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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利西亚!”男人愤怒地喝道。
“帮我?”女人问。“那么他就不能再打我了?”
“我可把我们的社会工作人员找来。他们可以将你送往一个十分安全的中心,没人再会打你。”
女人思索着凯特的建议,那男人又喝了一声:“费利西亚,跟我走!”
女人不知所措,向凯特投去祈求的目光。
“我保证,你会绝对安全,”凯特说。
“我……我留下……”女人终于做出了决定。
凯特于是吩咐保安:“乔治,把她送往社会服务部门。”
“是,大夫。你自己真的没事吗?”乔治问。
“我没事,”凯特说。
“你真的不需要找个人来给你检查一下?”
“不必,我没事,”凯特答道,尽管她的头一阵阵地胀痛。
“我不知该说不该说,医生,你有时太冒险,很可能会严重伤着自己的。”
“除非他杀了我,否则别想把那个孩子抱走。不过谢谢你的关心,乔治。现在把这个女人送往社会服务部门吧。”说罢,凯特又朝急诊室踅去,她心里仍惦记着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的化验结果是否已经出来。
正走时,她听到一个护士喊她:“福莱斯特医生!电话。一个男的,说是急事。”
凯特感到心烦意乱,大声说:“急事?让他去拨911报警电话!”
“他非要让你听电话不可,”护士说。
凯特快步走进护士站抄起活筒。她心里觉得懊恼烦躁,便没好气地说:“喂,哪一位?什么了不起的事这么急——?”
“亲爱的,是我,”另一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凯特压低了声音,愤慨而不耐烦地悄声说:“上帝,沃尔特,怎么往这儿打?还在这个时候!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啦。”
“你值急诊班,不往医院打往哪儿打?”沃尔特·帕默振振有词地说。
“上次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让你给我打电话……”凯特说。
“我俩的关系不能断,不能就这样吹了。毕竟已经两年了,”对方说。
“沃尔特,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说。就算有功夫对我们的关系也于事无补,”凯特说。“我得走了……”
“凯特!听我说!我知道你这会儿很疲劳,病人多的力不从心。我的要求不高,就是等你休息好和平静下来后,好好谈一谈。”
“我的确已疲惫不堪,我只希望能熬到今晨六点而不致瘫倒在地。可这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看法。我现在必须走了!你再这样给我打电话,我绝对不接!”
她狠命撂下话筒,掉转身,看见施托伊弗桑特太太正满脸怒容地盯着她。
“大夫,我要求你立即去看克劳迪亚。她变得烦躁不安,已把胳膊上的输液管拔了下来。”
凯特·福莱斯特没说一句话,便心情忧虑地朝三号检查室奔去。一个病人先是无精打采,突然又变得躁动不安,很可能是由于巴比土酸盐的服用而引发的情绪紊乱。此外她骨盆右侧还有个已渐消失的血肿,看似是由跌跤造成,但凯特此刻却怀疑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在否认服用过任何药物时撒了谎。
来到检查室门口时,一个卫生员刚巧把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的化验报告从化验室送过来。凯特立即读了一遍。
不幸的是,结果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血色素是33,说明有轻度贫血。白血球14000,高了一些,但不值得大惊小怪,也不意味着有严重感染。尿分析未发现血迹,也没有肾结石的迹象。
面对这样的化验结果,惟一明智的医疗方法是让病人留院继续检查她的血压、脉搏、体温、呼吸等状况,继续给她体内补充水分,然后观察她是否有所好转。凯特又把输液管弄好,插进克劳迪亚的胳膊上。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一直伫立在女儿身旁,默默等待着凯特向她透露化验报告的内容。看到后者一直缄默不语,便拉起医生的一支胳膊,把她拽到房间的一个角落。
“我晓得化验结果不佳……”女人开口说。
凯特·福莱斯特打断她的话:“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千万不要乱猜,化验结果没有任何结论。至少没有足够的理由采取任何治疗方案,盲目行动无济于事,而且也是很危险的。”
“我要求咨询一位老医生。我不能拿我女儿的生命开玩笑,我要最棒的医生!”
