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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刺史。给事中袁高宿直,当草杞制,遂执以谒宰相卢翰、刘从一曰:“杞作相
三年,矫诬阴贼,排斥忠良,朋附者欬唾立至青云,睚眦者顾盼已挤沟壑。傲
很背德,反乱天常,播越銮舆,疮痍天下,皆杞之为也。幸免诛戮,唯示贬黜,
寻已稍迁近地,更授大郡,恐失天下望,惟相公执奏之,事尚可救。”翰、从一
不悦,遂改命舍人草制。明日诏下,袁高执奏曰:“卢杞为政,极恣凶恶,三军
将校,愿食其肉,百辟卿士,嫉之若仇。”谏官赵需、裴佶、宇文炫、卢景亮、
张荐等上疏曰:“伏以吉州长史卢杞,外矫俭简,内藏奸邪,三年擅权,百揆失
序,恶直丑正,乱国殄人,天地神祗所知,蛮夷华夏同弃。伏惟故事,皆得上闻,
自杞为相,要官大臣,动逾月不敢奏闻,百僚惴惴,常惧颠危。及京邑倾沦,皇
舆播越,陛下炳然觉悟,出弃遐荒,制曰:‘忠谠壅于上闻,朝野为之侧目。’
由是忠良激劝,内外欢欣;今复用为饶州刺史,众情失望,皆谓非宜。臣闻君之
所以临万姓者,政也;万姓之所以载君者,心也。倘加巨奸之宠,必失万姓之心,
乞回圣慈,遽辍新命。”疏奏不答。谏官又论曰:“卢杞蒙蔽天听,隳紊朝典,
致乱危国,职杞之由,可谓公私巨蠹,中外弃物。自闻再加擢用,忠良痛骨,士
庶寒心。臣昨者沥肝上闻,冒死不恐,冀回宸睠,用快群情;至今拳拳,未奉
圣旨,物议腾沸,行路惊嗟。人之无良,一至于此。伏乞俯从众望,永弃奸臣。
幸免诛夷,足明恩贷;特加荣宠,恐造祸阶。臣等忝列谏司,今陈狂瞽。”给事
中袁高坚执不下,乃改授澧州别驾。翌日延英,上谓臣曰:“朕欲授杞一小州刺
史,可乎?”李勉对曰:“陛下授杞大郡亦可,其如兆庶失望何?”上曰:“众
人论杞奸邪,朕何不知?”勉曰:“卢杞奸邪,天下人皆知;唯陛下不知,此所
以为奸邪也!”德宗默然良久。散骑常侍李泌复对,上曰:“卢杞之事,朕已可
袁高所奏,如何?”泌拜而言曰:“累日外人窃议,以陛下同汉之桓、灵;臣今
亲承圣旨,乃知尧、舜之不迨也!”德宗大悦,慰勉之。杞寻卒于澧州。
子元辅,字子望,少以清行闻于时。进士擢第,授崇文馆校书郎。德宗思杞
不已,乃求其后,特恩拜左拾遗,再迁左司员外郎,历杭、常、绛三州刺史。以
课最高,征为吏部郎中,迁给事中,改刑部侍郎。自兵部侍郎出为华州刺史、潼
关防御、镇国军等使,复为兵部侍郎。元辅自祖至曾,以名节著于史册。元辅简
絜贞方,绰继门风,历践清贯,人亦不以父之丑行为累,人士归美。大和三年八
月卒,时年五十六。
白志贞者,太原人,本名琇珪。出于胥吏,事节度使李光弼,小心勤恪,动
多计数,光弼深委信之,帐中之事,与琇珪参决。代宗素知之,光弼薨后,用为
司农少卿,迁太卿,在寺十余年。德宗尝召见与语,引为腹心,遂用为神策军使、
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赐名志贞。善伺候上意,言无不从。
建中四年,李希烈陷汝州,命志贞为京城召募使。时尚父子仪端王傅吴仲孺
家财巨万,以国家召募有急,惧不自安,乃上表请以子弟率奴客从军,德宗嘉之,
超授五品官。由是志贞请令节度、观察、团练等使并尝为是官者,令家出子弟甲
马从军,亦与其男官。是时豪家不肖子幸之,贫而有知者苦之。自是京师人心摇
震,不保家室。时禁军募致,悉委志贞,两军应赴京师,杀伤殆尽,都不奏闻,
皆以京师沽贩之徒以填其阙。其人皆在市廛,及泾师犯阙,诏志贞以神策军拒贼,
无人至者,上无以御寇,乃图出幸。时令狐建以龙武军四百人从驾至奉天,仍以
志贞为行在都知兵马使。闻李怀光至,恐暴扬其罪,乃与卢杞同沮怀光入朝,众
议喧沸,言致播迁,卢杞、志贞之罪也。故与杞同贬,遇赦量移阆州别驾。贞元
