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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国君。奚齐来不及叫,死于非命,时年11岁。旁边的保镖杖剑来救,没走两招,也被一剑钉死。
里克待在家里等消息,听说已经得手了,“重耳帮”的人,都跑来弹冠相庆。忽然又听说老荀息的牛脾气犯了,又把骊姬的妹妹生的卓子立为国君,大家非常懊恼,好似听见股市下跌的消息。
消息说的没错,与此同时,荀息帮也正在开会,讨论对付前太子申生党里克和“重耳帮”的办法,神情沮丧的骊姬抱着“日本女孩儿”卓子也来旁听。晋献公从前的同性恋朋友梁五同志,首先发言,说:“既然里克贼杀了我们的小主公奚齐——(说到这里,旁边骊姬赶紧掉眼泪),俗话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扫帚疙瘩还板砖头,咱们就不能找人杀他里克吗?”
荀息说:“刚才这位同志发言很精辟,也很感人,但是没有上升到战略理论高度。我觉得搞暗杀活动太危险,对方结党又多,乱杀起来,咱们也难保了。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赶紧找秦、齐两国结援,获得国际外援,支持我们的卓子当国君,再慢慢瓦解和分裂里克与重耳帮。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觉得不怎么样。梁五同志笑话荀息没出息,从前假虞灭虢时候就跟虞国装孙子,现在刚接手奚齐弄砸了,又要装缩头乌龟,真没出息。梁五长着一个美丽的鼻子,但智商0。25,他坚持使用暗杀的手段,当即请出一位到场嘉宾——晋国武术界高手屠岸夷先生——山西武术界人材真多啊。屠岸夷这小子能背负三千钧绝地而狂奔(不过这招就救伤员还行,打仗有什么用呢)。梁五命令他,明天咱要给小主公奚齐出丧——小主公刚给大主公出完丧,小主公自己就也赶热闹出丧了,后面还有小小主公呢——请你屠岸夷怀揣利刃埋伏在城门,见到高鼻梁大个头穿笔挺西服的里克先生走过,就杀无赦。
这个计划很好,就是人选的不好。屠岸夷这人却是个武林败类,在后来的历史进程中,他一再瞎推车、改主意。屠岸夷喝了鸡血,慨然允诺,回家以后鸡血劲过去了,想了想觉得里克一伙势大,于是干脆找里克报信,实话实说了。
次日,里克借故不出城送丧,而是把私家部队拉了出来,趁人们都出丧,城里空虚,攻打朝宫。
城外发丧的梁五同志闻讯,赶紧从坟场火速回城来救,兜杀里克后路。不料车下边的屠岸夷突然反水,嗖地投出一把短矛,正好把鼻子从梁五同志美丽的脸蛋上蹭下去了。梁五捂着鼻子叫唤:“你有没有搞错!!”如玉之美脸,被鲜血和鼻涕弄污了。
屠岸夷猫着腰把短矛捡回来,抱歉地说:老鸭哥,对不住喽。举矛又刺。梁五武力不支,被屠岸夷单臂挟住动弹不得。梁五不肯死于贱人之手,索性大叫一声:“可惜我这细皮嫩肉的脸蛋了!”举起剑,自己把自己捅死了。
里克这时候已经抢进朝堂,刚要咆哮,看见老大夫荀息面色凛凛稳坐在正中几案后面,怀里抱着卓子。透过四角旮旯奔藏的宫人身影,传出的是卓子的哭声。里克在殿中央站定,朗诵道: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
荀息说:用不着你提醒我,该死的时候我自然会死。主公尸骨未寒,你就杀死主公骨肉,我不信,你还要再杀主公一块骨肉吗?
里克说:“难道太子申生不是主公骨肉吗?Who can revenge Prince Shen?”
屠岸夷说:“我来为申生公子报仇——”扬矛出手。荀息举肘去护,哪里护得了,飞矛像运载火箭一样,把应声毙命的卓子运载上了西天。老荀息立刻急了,抡宝剑下来拼命,左冲右突,模样可怖。众人不理他,冲到后宫去杀骊姬。荀息一声长啸:献公!老臣无能,有辱使命。说完,自刎身亡。
史家引《诗经》说:白圭之玷(念店),犹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正是说荀息因为一句错误的承诺,连累了身家性命乃至历史名誉。
骊姬的下场则或者是跳井或者上吊,总之是死了,死后被戮尸。和骊姬睡过觉的宫廷歌唱家优施,以及骊姬的妹妹,就是卓子的妈妈,下场怎么样,史书上没有说,大约翻了的篮子里,不会再有整着的鸡蛋了。
主子都被杀完了,大地干净了,突然没有人管了,大家放假三天,绛城里的人感觉到了生命无法承受之轻。
有人说,历史是一种精神和力量的链接。不管做了多少糊涂事,不管屈死了多少含恨的灵魂,地球总还要拿一个白天去交换另一个白天地运转。晋国的国家栋梁们擦干朝堂上的血迹,又开始商量迎立新国君的事啦。
老晋献公的八个正宗儿子里边死了仨(申生、奚齐、卓子),剩下的都逃在国外,其中就属重耳和夷吾最贤了。“前太子申生党”里克征求同党丕郑父的意见,丕郑父说:“在先君的儿子里边,重耳这人人望最高,但是咱们应该拥立人望较差的当国君,这样他势必就会给咱们以重重的酬谢。所以,我们应该堵住重耳,不让他回来,而迎立一个没什么人气值的公子,这样晋国以后就是咱俩的国家了!”
