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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天乃罢其役。是岁九月,病卒,则天为之举哀,废朝三日,赠文昌右相,
谥曰文惠。
仁杰常以举贤为意,其所引拔桓彦范、敬晖、窦怀贞、姚崇等,至公卿者数
十人。初,则天尝问仁杰曰:“朕要一好汉任使,有乎?”仁杰曰:“陛下作何
任使?”则天曰:“朕欲待以将相。”对曰:“臣料陛下若求文章资历,则今之
宰臣李峤、苏味道亦足为文吏矣。岂非文士龌龊,思得奇才用之,以成天下之务
者乎?”则天悦曰:“此朕心也。”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
宰相才也。且久不遇,若用之,必尽节于国家矣。”则天乃召拜洛州司马。他日,
又求贤。仁杰曰:“臣前言张柬之,犹未用也。”则天曰:“已迁之矣。”对曰:
“臣荐之为相,今为洛州司马,非用之也。”又迁为秋官侍郎,后竟召为相。柬
之果能兴复中宗,盖仁杰之推荐也。
仁杰尝为魏州刺史,人吏为立生祠。及去职,其子景晖为魏州司功参军,颇
贪暴,为人所恶,乃毁仁杰之祠。长子光嗣,圣历初为司府丞,则天令宰相各举
尚书郎一人,仁杰乃荐光嗣。拜地官员外郎,莅事称职,则天喜而言曰:“祁奚
内举,果得其人。”开元七年,自汴州刺史转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坐赃贬歙州别
驾卒。
初,中宗在房陵,而吉顼、李昭德皆有匡复谠言,则天无复辟意。唯仁杰每
从容奏对,无不以子母恩情为言,则天亦渐省悟,竟召还中宗,复为储贰。初,
中宗自房陵还宫,则天匿之帐中,召仁杰以庐陵为言。仁杰慷慨敷奏,言发涕流,
遽出中宗谓仁杰曰:“还卿储君。”仁杰降阶泣贺,既已,奏曰:“太子还宫,
人无知者,物议安审是非?”则天以为然,乃复置中宗于龙门,具礼迎归,人情
感悦。仁杰前后匡复奏对,凡数万言,开元中,北海太守李邕撰为《梁公别传》,
备载其辞。中宗返正,追赠司空;睿宗追封梁国公。仁杰族曾孙兼谟。
兼谟,登进士第。祖郊、父迈,仕官皆微。兼谟元和末解褐襄阳推官,试校
书郎,言行刚正,使府知名。宪宗召为左拾遗,累上书言事,历尚书郎。长庆、
太和中,历郑州刺史,以治行称,入为给事中。开成初,度支左藏库妄破渍污缣
帛等赃罪,文宗以事在赦前不理。兼谟封还敕书,文宗召而谕之曰:“嘉卿举职,
然朕已赦其长官,典吏亦宜在宥。然事或不可,卿勿以封敕为艰。”迁御史中丞。
谢日,文宗顾谓之曰:“御史台朝廷纲纪,台纲正则朝廷理,朝廷正则天下理。
凡执法者,大抵以畏忌顾望为心,职业由兹不举。卿梁公之后,自有家法,岂复
为常常之心哉!”兼谟谢曰:“朝法或未得中,臣固悉心弹奏。”会江西观察使
吴士矩违额加给军士,破官钱数十万计。兼谟奏曰:“观察使守陛下土地,宣陛
下诏条,临戎赏军,州有定数。而士矩与夺由己,盈缩自专,不唯贻弊一方,必
致诸军援例。请下法司,正行朝典。”士矩坐贬蔡州别驾。兼谟寻转兵部侍郎。
明年,检校工部尚书、太原尹,充河东节度使。会昌中,累历方镇,卒。
王方庆,雍州咸阳人也,周少司空石泉公褒之曾孙也。其先自琅邪南度,居
于丹阳,为江左冠族。褒北徙入关,始家咸阳焉。祖軿,隋卫尉丞。伯父弘让,
有美名,贞观中为中书舍人。父弘直,为汉王元昌友,畋猎无度,乃上书切谏,
其略曰:“夫宗子维城之托者,所以固邦家之业也。大王功无任城战克之效,行
无河间乐善之誉,爵高五等,邑富千室,当思答极施之洪慈,保无疆之永祚。其
为计者,在乎修德,冠屦《诗》《礼》,畋猎史传。览古人成败之所由,鉴既往
存亡之异迹,覆前戒后,居安虑危。奈何列骑齐驱,交横垄亩,野有游客,巷无
居人。贻众庶之忧,逞一情之乐,从禽不息,实用寒心。”元昌览书而遽止。渐
见疏斥,转荆王友。龙朔中卒。
方庆年十六,起家越王府参军。尝就记室任希古受《史记》、《汉书》。希
古迁为太子舍人,方庆随之卒业。永淳中,累迁太仆少卿。则天临朝,拜广州都
督。广州地际南海,每岁有昆仑乘舶以珍物与中国交市。旧都督路元睿冒求其货,
昆仑怀刃杀之。方庆在任数载,秋毫不犯。又管内诸州首领,旧多贪纵,百姓有
