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则极为稀少,只是会把青铜锻打成片,钉缀在甲衣的胸部、背部。保护身体的重要部位。秦穆公可以穿七层甲而立得起来,是因为那都是皮子的。
“铠甲”则是专指铁甲,在中国一直不多,西方则更发达。欧洲中世纪骑士的铁铠重达二三十公斤,穿在身上,相当于背五十斤大米,光是头盔就有重两三公斤,穿这样的重铠,头上再顶个大窝瓜,打仗就失去机动性,所以必须乘马,而且得是好马。我国古代马匹没西洋大马那么雄高,所以我们的重甲骑兵不多,金兀术曾经苦心经营过一批,但是被岳飞破了。
我在纽约的大都市博物馆,看到过的古代欧洲的装甲骑士,银光闪闪的大白盔甲,把骑士的躯干、四肢、头部全部遮掩,达到“刀枪不入”的程度,相当于一个单兵坦克。据说每次穿盔甲,都要有人服侍,像现在新娘穿嫁衣,上马同样要人帮,但是一旦从马上摔下来,那就落地凤凰不如鸡了——因为他们没有人扶,是上不了马的。
西方的这些重甲骑兵,最后被老成吉思汗的轻骑兵儿子们,打得溃不成军,因为它缺乏机动性。
春秋战车上的战车兵都是直立在车厢中战斗,不必过多走动,所以一般装甲还算够重的,如果是步兵,不可能穿七层甲了。战车兵的甲裙比较长,甚至有大幅的青铜甲片,用牛皮连缀一起。车右因为需要挥舞格斗,所以胳膊上无甲,披膊只加到肩部。御手是跪着驾车,两臂平伸拉着马缰,所以披膊一直到腕,甚至还连缀着舌形护手,在颈部加有高高的“盆领”。当时穆公的车已经跑不掉了,估计御手已经残废。车上除了皮甲防护,还有盾牌——比后来骑兵圆盾要大,多为皮质,外面缀着青铜部件,往往是小圆泡拼出狰狞的兽头。看来秦穆公的车右已经失去战斗力了,根本无暇拿出盾牌给老穆挡着。
车右挥舞的武器,比如戈,是中国独有的古代武器,简单的说戈就是一把长柄大镰刀,或者想象一把手枪,把手枪把儿捆在一根竹竿顶上,就是戈的样子。手枪口的那个地方,就是戈的横枝的尖,可以把戈从上往下挥舞,用戈尖劈啄人的脑袋,也可以在两车交汇时横擎着,用戈尖啄人胸口。戈的胡(即镰刀刃部——最初是没有刃的,西周才开始加刃)还可以钩割人柔弱的脖子,当然戈还可以协助拨拉开挡住车轮的小障碍。
步兵的戈,柄比车兵的戈短,大致80公分,单手使用,另一只手可以执盾(称为“干”——所以你知道“干戈”是什么意思了)。
戈的柄的截面是椭圆形以便掌握,称作“积竹柄”,就是以木棒为芯,外贴十多根竹片,然后用丝麻缠紧,涂漆成柄。它的特点是有弹性和韧性,耐用。
青铜戈固定在木柄上,是依靠戈胡(指“手枪把儿”那一带)铸成的几个孔,孔里穿绳子将青铜戈和木柄捆在一起。
戈的不足在于杀伤创面小(戈只能啄和钩,不能砍劈,而啄和钩的受力点小),攻击面积也小,如果车驾驶得不好,俩车离得不够近,互相的戈谁也够不着谁脑袋。所以戈的攻击效果未必比“车左”所手持的弓箭好。春秋记载的周桓王、楚文王、宋襄公等人在战斗中负伤,都是中箭。唯独这里的秦穆公是受了戈伤,因为他的马被抓住了,车子跑不掉了,就像摔跤的人被抓住了裤带,只有由着对手揍他。)'/蓝'
光荣的晋惠公做了俘虏,晋国的一帮大夫们都晕菜了,纷纷丢下兵器,拖泥带水,跟在秦穆公的车队后边不肯离去,像一群兜售发票的人那样。
秦穆公给跟烦了,就派人轰他们,说:“二三子怕啥个呢?你们国君跟饿去西边转转,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二三子,就是同志们的意思。)
晋国大夫赶紧抓住话茬:“好,说话算数。你是个脚履厚土头戴黄天的人,皇天厚土可都听见您刚才说的话了。我们处在下风,风把您的话也传我们耳朵了。”(古人已经明白了声音是在空气中传播的道理。)
于是,秦穆公押着晋惠公返回老窝,像觅食的食肉恐龙叼回一截浑身硬泥的野猪。做好慷慨赴义准备的晋惠公心想,四百里路走完,等我进了雍城,小命也就到头了。
