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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的话并没有勾起溥仪对自己童年、青年的回忆,而是完全沉浸在眼前的幸福之中。
当晚,溥仪又在这里接见了日本的元老重臣,所有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以“陛下”、“皇上”称之。
在东京的日子里,溥仪和天皇一起检阅了军队。随后,他又参拜了明治神宫,慰问了在中国战场受伤而回国养伤的士兵。
就要离开东京而前往京都参观访问了,雍仁亲王代表他哥哥到车站向溥仪送别,致欢送词道:
“皇帝陛下这次到日本来,对于日满亲善,是有重大贡献的。我国天皇陛下对此感到非常满意。务请皇帝陛下抱定日满亲善一定能做到的确实信念而回国,这是我的希望。”
溥仪致答词道:
“我对这次日本皇室的隆重接待和日本国民的热诚欢迎,实是感激已极。我现在下定决心,一定要尽我的全力,为日满的永久亲善而努力。我对这件事,是抱有确实信心的。”
溥仪到京都,受到了满街手持鲜花的人们的欢迎。在这里游了比睿山和琵琶湖。
离东京又到了奈良,在奈良的一个夜间,有群众结队每人手持灯笼在广场上摆成“满洲国皇帝陛下万岁”九个大字。溥仪到平台上观看,又是一番激动。
随后,溥仪又访问了神户、大阪、宫岛,然后乘比睿号回大连。
对这次受宠若惊的招待,溥仪荣幸万分,提笔做了一首七绝:
万里雄航破飞涛,碧苍一色天地交。
此行岂仅览山水,两国中盟日月昭。
放下笔,放眼望去,海天空阔,心潮逐浪。溥仪觉得,自从他重又登上皇帝宝座后,周围的一切都变了,空气也更新鲜。如今,受了日本人这样的接待而回国,更使他看到他高贵的地位,他想:“天皇与我平等,天皇在日本的地位,就是我在满洲国的地位。日本人对我,当如对其天皇者同。”
一天,在新京的宫中,溥仪正训导几位读书的侄子,让他们努力,为以后祖业的完全恢复奋斗,新任关东军司令南次郎来拜会,溥仪连忙去了勤民殿。
南次郎道:“皇帝陛下,我们以为,郑孝胥已不适宜再做总理。”
“我也这样看,”溥仪早就对郑孝胥专权不满,于是道,“我看,总理就由臧式毅来代替他吧。”
“这个,皇帝陛下不必操心,我们选定了人。”
溥仪心中略有不快,道:“谁?”
“张景惠。”
溥仪不再说什么,心里隐隐地感到,他的地位并不是像前些日子访日时想的那样,日本人对他,并不是像对天皇陛下一样。
南次郎又道:“皇帝陛下,关东军决定,在您的身边配值个御用挂,随时供皇帝驱使,也可通过他随时和关东军联络。”
“这个人是谁?”
“他是皇帝的老熟人,也是皇帝殿下的朋友,吉冈安直。”
溥仪的不快很快又打消了,因为吉冈安直确是他的熟人,溥仪对他的印象确实很好。
南次郎走后,溥杰恰好进来。溥仪则要说话,溥杰却慌忙抢着说道:
“皇上,十四格格被日本人抓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
“确实是这样。”
“什么原因。”
溥杰想了想道:“看样子我们对日本人有太多的幻想。日本人只是要我们满足于满洲国,绝不想让我们恢复大清。所以十四格格在锦州一带建起了更大的队伍的时候,日本人就不愿意了。”
不错,早几天溥仪还接到十四格格的信,说她已组建了十多万人的军队,有原来张宗昌的,有张学良扔下的,也有其他的土匪。但这确实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队伍,而且正在扩大。现在听溥杰这么一说,又联系到南次郎刚才对新内阁总理的任命,从日本回来的豪情,已灰了大半。
半晌,溥仪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关东军要派吉冈安直来做我的御用挂。”
“什么叫御用挂。”溥杰似乎首先对这一名称感兴趣。
“行走、秘书之类的吧——我也不清楚。”
“恐怕他要‘挂’在皇上的身上。”溥杰忧虑地道,“这个人心机深沉,手段极高,又阴狠已极。这一点,我是有体会的。”