里克摇摇头:“指望靠扶立国君的时候打小算盘而致富,这条捷径可不能走。你扶立劣质的国君致富却牺牲了人民的利益,人民就会反对我们,最后国乱身死而为诸侯笑。贪图私利而违背公义,是长久不了的。”
丕郑父一听,满脸通红,于是俩人一致同意,没得说,国君还得让重耳来当。里克当即派屠岸夷到翟国接公子重耳回来继位。屠岸夷领了这个光荣的差事,赶紧跑到翟国,兴冲冲地对重耳说:“人民都等着您回去安定局势呐。”
重耳一晃已经在翟国呆了五年,春草暮兮秋风惊,秋风罢兮春草生,惟独乡音还没有改变。他接过老家送来的邀请信,用老家口音说:“喔要和喔的智囊们商量一下。”
重耳人缘比较好,从小喜欢跟高学历的人来往,晋国一时的俊才如狐偃、赵衰、贾佗、先轸、魏仇之辈,跟重耳过从紧密。这帮人气值极高的“政虫”,撇开老婆孩子跑到翟国追随重耳,不光是受他个人魅力影响,也是为了长期投资。
重耳的智囊一研究,认为现在还不能利令智昏,国内连死三君,回去也是凑数。重耳本来胆子就小,在翟国也比较乐不思蜀,就婉言谢绝屠岸夷说:“喔得罪了父亲逃亡在外,已经很是不孝。父亲死了以后,喔又没有回去参加葬礼尽儿子的义务,哪有脸面继承君位呢?公子逃亡在外的还多,请大臣们另立新君吧。”
事实证明重耳过于谨慎而坐失良机,后来他费了十几年的周折,才达到此时轻易就能达到的目的。
既然重耳不愿意回去,国内“夷吾帮”的分子就来劲了,他们早也已派人去了梁国,动员夷吾回来。三公子夷吾这几年日子也不好过,一直被死去的老父亲追杀。最早他也想逃到世外桃源的翟国去(重耳已经在翟国开始泡妞啦,据说翟国的美女很有味,充满野性和挑逗,重耳已经泡到了一个姐姐,赵衰则泡到了那妹妹,一起结了婚)。但是给夷吾帮闲的一帮政虫们说,去翟国,给人感觉是去找重耳结为黑帮,造反的罪名就更摘不净了。
夷吾被迫退而求其次,跑到梁国(今陕西省东缘一个小国)。
三公子夷吾到了梁国以后,娶了梁国国君的女儿,然后搂着老婆天天望眼欲穿地等着有人理他,终于晋国那边来人了,好期待啊。听来的人说完来意,夷吾以手加额,天授我晋国啊,赶紧回去吧。他的狗腿子郤芮比他冷静,说现在朝里,里克说了算,不是好惹的,咱们回去怕是要受里克的气。其他公子逃在国外的,现在都有回国竞夺君位的野心。咱们回去,撞上了,恐怕白捐赠俩人头。所以最好先贿赂里克,同时借秦国的虎威给咱撑腰,然后再回国。(“郤”字念“隙”。)
秦穆公(嬴任好)目前在秦国管事,他继位已经九年了,最近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当了霸主。第二天醒来,晋三公子夷吾的使者带着美玉和求援信来找他了。秦穆公是个老实巴交的陕西小伙子,赶紧请出70多岁的国家级珍稀老干部百里奚,说:“饿见的世面少,您老给饿说道说道吧。”
百里奚说:“这个问题太小了,由我的儿子来对你讲吧。”百里奚和他儿子,都是从中原来的外籍顾问,谱特别大——秦国本地人材少。百里奚儿子孟明视,听完情况,就对秦穆公说:“夷吾和重耳,都是你的妻弟,你帮谁都一样。自从你的大妻弟申生死了,晋国浩劫不断,如果你能定立晋国社稷,那就是定威取霸的开端啊。”
秦穆公听完挺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