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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都拔不出来了。估计那是铁的,铁柔韧性好,不易脆断,所以剑长可增到一米四。后代剑的标准长度,以垂手倒持把柄,剑身上擎,剑尖抵达眉毛为宜。过短了,打架吃亏,过长了,抡起来削自己脑袋(李连杰小时候个子矮,练剑,被剑伤了脑门儿——据说)。
针对这些冷兵器的防护手段就是甲胄。穿在身上的叫甲,戴在头上的叫胄。按规制,一领甲由不同形制的一百八十三片小牛皮块块编成,用丝带子编联成幅,构成甲身、甲裙和甲袖三部分。外表面涂有一层比较厚的生漆,上用红色矿物质颜料彩绘兽头,用以吓唬敌人。而一顶头盔一般由不同型式的十八片皮片编成。春秋时代的甲和头盔,一般都是牛皮材料的,青铜甲极为稀少。秦穆公在韩原大战,身穿七层甲,还能站立得起来,是因为那是皮子的。
相对于皮甲,“铠甲”是铁的,西方更发达,中世纪骑士的铁铠重达二三十公斤,穿在身上,相当于背五十斤一袋大米,光是头盔就重两公斤,穿着这样的重铠,头上再顶个大窝瓜,打仗就失去机动性,所以必须乘马,而且得是好马。我国古代战马没西洋大马那么雄高,所以我们的重甲骑兵不多,金兀术曾经苦心经营过一批,但是被岳飞破了。我在纽约的大都市博物馆看到过骑士装甲,银光闪闪的大白盔甲把骑士的躯干、四肢、头部全部遮掩,达到“刀枪不入”的程度,相当于一个单兵坦克,只露出两个眼睛。每次穿盔甲,都要有人服侍,象现在新娘穿嫁衣,上马同样要人帮,但是一旦从马上摔下来,那就落地凤凰不如鸡了——因为他们没有人扶,是上不了马的。
西方的这些重甲骑兵,最后被老成吉思汗的轻骑兵儿子们,打得溃不成军,因为它缺乏机动性。
春秋战车上的作战乘员都是直立在车厢中战斗,不必过多走动,所以一般装甲还算够重的,秦穆公甚至穿了七层甲。战车兵的甲裙比那些需要奔跑的步兵的长,同时还在皮甲的小块块上面,钉上青铜锻打的小片片或小泡泡,加强防护能力,一般集中在胸部、背部和甲裙局部。车右因为需要挥舞格斗,所以胳膊上无甲,披膊只到肩部。御手是跪着驾车,两臂平伸拉着马缰,所以胳膊上的甲(叫披膊)一直到手腕,甚至还连缀着舌形护手,甲片较小,以便臂部活动,在颈部加有高高的“盆领”——因为御手不能搏斗,所以甲胄格外的严,随身还佩带卫体短剑。车右、车左就略少一点,因为需要挥舞格斗,所以胳膊上无甲,颈部也低。
盾也是常用的防护兵器。步兵盾高1米,宽60~80厘米,形制狭长,中间微凸为了卸掉箭矢打击力。内侧以木框为骨,外蒙多层麻织物和皮革,最后涂漆施以彩绘,上面画上吓人的兽头。这样的盾,没有金属护层,以养由基射穿七层皮甲的神力,完全有可能洞穿。
最后说一下弓。在西周结束以后的春秋战国时代,“复合弓”出现了。顾名思义,就是把不同材料的木片、竹片粘和在一起,做成弓体。因为倔强系数不同,制作“复合弓”时的工艺要求极高。
首先,取材要讲究季节和温度。冬天采来柘木——必须选用柘木,这是上等的制弓木料。把柘木浸在动物犄角熬成的胶里(最好是用大黑牛的犄角熬胶),一直泡着,泡到夏天再拿出来加工,秋天合成弓体。弓体是“三层合一”结构,非常硬,装弦的时候必须借助膝盖的力量才能把两头扳转,即刻安上弓弦加以固定。弓弦绷得紧极了,像琴弦,一拨就能发出响声——弦乐器就是这么起源的吧。弓体的中层是柘木薄片,外用几层上等竹片,最外层是牛筋,再用蚕丝绕紧,表面涂漆增加韧度,漆上作画加强美观,并且镶嵌金玉,精细雕刻,弓角两端饰以华丽的鹿犄角。漂亮的弓简直就是工艺品,在诸侯之间互相赠送。做一张上乘的弓需要花三年时间。
最后说说战车。马拉双轮战车,是青铜时代最抢眼的亮点。战车一定是集中使用才有威力。一般是横排作战,十几辆“马拉的战车”,排成一个大横排。接后不远,又是一个大横排。多个横排就像一道道海浪,把他们的“爱”像潮水一样往前推。当敌人的“爱”也过来了时——敌人的横排战车,与我们的迎面逼进,距离越来越近,于是开始射击。操弓的战车兵从奔驰的车上纷纷发箭,箭支成排地跃过马头,射击对方的车排。对方车上也不傻,竖起盾牌,隐藏在盾牌后面猛烈开弓还击。
