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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登于鼎司,独委心膂,信任无疑。而乃不思竭诚,敢为奸蠹,进邪丑正,既
伪且坚,党援因依,动涉情故。隳法败度,罔上行私,苟利其身,不顾于国。加
以内无训诫,外有交通,纵恣诈欺,以成赃贿。询其事迹,本末乖谬,蔑恩弃德,
负我何深!考状议刑,罪在难宥。但以朕于将相,义切始终,顾全大体,特有弘
贷,俾从远谪,以肃具僚。可崖州司马同正,仍驰驿发遣。”去崖州百里赐死,
年五十五。
炎早有文章,亦励志节,及为中书舍人,附会元载,时议已薄之。后坐载贬
官,愤恚益甚,归而得政,睚眦必仇,险害之性附于心,唯其爱憎,不顾公道,
以至于败。惠伯亦坐炎贬费州多田尉,寻亦杀之。
黎干者,戎州人。始以善星纬数术进,待诏翰林,累官至谏议大夫。寻迁京
兆尹,以严肃为理,人颇便之,而因缘附会,与时上下。大历二年,改刑部侍郎。
鱼朝恩伏诛,坐交通出为桂州刺史、本管观察使。至江陵,丁母忧。久之,会京
兆尹缺,人颇思干。八年,复拜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干自以得志,无心为理,
贪暴益甚,徇于财色。十三年,除兵部侍郎。性险,挟左道,结中贵,以希主恩,
代宗甚惑之。时中官刘忠翼宠任方盛,干结之素厚,尝通其奸谋。及德宗初即位,
干犹以诡道求进,密居舆中诣忠翼第。事发,诏曰:“兵部侍郎黎干,害若豺狼,
特进刘忠翼,掩义隐贼,并除名长流。”即行,市里儿童数千人噪聚,怀瓦砾投
击之,捕贼尉不能止,遂皆赐死于蓝田驿。
忠翼,宦官也,本名清潭,与董秀皆有宠于代宗。天宪在口,势回日月,贪
饕纳贿,货产巨万。大历中,德宗居东宫,干及清潭尝有奸谋动摇。及是,积前
罪以诛之。
庾准,常州人。父光先,天宝中,文部侍郎。准以门入仕,昵于宰相王缙,
缙骤引至职方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准素寡文学,以柔媚自进,既非儒流,
甚为时论所薄。寻改御史中丞,迁尚书左丞。缙得罪,出为汝州刺史。复入为司
农卿,与杨炎厚善。炎欲杀刘晏,知准与晏有隙,乃用为荆南节度。准乃上言得
晏与朱泚书,且有怨望,又召补州兵以拒命。于是先杀晏,然后下诏赐自尽,海
内冤之。炎以杀晏征准为尚书左丞。建中三年六月丁巳卒,时年五十一。赠工部
尚书。
史臣曰:仲尼云:富与贵是人之欲,不以道得之不处。反乎是道者小人。载
谄辅国以进身,弄时权而固位,众怒难犯,长恶不悛,家亡而诛及妻儿,身死而
殃及祖祢。缙附会奸邪,以至颠覆。炎隳崔祐甫之规,怒段秀实之直,酬恩报怨,
以私害公。三子者咸著文章,殊乖德行。“不常其德,或承之羞”,大《易》之
义也。富贵不以其道,小人之事哉!观庾准之憸,遭王缙之复,徇杨炎之意,
曲致刘晏之冤。积恶而获令终者,其在余殃乎!
