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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韩佽封之不下。王涯召肃面喻令下。俄而郑注亦自绛州至。训、注恶德裕排
己,九月十日,复召宗闵于兴元,授中书侍郎、平章事,代德裕。出德裕为兴元
节度使。德裕中谢日,自陈恋阙,不愿出藩,追敕守兵部尚书。宗闵奏制命已行,
不宜自便,寻改检校尚书左仆射、润州刺史、镇海军节度、苏常杭润观察等使,
代王А
德裕至镇,奉诏安排宫人杜仲阳于道观,与之供给。仲阳者,漳王养母,王
得罪,放仲阳于润州故也。九年三月,左丞王А⒒Р渴汤衫詈航矗鄣略T
镇,厚赂仲阳,结托漳王,图为不轨。四月,帝于蓬莱殿召王涯、李固言、路随、
王А⒗詈骸⒅W⒌龋嬷て涫隆-'、汉加诬构结,语甚切至。路随奏曰:“德
裕实不至此。诚如А⒑褐裕璩家嗪系米铩!比郝凵韵ⅰQ笆诘略L颖隹停
分怀东都。其月,又贬袁州长史。路随坐证德裕,罢相,出镇浙西。其年七月,
宗闵坐救杨虞卿,贬处州。李汉坐党宗闵,贬汾州。十一月,王в肜钛翟炻曳
诛,而文宗深悟前事,知德裕为朋党所诬。明年三月,授德裕银青光禄大夫,量
移滁州刺史。七月,迁太子宾客。十一月,检校户部尚书,复浙西观察使。德裕
凡三镇浙西,前后十余年。
开成二年五月,授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使事,代牛
僧孺。初,僧孺闻德裕代己,乃以军府事交付副使张鹭,即时入朝。时扬州府藏
钱帛八十万贯匹,及德裕至镇,奏领得止四十万,半为张鹭支用讫。僧孺上章讼
其事,诏德裕重检括,果如僧孺之数。德裕称初到镇疾病,为吏隐欺,请罚。诏
释之。补阙王绩、魏谟,崔党韦有翼、拾遗令狐綯书左仆射。五年正月,武宗即
位。七月,召德裕于淮南。九月,授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初,德裕父吉甫,年五十一出镇淮南,五十四自淮南复相。今德裕镇淮南,
复入相,一如父之年,亦为异事。
会昌元年,兼左仆射。开成末,回纥为黠戛斯所攻。战败,部族离散。乌介
可汗奉太和公主南来。会昌二年二月,牙于塞上,遣使求助兵粮,收复本国,权
借天德军以安公主。时天德军使田牟,请以沙陁、退浑诸部落兵击之。上意未决,
下百僚商议,议者多云如牟之奏。德裕曰:“顷者国家艰难之际,回纥继立大功。
今国破家亡,窜投无所,自居塞上,未至侵淫。以穷来归,遽行杀伐,非汉宣待
呼韩邪之道也。不如聊济资粮,徐观其变。”宰相陈夷行曰:“此借寇兵而资盗
粮,非计也,不如击之便。”德裕曰:“田牟、韦仲平言沙陀、退浑并愿击贼,
此缓急不可恃也。夫见利则进,遇敌则散,是杂虏之常态,必不肯为国家扞御边
境。天德一城,戍兵寡弱,而欲与劲虏结雠,陷之必矣。不如以理恤之,俟其越
轶,用兵为便。”帝以为然,许借米三万石。
俄而回纥宰相霡没斯杀赤心宰相,以其众来降。赤心部族又投幽州。乌介势
孤,而不与之米,其众饥乏,渐近振武保大栅、杷头峰,突入朔州州界。沙陁、
退浑皆以其家保山险;云州张献节婴城自固。虏大纵掠,卒无拒者。上忧之,与
宰臣计事。德裕曰:“杷头峰北,便是沙碛,彼中野战,须用骑兵。若以步卒敌
之,理难必胜。今乌介所恃者公主,如令勇将出奇夺得公主,虏自败矣。”上然
之,即令德裕草制处分代北诸军,固关防,以出奇形势授刘沔。沔令大将石雄急
击可汗于杀胡山;败之,迎公主还宫,语在《石雄传》。寻进位司空。
三年二月,赵蕃奏黠戛斯攻安西、北庭都护府,宜出师应援。德裕奏曰:
据地志,安西去京七千一百里,北庭去京五千二百里。承平时,向西路自河
西、陇右出玉门关,迤逦是国家州县,所在皆有重兵。其安西、北庭要兵,便于
侧近征发。自艰难已后,河、陇尽陷吐蕃,若通安西、北庭,须取回纥路去。今
