一声撞在厅壁上,反弹落地,立即昏厥。
蒲毒农手疾眼快,跃上挟起了秋声,首先搜出秋声衣袖内系在小臂上的两个特制皮护臂,关闭了每具皮护臂中的四个精巧喷毒孔穴。
赵羽飞已退至窗口,钟声已止,余音袅袅。
蒲毒农飞跃出窗,叫道:“快离开,大厅如不用水洗,十天半月也不可进入逗留。这厮在剑被震断时,已泄出了八种毒物之多。”
赵羽飞苦笑道:“百了谷的毒物委实霸道,今晚要不是有前辈在,想制住他真不是易事。”
蒲毒农丢下秋声,问道:“老弟,你这一记雷霆激击,委实骇人听闻,这是什么功夫?似乎与江天寺的钟声有关呢?”
赵羽飞道:“的确与江大寺的钟声有关,这是敝派的大金钟破密普渡大法,全力发挥,威力倍增。”
蒲毒农道:“高明高明。辟毒丹时效将尽,而你并无撤走的打算,我真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赵羽飞道:“我知道他自以为胜算在握,所以故意让他得意,突然全力一击,他百忙中绝难禁受,果然完全被我准料了。其实,以他的功力火候来说,支撑一、二十招绝无困难,太过倚赖毒药,终于自陷死境。”
蒲毒农道:“天色不早,快找地方问口供。”
赵羽飞不住沉吟,久久方叹口气道:“前辈,在下委决不下。”
蒲毒农讲然问:“老弟,有何疑难委决不下?”
赵羽飞指指秋声道:“这位百了谷二谷主的事,相当棘手。”
蒲毒农笑道:“他已是俎上之肉,有何棘手。”
赵羽飞道:“问题出在口供上。”
蒲毒农拍拍胸膛傲然道:“你怕他不招?笑话,在我蒲毒农手下不招供,恐怕普天之下……”
赵羽飞接口道:“在下就是怕他招供。”
蒲毒农惑然道:“你的话我听不懂。”
赵羽飞苦笑道:“他不是笨虫,当然知道处境险恶,自然要设法自救。如果他提出交换条件,怎么办?”
蒲毒农道:“他已没有提条件的资格。”
赵羽飞道:“他绝不是怕死的人,他也不会白白地死去,因此他必定以口供来换取性命。”
蒲毒农颔首道:“有此可能。”
赵羽飞道:“他如果不死,太极会被胁迫的人怎敢散去?该会一日存在,江南群雄一日不得安宁。”
蒲毒农哈哈大笑道:“条件是条件,答应不答应并无两样,只要得到口供,是否杀他那是你的事。”
赵羽飞坚决地摇头道:“不行,大丈夫一言九鼎,人无信不立,在下如果答应留他一命,绝不食言杀他。”
蒲毒农直瞪着他,脸色十分庄严。
赵羽飞一愣,问道:“前辈,你看什么?”
蒲毒农呼出一口长气,道:“老弟,我真的佩服你的胸襟。”
赵羽飞道:“前辈夸奖了。”
蒲毒农道:“老弟,我保证他死不了。”
赵羽飞惑然问:“前辈同意留他一命?”
蒲毒农道:“他可以不死,问完口供,你把他交给我,人格担保,我绝不杀他。”
这种保证,在语气上肯定而坚决,无可怀疑,但深一步探索,便可找出语病来。
赵羽飞并未留意语病,点头道:“好吧,到书房去问口供。”
书房没有人,赵羽飞掌起灯,蒲毒农已将秋声安置在大师椅中,取过案上的一壶冷茶,泼在秋声的脸上,静观变化。
蒲毒农在一旁落坐,向赵羽飞问道:“你来问,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赵羽飞道:“不必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所知的事必定有限得很,没有多少价值。”
蒲毒农道:“很难说,有时候一字一句,皆可找出线索来。”
赵羽飞道:“依那些人对他的神情看来,恐怕问不出重要的口供。未能及时堵截那位怪老人,的确可惜。”
秋声睁开了双目,想一蹦而起,可是力不从心,身子一动便失去力道。
赵羽飞坐在对面,微笑道:“秋兄,你醒来了。”
秋声的目光,从赵羽飞移至蒲毒农身上,最后又转向赵羽飞,咬牙道:“在下落在你们手中了,你们不想与整个太极会为敌吧?”
蒲毒农笑道:“你一死,太极会群龙无首,一个没有会主的太极会,能有多大作为。”
秋声哼了一声道:“本会设有三位副会主……”
蒲毒农抢着接口道:“三位副会主皆没有你的野心大,而且胁迫大河南北江湖群豪的人是你,你一死,他们不树倒猢狲散才是怪事,不错吧?”
赵羽飞也接口道:“秋兄,别忘了,你那些属下,谁不希望你早死?他们被你胁迫接受驱策,并非甘心情愿,而且有不少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太极会的人。我敢断定像柯万成这种地位相当高的人,也不知道你是太极会的会主,更不知道你是百了谷的二谷主。”
蒲毒农又道:“只要把你的尸体往大树上一丢,你那些被胁迫的属下,便会欢天喜地打道返乡。”
秋声呆了一呆,最后冷笑道:“那是你们的想法,你们将发现这种想法极端错误。”
蒲毒农阴阴一笑,站起恶狠狠地接近,沉声道:“好吧,老夫就毙了你,看老夫的想法是否极端错误。你既然不怕死,就让你死吧。”
秋声大笑道:“你动手吧,秋某如果皱皱眉,就不是人养的。”
蒲毒农晃动着搜来的两只臂套,冷笑道:“你两只护臂的暗袋内,还留下不少毒粉。老夫对动手杀你毫无兴趣。”
秋声脸色一变,惊问:“你……你想怎样?”
蒲毒农已经走近,狞笑道:“两只臂套,共有八只暗袋,里面是不是有八种可怕的毒药?”
秋声硬着头皮承认道:“不错,八种奇毒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