赞曰:载、缙、炎、准,交相附会。《左传》有言,贪人败类。
卷一百一十九 列传第六十九
○杨绾崔祐甫(子植植再从兄俊)常衮
杨绾,字公权,华州华阴人也。祖温玉,则天朝为户部侍郎、国子祭酒。父
侃,开元中醴泉令,皆以儒行称。绾生聪惠,年四岁,处群从之中,敏识过人。
尝夜宴亲宾,各举坐中物以四声呼之,诸宾未言,绾应声指铁灯树曰:“灯盏柄
曲。”众咸异之。及长,好学不倦,博通经史,九流七略,无不该览,尤工文辞,
藻思清赡。而宗尚玄理,沉静寡欲,常独处一室,左右经书,凝尘满席,澹如也。
含光晦用,不欲名彰,每属文,耻于自白,非知己不可得而见。早孤家贫,养母
以孝闻,甘旨或阙,忧见于色。亲友讽令干禄,举进士。调补太子正字。天宝十
三年,玄宗御勤政楼,试博通坟典、洞晓玄经、辞藻宏丽、军谋出众等举人,命
有司供食,既暮而罢。取辞藻宏丽外,别试诗赋各一首。制举试诗赋,自此始也。
时登科者三人,绾为之首,超授右拾遗。
天宝末,安禄山反,肃宗即位于灵武。绾自贼中冒难,披榛求食,以赴行在。
时朝廷方急贤,及绾至,众心咸悦,拜起居舍人、知制诰。历司勋员外郎、职方
郎中,掌诰如故。迁中书舍人,兼修国史。故事,舍人年深者谓之“阁老”,公
廨杂料,归阁老者五之四。绾以为品秩同列,给受宜均,悉平分之,甚为时论归
美。再迁礼部侍郎,上疏条奏贡举之弊曰:
国之选士,必藉贤良。盖取孝友纯备,言行敦实,居常育德,动不违仁。体
忠信之资,履谦恭之操,藏器则未尝自伐,虚心而所应必诚。夫如是,故能率己
从政,化人镇俗者也。自叔叶浇诈,兹道浸微,争尚文辞,互相矜炫。马卿浮薄,
竟不周于任用;赵壹虚诞,终取摈于乡闾。自时厥后,其道弥盛,不思实行,皆
徇空名,败俗伤教,备载前史,古人比文章于郑、卫,盖有由也。
近炀帝始置进士之科,当时犹试策而已。至高宗朝,刘思立为考功员外郎,
又奏进士加杂文,明经填帖,从此积弊,浸转成俗。幼能就学,皆诵当代之诗;
长而博文,不越诸家之集。递相党与,用致虚声,《六经》则未尝开卷,《三史》
则皆同挂壁。况复征以孔门之道,责其君子之儒者哉。祖习既深,奔竞为务。矜
能者曾无愧色,勇进者但欲凌人,以毁讟为常谈,以向背为己任。投刺干谒,驱
驰于要津;露才扬己,喧腾于当代。古之贤良方正,岂有如此者乎!朝之公卿,
以此待士,家之长老,以此垂训。欲其返淳朴,怀礼让,守忠信,识廉隅,何可
得也!譬之于水,其流已浊,若不澄本,何当复清。方今圣德御天,再宁寰宇,
四海之内,颙颙向化,皆延颈举踵,思圣朝之理也。不以此时而理之,则太平之
政又乖矣。
凡国之大柄,莫先择士。自古哲后,皆侧席待贤;今之取人,令投牒自举,
非经国之体也。望请依古制,县令察孝廉,审知其乡闾有孝友信义廉耻之行,加
以经业,才堪策试者,以孝廉为名,荐之于州。刺史当以礼待之,试其所通之学,
其通者送名于省。自县至省,不得令举人辄自陈牒。比来有到状保辩识牒等,一
切并停。其所习经,取《左传》、《公羊》、《谷梁》、《礼记》、《周礼》、
《仪礼》、《尚书》、《毛诗》、《周易》,任通一经,务取深义奥旨,通诸家
之义。试日,差诸司有儒学者对问,每经问义十条,问毕对策三道。其策皆问古
今理体及当时要务,取堪行用者。其经义并策全通为上第,望付吏部便与官;其
经义通八、策通二为中第,与出身;下第罢归。其明经比试帖经,殊非古义,皆
诵帖括,冀图侥幸。并近有道举,亦非理国之体,望请与明经、进士并停。其国
子监举人,亦请准此。如有行业不著,所由妄相推荐,请量加贬黜。所冀数年之
间,人伦一变,既归实学,当识大猷。居家者必修德业,从政者皆知廉耻,浮竞
自止,敦庞自劝,教人之本,实在兹焉。事若施行,即别立条例。
诏左右丞、诸司侍郎、御史大夫、中丞、给、舍同议奏闻。给事中李广、给
事中李栖筠、尚书左丞贾至、京兆尹兼御史大夫严武所奏议状与绾同。尚书左丞
至议曰:
谨按夏之政尚忠,殷之政尚敬,周之政尚文,然则文与忠敬,皆统人之行也。
且夫谥号述行,美极人文,人文兴则忠敬存焉。是故前代以文取士,本文行也,
由辞以观行,则及辞也。宣父称颜子不迁怒,不贰过,谓之好学。至乎修《春秋》,
则游、夏之徒不能措一辞,不亦明乎!间者礼部取人,有乖斯义。《易》曰:
“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关雎》之义曰:“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
伦,美教化,移风俗,盖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故延陵听《诗》,知诸侯之存亡。
今试学者以帖字为精通,不穷旨义,岂能知迁怒贰过之道乎?考文者以声病为是
非,唯择浮艳,岂能知移风易俗化天下之事乎?是以上失其源而下袭其流,波荡
不知所止,先王之道,莫能行也。夫先王之道消,则小人之道长;小人之道长,
则乱臣贼子生焉。臣弑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