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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些东西,自己也稍稍休息一下。因为这离家已经很远了,危险已减低,本来紧张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她也感到自己既累又饿。
那位女主人态度和善,喜欢聊天,今天来了一位可以聊天的人,她很高兴。她甚至没有盘问就相信了艾莉查所说的,她有事要与朋友们呆一个星期,艾莉查多希望自己所说的都是事实啊!
日落前一个小时,艾莉查走进了俄亥俄河边的T村,此时她已是浑身发软,两脚酸痛,但她依然保持着较高的精神。她一眼就看见了俄亥俄河,但它就像约旦河一样,把自己和自由乐土迦南分隔了开来。
现在仍是初春,河水暴涨,水声轰鸣,大块大块的浮冰在河水中漂游着,撞击着。因为靠近肯塔基州的河岸形状奇特,远处,陆地已延伸到了河中,致使大量的冰块滞留下来,狭窄的河道中全是冰块,它们一块压着另一块,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筏,这冰筏铺满了河面,并一直延伸到河的对岸。
艾莉查站在那看着那冰面沉思了一会儿,她知道平日的渡船是不可能有的了。她转身走向一间酒店,想去问一些情况。
酒店的女主人正拿着刀叉准备晚餐,听到艾莉查悦耳而略带哀伤的声音,她便停下来,手里拿着叉子,问道:“你想干什么呢?”
“现在有渡船到B地吗?”艾莉查问。
“没有,”那女人说,“渡船已经停开了。”
艾莉查惊慌失措的样子打动了她,她问道:“你是想过河吗?有人生病吗?看样子你很着急。”
“我的孩子病得很重,”艾莉查说,“我昨天晚上才听到信儿,今天我走了很远的路,就是想赶上渡船。”
“哦,这真是不巧,”那女人母性的同情心油然而生,“我真为你担心,所罗门!”她从窗户向一间小黑屋喊道。一个围着围裙,两手很脏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我说呀,绪尔,”那女人说,“今晚是不是有人想把那几个木桶运过河去?”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试试。”男人说。
“附近有个人今晚想运些东西过河,傍晚他要来吃晚饭,你最好坐下来等他,这孩子长得好可爱啊!”那女人接着说,又递给孩子一块蛋糕。但是精疲力竭的哈里哭了起来。
“可怜的小宝贝,他不习惯走路,但我还是老催他。”艾莉查说。
“噢,带他到这屋来吧。”女人说着打开了一间卧室的门,里面有一张很舒服的床。艾莉查把孩子抱上床,握住孩子的双手,直到孩子睡熟为止。但她自己却是不能休息,一想到后面有追兵,她的心里就像有团火在燃烧,催着她向前赶路。她的目光是那样地充满渴望,一直注视着那条把她和自由之地隔开的急流。
现在让我们暂时离开他们,去看看后面追兵的情况吧。
虽然希尔比太太保证很快就开饭,但人们很快就发现,就好像人们以前常看到的,要做成一笔生意,需要不止一方的努力。赫利虽然听到了希尔比太太的命令,而且至少有五六位少年仆人向克鲁伊传达了这个命令,但克鲁伊大婶却只是生硬地应着,摇晃着头,还是如她往日干活时那般的悠闲,这真是异乎寻常的事。
因为某种奇特的原因,仆人们好像都觉得耽误一点时间,太太是不会责怪的。那天也真怪,不顺利的事情接连发生,这使得出发的事不得不一再推迟。一位不幸运的老兄打翻了肉汁,于是人们不得不再做一次肉汁。克鲁伊大婶边看着边不紧不慢地拌着肉汁。只要一催她,她就会回答说,她不想把生肉汁端上饭桌,不想帮忙去把人抓回来。一位老兄挑水时摔了一跤,所以只好再次回到泉边打一桶水。还有一位老兄把奶油洒在了路上。令人发笑的事情不时传回到厨房,所以“赫利老爷坐立不安,他烦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显得非常着急。”
“这是他自找的,”克鲁伊大婶愤然说道,“不久,他还会更加烦躁呢,如果他再不注意他行事的方法的话,他的主人就会派人叫他回去了,那时就有好看的了。”
“他会受到惩罚的,肯定的。”小杰克说。
“活该!”克鲁伊大婶冷酷地说,“我告诉你们,他已经伤害了太多太多人的心,”她停了下来,高举起一把叉子,“就好像乔治少爷为我们读的《启示录》中的句子,在圣坛下,灵魂们在喊叫着,他们在恳求上帝替他们报仇。总有一天,上帝会听到他们的呼喊,他一定会听到的。”