诣府称冤者,府官以先受首领参饷,未尝鞫问。方庆乃集止府僚,绝其交往,首
领纵暴者悉绳之,由是境内清肃。当时议者以为有唐以来,治广州者无出方庆之
右。有制褒之曰:“朕以卿历职著称,故授此官,既美化远闻,实副朝寄。令赐
卿杂采六十段,并瑞锦等物,以彰善政也。”
证圣元年,召拜洛州长史,寻加银青光禄大夫,封石泉县男。万岁登封元年,
转并州长史,封琅邪县男。未行,迁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俄转凤阁侍
郎,依旧知政事。
神功元年七月,清边道大总管建安王攸宜破契丹凯还,欲以是月诣阙献俘。
内史王及善以为将军入城,例有军乐,既今上孝明高皇帝忌月,请备而不奏。方
庆奏曰:“臣按礼经,但有忌日,而无忌月。晋穆帝纳后,用九月九日,是康帝
忌月,于时持疑不定。下太常,礼官荀讷议称:‘礼只有忌日,无忌月。若有忌
月,即有忌时、忌岁,益无理据。’当时从讷所议。军乐是军容,与常不等,臣
谓振作于事无嫌。”则天从之。则天尝幸万安山玉泉寺,以山迳危悬,欲御腰舆
而上。方庆谏曰:“昔汉元帝尝祭庙,出便门,御楼船,光禄勋张猛奏曰:‘乘
船危,就桥安。’元帝乃从桥,即前代旧事。今山径危险,石路曲狭,上瞻骇目,
下视寒心,比于楼船,安危不等。陛下蒸人父母,奈何践此畏涂?伏望停舆驻跸。”
则天纳其言而止。是岁,改封石泉子。
时有制,每月一日于明堂行告朔之礼。司礼博士辟闾仁谞奏议,其略曰:
“经史正文,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唯《礼记玉藻》云:‘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
其每月告朔者,诸侯之礼也。臣谨按《礼论》及《三礼义宗》、《江都集礼》、
《贞观礼》、《显庆礼》及《祠令》,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若以为无明堂故无
告朔之礼,有明堂即合告朔,则周、秦有明堂而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臣等参求,
既无其礼,不可习非,以天子之尊而用诸侯之礼。”方庆又奏议,其略曰:“明
堂,天子布政之宫也。谨按《谷梁传》云:‘闰者,附月之余日,天子不以告朔。’
‘非礼也。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事以厚生,生人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
弃时政也。’臣据此文,则天子闰月亦告朔矣。宁有他月而废其礼乎?先儒旧说,
天子行事,一年十八度入明堂矣。大享不问卜,一入也;每月告朔,十二入也;
四时迎气,四入也;巡狩之年,一入也。今礼官议唯岁首一入耳,与先儒既异,
在臣不敢同。宋朝何承天纂集其文,以为《礼论》,虽加编次,事则阙如。梁代
崔灵恩撰《三礼义宗》,但捃摭前儒,因循故事而已。隋炀帝命学士撰《江都集
礼》,只抄撮旧礼,更无异文。《贞观》、《显庆礼》及《祠令》不言告朔者,
盖为历代不传,所以其文乃阙。各有缘由,不足依据。今礼官引为明证,在臣诚
实有疑。”则天又令春官广集众儒,取方庆、仁谞所奏议,以定得失。时成均博
士吴扬善、太学博士郭山惲等奏:“按《周礼》及《三传》,皆有天子告朔之礼,
秦灭《诗》、《书》,由是告朔礼废。望依方庆议。”有制从之。
则天以方庆家多书籍,尝访求右军遗迹。方庆奏曰:“臣十代从伯祖羲之书,
先有四十余纸,贞观十二年,太宗购求,先臣并已进之。唯有一卷见今在。又进
臣十一代祖导、十代祖洽、九代祖珣、八代祖昙首、七代祖僧绰、六代祖仲宝、
五代祖骞、高祖规、曾祖褒,并九代三从伯祖晋中书令献之已下二十八人书,共
十卷。”则天御武成殿示群臣,仍令中书舍人崔融为《宝章集》,以叙其事,复
赐方庆,当时甚以为荣。
方庆又举:“令杖‘期丧、大功未葬,不预朝贺;未终丧,不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