我们不知道春秋时代是怎么献俘怎么庆功的,这里可以说说古罗马的凯旋以为参照。古罗马人张扬放肆,喜欢狂欢,遇上个将军凯旋,就万人空巷地热闹一次。胜利的将军头戴月桂冠,手持月桂枝,向群众发表演讲,给攻上敌城的首位士兵、拯救战友的勇敢战士加冠发奖。随后开始盛大游行,群众夹道狂呼,最长能有三天。将军和他的亲戚孩子们坐在彩车上,把战利品抛给群众。有意思的是,一个奴隶在后面要不停地追喊将军:“你不要骄傲,你是个凡人,今天是荣誉,明天就可能是屈辱。”
而真正的屈辱者就是那些光着身子被游街的战俘,脖子上系个铃铛和鞭子,跟在车队后面,游行完毕就杀死在神庙里。埃及艳后就是为了逃避这死前的侮辱,而在蛇吻中结束了这位半老徐娘荒乱的一生。
秦穆公的庆典搞得也有特色,他做了件著名的事,就是把酒倒在河里,让大军痛饮。秦都雍城(今陕西凤翔)出产一种现在还很有名的酒——西凤酒,醇香芬芳,清而不淡,浓而不艳,是居家旅游的必备好酒(唉,上赶着白给他们做了个广告)。
秦穆公让大家趴在河边痛饮完美酒(这一定是个洄水弯,不然酒水就流跑了),然后向战士们宣布:“明天,饿就要用晋惠公祭上帝了!”(我将以晋君祠上帝。)
秦穆公的夫人穆姬,是晋惠公夷吾的异母姐姐(申生的亲姐姐),听说惠公被俘,心里先是很痛快,因为惠公的确太不乖了。
当初,晋惠公刚回国主持政府的时候,穆姬稍信嘱咐他:我老公帮你获得君位,以后,请你尽纳群公子回国(包括重耳在内的众晋献公儿子),另外你还得照顾好大嫂贾君(大哥申生的夫人)。这两条晋惠公都没兴趣,但是他觉得贾君姿色未衰,就把这个嫂子给“没客拉夫”(make love)了。
“唉,几何其不为禽兽者稀也。”大失所望的穆公夫人穆姬今天看看倒霉的弟弟终于被英武的老公活捉了,自然吁出一口闷气。但是,听说老公要把弟弟送给上帝当点心吃,穆姬又变得悲痛起来,思想起小时候领着弟弟的小手到郊外去玩,还有大弟弟申生,多么的好啊。爹那时侯整天忙着打仗泡妞,剩下姐弟们寂寞地相依相靠,盛年一过,一切实在不能追想啦。于是穆姬的妇人之仁就引发起来了,越想越被自己感染。
穆姬说:“上天降灾,使我们两国不以玉帛相见,而是干戈相加,岂不哀哉。我的夷吾弟弟死而我不能救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夷吾早晨进城,我当晚就死,晚上进城,我早晨就死。”于是她穿戴了丧服,手拉了一帮小儿女,赤脚跑到城内最高的台子上,踏上薪柴,准备自焚,上天告御状去。
秦穆公大吃一惊,怎么办呢?媳妇是晋国来的,正宗高贵的姬姓血统,下嫁到饿们西垂僻壤,类似于孔雀嫁给了猕猴,饿对媳妇的敬畏,类似于民工娶了个女大学生···不敢惹啊。左右为难的秦穆公决定,先把晋惠公关押在城外的灵台——因为一进城,估计老百姓的鲜鸡蛋就要打在惠公脸上了。
浴血奋战的臣僚们不同意了,要求进城献俘,边说边从怀里也摸出两枚捂臭了的鸡蛋。
穆公心说你们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啊——咱们秦国人是够直脾气的,该向晋国人学学了。穆公说:“捉了晋君,是好事,但为了他我老婆孩子死了,就是不划算的大坏事了。而且,晋国大夫一路上愁眉苦脸,说出皇天厚土的话来恳求饿,众怒难任,背天不祥,饿看还是适可而止吧······”
公子絷说:“我说还是杀了吧,要不,他又重整人马,跟咱们作对了。”穆公没话。“猎头”公孙枝说:“不可,晋大秦小,我们杀伐其民,结缘已深,如果又杀其君,恐怕未来怨怨相报,没完没了。所谓‘无怙乱,无重怒’,不为已甚,不要趁人之危,也不要一再结恨于人。”
秦穆公说:“那怎么办?把他终身监禁?还是赶他出晋国?”
公孙枝分析,这对秦国都无利可图,杀了他,等于杀一个匹夫,把他驱逐到国际社会上呢,则会招致别国插手,保着他回国再复位,从而晋国成了别国的小弟,对我们也不利。最好的办法,是放他回国,但勒令他割出河西五城,这样我们得到实惠,并且他要送太子圉到秦国当人质。等太子圉接班上任,还会感谢咱的功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