克鲁伊大婶在厨房中倍受大家的尊敬,她说话时,人们总是张着嘴仔细听着。中饭已经差不多都送进来了,厨房里的仆人们仍在悠然自得地听着她的长篇大论。
“这种人将被火烧死,肯定没错,是吗?”艾迪说。
“如果能亲眼看到他被烧死才过瘾呢,我一定要看。”杰克说。
“孩子们!”一个声音说,这让他们都大吃一惊,那是汤姆叔叔,他早就进来了,只不过一直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谈话。
“孩子们!”他说,“我看就连你们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永远’是个可怕的词,孩子们,即使想一想它也是罪恶的,你们不要那样说一个人。”
“我们没指别人,只是针对那些奴隶贩子,”艾迪说,“每个人都禁不住要诅咒他们,因为他们是如此的可恶狠毒。”
“难道老天会宽恕他们吗?”克鲁伊大婶说,“难道不是他们从母亲的怀中夺走吃奶的孩子并卖掉的吗?尽管孩子们在哭个不停并死抓住母亲的衣角;难道不是他们把孩子们强行夺走并卖掉的吗?难道不是他们棒打鸳鸯,把好好的一对夫妻活活拆散分开的吗?”克鲁伊大婶说着说着,禁不住哭泣起来,“做这些事情时,难道他们就不感到内疚吗?你看他们还不是吃喝玩乐,过着神仙般快乐的生活吗?如果恶魔不去把他们抓来并惩罚他们,那还要魔鬼干什么?”说罢,克鲁伊大婶以围裙盖住脸,禁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圣书说,要为粗暴地对待你的人祈祷。”汤姆说。
“为他们祈祷!”克鲁伊大婶说,“上帝,这真是太残酷了,我不会为他们祈祷的。”
“这是人之本性,克鲁伊,人的本性很强烈,”汤姆说,“但上帝的恩典更加强大。你应该这样来看这件事,那些干这种事的人的灵魂是处在多么可怕的境地啊,他们太可怜了。你应感谢上帝,你不像他们,克鲁伊。我确信我宁愿被卖掉一万次,也不愿那个可怜的人对所有这些负责。”
“我也是这样认为,”杰克说,“上帝,我们会看到他的下场,对吗?艾迪。”
艾迪耸耸肩,吹了一声口哨表示赞同。
“今天早晨老爷没按计划出门,我很高兴。”汤姆说,“如果他按计划出门了,那会比卖掉我更让我伤心。他远离这里对他来说也许很自然,但我会感到很难受的。他还是个婴儿时,我就认识他了,我是看着他长大成人的。我走之前已经见过老爷的面了。主人也是别无选择,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我觉得我们应顺从上帝的安排。但我很担心,我怕以后事情会变得很糟。我们不能让老爷也像我一样到处去察看,处理农庄的事务。孩子们心肠都很好,但你们做事很粗心,这使我难以安心离去。”
铃响了,汤姆被叫进大厅。
“汤姆,”主人和蔼地说,“我想让你明白,我和这位先生订了个协议,他来要人时,如果你不在,我就要付给他一千美元。今天他忙着做别的事,所以今天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汤姆。”
“谢谢你,老爷。”汤姆说。
“你要当心点,”奴隶贩子说,“不要和主人玩你们这些黑鬼的小聪明了。如果我找不到你,我会让他变得身无分文。如果他相信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们,你们比泥鳅还要滑。”
“老爷,”汤姆说,他直直地站在那儿,“老太太第一次把你交给我时,我八岁,你只有几个月大。太太说,‘汤姆,这是小主人,好好照看他。’老爷,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自从我信仰基督教以来,我是否失信于你?我是否反对过你?”
希尔比先生感动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好孩子,”他说,“上帝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就算整个世界也别想买走你。”
“我以女基督徒的名义发誓,”希尔比太太说,“只要攒够钱,我就赎你回来。”她对赫利说,“请留意他是被谁买走的,到时通知我。”
“这事很容易做到,”奴隶贩子说,“也许我会在一年后把他买回来卖给你,他不会少几根头发的。”
“我会再次和你做生意,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