二年,迁果州刺史,宰臣李勉及谏官表疏论列,言志贞与卢杞罪均,未宜叙用,
固执不许,凡旬日,方下其诏。贞元三年,迁润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浙西观察
使。是年六月卒。
裴延龄,河东人。父旭,和州刺史。延龄,乾元末为汜水县尉,遇东都陷贼,
因寓居鄂州,缀缉裴骃所注《史记》之阙遗,自号小裴。后华州刺史董晋辟为防
御判官;黜陟使荐其能,调授太常博士。卢杞为相,擢为膳部员外郎、集贤院直
学士,改祠部郎中。崔造作相,改易度支之务,令延龄知东都度支院。及韩滉领
度支,召赴京,守本官,延龄不待诏命,遽入集贤院视事。宰相延赏恶其轻率,
出为昭应令,与京兆尹郑叔则论辨是非,攻讦叔则之短。时李泌为相,厚于叔则;
中丞窦参恃恩宠,恶泌而佑延龄。叔则坐贬为永州刺史,延龄改著作郎。窦参寻
作相,用为太府少卿,转司农少卿。贞元八年,班宏卒,以延龄守本官,权领度
支。自揣不通殖货之务,乃多设钩距,召度支老吏与谋,以求恩顾,乃奏云:
“天下每年出入钱物,新陈相因,常不减六七千万贯,唯有一库,差舛散失,莫
可知之。请于左藏库中分置别库:欠、负、耗、剩等库及季库、月库,纳诸色钱
物。”上皆从之。且欲多张名目以惑上听,其实于钱物更无增加,唯虚费簿书、
人吏耳。
其年,迁户部侍郎、判度支,奏请令京兆府以两税青苗钱市草百万围送苑中。
宰相陆贽、赵憬议,以为:“若市送百万围草,即一府百姓,自冬历夏,般载不
了,百役供应,须悉停罢,又妨夺农务。请令府县量市三二万围,各贮侧近处,
他时要即支用。”京西有汙池卑湿处,时有芦苇生焉,亦不过数亩,延龄乃奏曰:
“廊马冬月合在槽枥秣饲,夏中即须牧放。臣近寻访知长安、咸阳两县界有陂池
数百顷,请以为内廊牧马之地;且去京城十数里,与苑廊中无别。”上初信之,
言于宰相,对曰:“恐必无此。”上乃差官阅视,事皆虚妄,延龄既惭且怒。又
诬奏李充为百姓妄请积年和市物价,特敕令折填,谓之“底折钱”。尝因奏对请
积年钱帛以实帑藏,上曰:“若为可得钱物?”延龄奏曰:“开元、天宝中,天
下户仅千万,百司公务殷繁,官员尚或有阙;自兵兴已来,户口减耗大半,今一
官可兼领数司。伏请自今已后,内外百司官阙,未须补置,收其阙官禄俸,以实
帑藏。”
后因对事,上谓延龄曰:“朕所居浴堂院殿一栿,以年多之故,似有损蠹,
欲换之未能。”对曰:“宗庙事至重,殿栿事至轻。况陛下自有本分钱物,用
之不竭。”上惊曰:“本分钱何也?”对曰:“此是经义证据,愚儒常材不能知,
陛下正合问臣,唯臣知之。准《礼经》,天下赋税当为三分:一分充乾豆,一分
充宾客,一分充君之庖厨。乾豆者,供宗庙也。今陛下奉宗庙,虽至敬至严,至
丰至厚,亦不能一分财物也。只如鸿胪礼宾、诸国蕃客,至于回纥马价,用一分
钱物,尚有赢羡甚多。况陛下御膳宫厨皆极简俭,所用外分赐百官充俸料、飧钱
等,犹未能尽。据此而言,庖厨者之余,其数尚多,皆陛下本分也。用修数十殿
亦不合疑虑,何况一栿。”上曰:“经义如此,人总不曾言之。”颔之而已。
又因计料造神龙寺,须长五十尺松木,延龄奏曰:“臣近于同州检得一谷木,可
数千条,皆长八十尺。”上曰:“人言开元、天宝中侧近求觅长五六十尺木,尚
未易,须于岚、胜州采市,如今何为近处便有此木?”延龄奏曰:“臣闻贤材、
珍宝、异物,皆在处常有,但遇圣君即出见。今此木生关辅,盖为圣君,岂开元、
天宝合得有也!”
时陆贽秉政,上素所礼重,每于延英极论其诞妄,不可令掌财赋。德宗以为
排摈,待延龄益厚。贽上书疏其失曰:
前岁秋首,班宏丧亡,特诏延龄继司邦赋。数日之内,遽衒功能,奏称,
“勾获隐欺,计钱二十万贯,请贮别库以为羡余,供御所须,永无匮乏。”陛下
欣然信纳,因谓委任得人。既赖盈余之财,稍弘心意之欲,兴作浸广,宣索渐多。
延龄务实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