回纥破灭,又不知的属黠戛斯否。纵令救得,便须却置都护,须以汉兵镇守。每
处不下万人,万人从何征发?馈运取何道路?今天德、振武去京至近,兵力常苦
不足。无事时贮粮不支得三年,朝廷力犹不及,况保七千里安西哉!臣所以谓纵
令得之,实昔无用也。昔汉宣帝时,魏相请罢车师之田;汉元帝时,贾捐之请弃
珠崖郡;国朝贤相狄仁杰亦请弃四镇,立斛瑟罗为可汗,又请弃安东,却立高氏。
盖不欲贪外虚内,耗竭生灵。此三臣者,当自有之时,尚欲弃之,以肥中国,况
隔越万里,安能救之哉!臣恐蕃戎多计,知国力不及,伪且许之,邀求中国金帛。
陛下不可中悔,此则将实费以换虚事,即是灭一回纥而又生之,恐计非便。
乃止。
德裕又以太和五年,吐蕃维州守将以城降,为牛僧孺所沮,终失维州,奏论
之曰:
臣在先朝,出镇西蜀。其时吐蕃维州首领悉怛谋,虽是杂虏,久乐皇风,将
彼坚城,降臣本道。臣寻差兵马,入据其城,飞章以闻,先帝惊叹。其时与臣不
足者,望风嫉臣,遽献疑言,上罔宸听,以为与吐蕃盟约,不可背之,必恐将此
为辞,侵犯郊境。诏臣还却此城,兼执送悉怛谋等,令彼自戮。复降中使,迫促
送还。昔白起杀降,终于杜邮致祸;陈汤见徙,是为郅支报雠。感叹前事,愧心
终日。今者幸逢英主,忝备台司,辄敢追论,伏希省察。
且维州据高山绝顶,三面临江,在戎虏平川之冲,是汉地入兵之路。初,河、
陇尽没,此州独存。吐蕃潜将妇人嫁与此州门子。二十年后,两男长成,窃开垒
门,引兵夜入,因兹陷没,号曰“无忧”。因并力于西边,遂无虞于南路,凭凌
近甸,宵旰累朝。贞元中,韦皋欲经略河湟,须以此城为始,尽锐万旅,急攻累
年。吐蕃爱惜既甚,遂遣舅论莽热来援。雉堞高峻,临冲难及于层霄;鸟迳屈盘,
猛士多糜于礧石。莫展公输之巧,空擒莽热而还。
及南蛮负恩,扫地驱劫。臣初到西蜀,众心未安,外扬国威,中缉边备。其
维州执臣信令,乃送款与臣。臣告以须俟奏闻,所冀探其情伪。其悉怛谋寻率一
城之兵众,并州印甲仗,塞途相继,空壁归臣。臣大出牙兵,受其降礼。南蛮在
列,莫敢仰视。况西山八国,隔在此州,比带使名,都成虚语。诸羌久苦蕃中征
役,愿作大国王人。自维州降后,皆云但得臣信牒帽子,便相率内属。其蕃界合
水、栖鸡等城,既失险厄,自须抽归,可减八处镇兵,坐收千里旧地。臣见莫大
之利,乃为恢复之基。继具奏闻,请以酬赏。臣自与锦袍金带,颙俟诏书。且吐
蕃维州未降已前一年,犹围鲁州。以此言之,岂守盟约?况臣未尝用兵攻取,彼
自感化来降。又沮议之人,不知事实。犬戎迟钝,土旷人稀,每欲乘秋犯边,皆
须数岁就食。臣得维州逾月,未有一使入疆。自此之后,方应破胆,岂有虑其后
怨,鼓此游词。
臣受降之时,指天为誓,宁忍将三百余人性命,弃信偷安。累表上陈,乞垂
矜赦。答诏严切,竟令执还,加以体披桎梏,舁于竹畚。及将就路,冤叫呼天。
将吏对臣,无不流涕。其部送者,使遭蕃帅讥诮,曰:“既已降彼,何须送来?”
乃却将此降人,戮于汉界之上,恣行残害,用固携离。乃至掷其婴孩,承以枪槊。
臣闻楚灵诱杀蛮子,《春秋》明讥;周文外送邓叔,简册深鄙。况乎大国,负此
异类,绝忠款之路,快凶虐之情,从古以来,未有此事。臣实痛悉怛谋举城受酷,
由臣陷此无辜,乞慰忠魂,特加褒赠。
帝意伤之,寻赐赠官。
其年,德裕兼守司徒。四月,泽潞节度使刘从谏卒,军人以其侄稹擅总留后,
三军请降旄钺。帝与宰臣议可否,德裕曰:“泽潞国家内地,不同河朔。前后命
帅,皆用儒臣。顷者李抱真成立此军,身殁之后,德宗尚不许继袭,令李缄护丧
归洛。洎刘悟作镇,长庆中颇亦自专。属敬宗因循,遂许从谏继袭。
开成初,于长子屯军,欲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与郑注、李训交结至深,
外托效忠,实怀窥伺。自疾病之初,便令刘稹管兵马。若不加讨伐,何以号令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