“在这个时刻,在这个急诊室和在这个医院里,我就是最棒的,”凯特答道。
“那至少……”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说。
“我明白,”凯特已料到她要说什么。“大夫,别光站在那里,采取点办法!”
“说得对!”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说。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相信我,我理解你做为一个母亲,心情十分忧虑。可现在最好和最安全的药物就是等在这儿什么也不做,直到你女儿暴露出更多的症状,以及化验报告使我能做出确诊时为止。”
“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伊夫斯医生,无论他在哪儿我都要试试!”
“走廊尽头有公用电话,你可以去打,”凯特说。
“不必了,我车子里有电话!”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说着便朝她车子停着的大街方向走去。
凯特猜测或许克劳迪亚在没有妈妈的监护下,能更坦白地说出一些情况,便走进屋里。
为了使自己的问题显得漫不经心,凯特一边在克劳迪亚的病历上补充新内容一边问:“克劳迪亚,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向你保证,无论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会为你保密,不告诉你母亲。”
克劳迪亚微微点点头,但似乎并没有显得有丝毫的放松。
“首先,你最近的性生活是不是很频繁?”
克劳迪亚正值躁动不安,于是立即否认:“没有。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没有。”
“你的例假呢?”
“正常,”克劳迪亚说。
“那么我问你药物,你有没有定期使用过任何药品?包括合法的或非法的,医生开的或自己买的?”
“没有,”年轻女子说。
“克劳迪亚,我不得不提醒你,隐瞒事实是很危险的。它会影响我们的诊断。而要是无法确诊,我们也无从积极为你治疗。”
克劳迪亚仿佛细心斟酌了一番凯特的忠告。凯特猜想对方马上就会透露实情。
“我……我……每次来月经我特别疼时,几乎都服用米多尔。”
“就这些?”凯特追问。
“就这些。而且不是每次都服用。”
凯特正要继续往下问,却听到前台传来寻找她的紧急呼叫:
“大夫!福莱斯特医生!”
凯特听出是负责夜间急救住院的萨拉·梅伦德斯的声音。这份工作萨拉已干了好几年,因此什么样的急救病人都见过:急性病发作的、生命垂危的、自认为有病的等。倘若萨拉求救的嗓音如此急迫,送来的人肯定是危在旦夕。
凯特对克劳迪亚甩下一句“我马上就回来,”便急匆匆离开了房间。
第04章
凯特·福莱斯特在走廊里与两名穿制服的急诊科医务人员相遇,他们正推着一个担架朝她的方向奔来,从他们推车的速度看,病人肯定亟须医疗抢救。担架车后跟着一个女人,紧跑慢跑地跟着。凯特扬起一只手,把担架车引入一间空着的检查室里。他们来到她跟前后,凯特问:“怎么回事?”
“服药过量,我们猜想是故意的,”一位医务人员说。
他们将病人抬放到检查台上后便离开了,室里只剩下凯特和她的新病号,以及那个年轻女人。凯特开始检查病人是否还有知觉和反应。她同时问道:“是怎么回事?”
年轻女子没答话,只是举起一个小小的空药瓶。凯特抬头看药瓶时,留意到年轻女人左手戴着枚结婚戒指。凯特仔细审视药瓶,是安眠药,上面的说明上说共有五十粒。
“他把瓶子里的药都吃了?”凯特问。
“把剩下的都吃了,”年轻女子说,强忍着不使自己流出眼泪。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凯特问。
“我一回家就发现了,”年轻女人说。
“多长时间以前?”凯特又问。“以小时计算的话。”
“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
“你什么时间离开家的?”
“哦,那是很长时间以前了。我上晚班。”
凯特思索了片刻,问:“他以为你什么时候到家?”
“夜里十二点以后,”女人说。“你为什么问这个?”
凯特没回答,而在脑子里计算推测了一番。也许他吞下了五十粒。他要是有救的话,吞下的时间或许是三四个小时前。大概仍有希望排除药物的致命效力。她揭起病人的眼皮,用微型电筒往他眼睛上照。他的眼球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凯特问:“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