当时的马拉战车,连马在内纵长三米。如果两车正面相遇,之间隔了八匹大马,车上的人纵然使用3米多长的长兵器如戈、矛、戟,也不可能够得着对面敌手。只有两车相错,双方甲士方能格斗,实用长武器。所以,要等到敌我双方的各自第一排战车,继续逼进,相遇成一线时,持戈的战车兵就站起来,与敌人交手。
某一排车,要依次和敌车横排们的每一排错轴接战,直到冲到底线,再收转回来,这算是一次交战“回合”。整个行程最长约一里。如果整个冲击过程中,你左右的同伴车辆(与你在同一横排的相邻车辆)不能跟你并肩协同前进,使得你的车过于凸前或者滞后,而敌人则保持了严整的横排,你就非遭受敌军车辆的两两夹击不可。
这就要求在整个交战过程中,战车必须步伐统一,在鼓点的指挥下,秩序井然,而且速度其实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快,甚至在交战中要反复整顿队形。著名的牧野之战,武王就命令士兵前进六七步就停下重新排整队形,然后继续战斗,就是这个道理。同样道理,在开战前,双方还需要花好大时间去排好一个整齐的车阵出来。而趁敌人列阵未毕而击之,是一种传统军礼所不允许的狡诈战术。
总之,车战就像一场开幕式表演,善于调度秩序的,将是胜利的一方。长勺之战,齐军就是因为连续三次冲击,战车行列变得紊乱,被鲁军反攻的时候,打得稀里哗啦,溃败而返。有时候,故意在阵前抛弃财物,就是引对方争抢,促其行列紊乱的。
附录 附录二 春秋无义战?
回顾从前遥远的夏朝、商朝、周朝,中华大地一直诸侯林立,虽然有名义上的夏商周天子,实际不过是面积千里的大诸侯,其实并没有真正统一全国。全国这些林林总总的诸侯们的来源,是原始时代自然散居着的部落们,各有各的姓氏与领导者。他们在夏朝大禹时代据说有一万个(诸侯万邦),到商汤时候还有三千个。经过历代商王的兼并,还剩一千八。到了春秋初期还有几百上千诸侯。(注:《左传》载:“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帝王世纪》曰:“逮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余国,……至周克商,制五等之封,凡千七百七十三国,……其后诸侯相并;当春秋时尚有千二百国。……至于战国;存者十余。”《吕氏春秋·观世》:“周之所封四百余,服国八百余。”《晋书·地理志》也曰,周初封诸侯“凡一千八百国。”唐《通典》据史籍云:“殷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余国”,至西周初年,“尚有千八百国”,以后诸侯相并,在西周后期还有“千二百国”。)
其中,齐国和楚国、晋国,原本都是百里弹丸之地,却也在诸侯间的蚕食竞赛中,扩大着自己的地盘,把邻居诸侯囊括在兜中,成为局部地区最大的强国,也就是霸主。
正是通过连绵两千年的兼并战争,使诸侯数量越来越少,单个诸侯面积越来越大。这个数量缩减、面积加增的过程,体现了中国从原始到文明的历程,从纷纭离散走上接近今天状态的大一统的过程。所以,春秋战国的诸侯兼并战争,是一个文明从原始离散走向文明汇聚的必然过程,是推动历史文明进步的战争。而且,它还打破了割据和封闭,加强了各个不同地区之间技术、文化、思想的交融和相互激发。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讲,春秋五霸的长期军事扩张、小国兼并,也是有积极意义的。埃及的法老、印度的阿育王,以及世界上各个伟大帝国的诞生,无不都是从这样的小国兼并运动中开始的。从最初的大量城邦小国走向埃及帝国、巴比伦帝国。中国也正是从那上千个小县般的诸侯小国兼并战开始,最终形成了汉唐这样的统一的雄视世界的大帝国,使得中国人成为全世界不可忽略的一个大角色。如果不是自我及早完成兼并统一,就怕最终会被匈奴或者其它“外部”势力各个击破,成为另一个“帝国”了。所谓“军阀混战”,其实也是有积极意义的。
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