溥仪倒抽了一口凉气,哪里还有在日本时的兴高采烈。
不过,对十四格格,他们的耽心是多余的,过不了多少天,报纸上登出她在京都与一些日本贵族在一起观看相扑比赛的照片。溥杰心想:我本来打算让皇上出面救救她,看来,她的生存能力是很强的。
几个月之后,川岛芳子的身影则是在上海、北京等地出没。凭直觉,人们以为,川岛芳子出没的地方,往往是日本人要动手的地方——满洲的人们悄悄地等待着。
但是,令溥仪和满洲大臣们感到惊慌不安的事一件件地发生了。先是郑孝胥的儿子郑垂暴死,死时脸色黑紫,特别难看,而郑孝胥,也不得随意走动,时刻受关东军的保护。于是他便只有在自己的斗室之内写写画画,三年后同的儿子一样,不明不白地暴病而死。
溥仪回新京许多日了,这一天,突然来到婉容的房间,房门口,他看见李玉亭。李玉亭向他请了安,便转身走了。溥仪对他并不怀疑,作为内随侍,祁继忠走后,最亲近的只有他一人了,在这缉熙楼中,他随处都可以走动。
“皇后,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起来。”
婉容还躺在床上,一张毯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婉容道:“我这几天不太舒服,起得晚了点。”
“有什么大毛病吗?要找医生来看吗?”
“没什么,没没什么。”婉容慌忙地道。
“那好,今天我闲着没事,正好轻松一下,咱们到那边游泳去。”
“这……”
“一定去!我在日本学了几招,教一教你,我先去了。”
缉熙楼西边建有游泳池,溥仪脱去衣服,和几个随侍在里面游了几个来回,方见婉容出来。婉容穿了件很大的旗袍,缓缓地走到池边。
溥仪道:“怎么穿这样的衣服,难看死了!”
婉容道:“夏天穿着凉快。”
溥仪爬上来,道:“下来更凉快,游一会儿吧。”
“今天算了,我没换游泳衣。”
“这有什么?”
冷不防溥仪把她一抱,纵身跳入水中,婉容大惊:“皇上!皇上!别,别,我真的病了,病了……”
溥仪大笑,推了她几下,游到别的地方去了,可回头看婉容,她真的在那里挣扎,眼看就不行了,就是站在水中也是吃力,便又回到她身边,道:
“你真的病了?”
“真的……”
“快上去吧。”
溥仪抓住她,拖她上岸。她沉沉的,待到了岸边,登上台阶一见婉容的身体,溥仪顿感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头栽下,随侍们连忙扶起他,把他抬回缉熙楼。
溥仪醒来,呆在那里,他经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婉容分明怀孕,而且很长时间了。
悲愤已极的溥仪在羞愧难当的情况下还是保持了冷静,当婉容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溥仪只是简单地问:
“和谁?什么时候?”
婉容再也不隐瞒什么,便把自己和祁继忠与李玉亭的事都说了出来。
溥仪又是一阵悲哀,这两个随侍都是他从紫禁城带出来的,十三四岁时就跟着他,没想到事情就发生在他认为最亲近的人的身上。
“你不配再做皇后了——你丢尽了大清朝的脸,丢尽了朕的脸,也丢尽了自己的脸,我们离婚吧。”
“皇上,”婉容跪在地上道,“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实在……实在受不住寂寞才这样的,皇上还是饶了他们吧。”
溥仪眼前又是一阵发黑,道:“到了这种地步,你居然为他们求情!可见咱们已恩断义绝。”
“皇上,”婉容大胆地道,“皇上就没有想想自己也有责任吗?”
这又引起溥仪更大的悲哀,他道:“那么,你马上就要自由了,不过,须打掉孩子以后。”
“什么!”如五雷轰顶,婉容苦苦哀求溥仪,“念在我们曾有的过去,饶了孩子吧,他是无辜的。皇上,就让这个快要出生的婴儿出生吧。”
婉容泪流满面,溥仪最后勉强让步:孩子可以生下,但生下后即送出宫外,由其兄负责雇保姆抚养。
溥仪命令封锁有关婉容的消息,吩咐所有的人,此事更不能让日本人知道。
此时御用挂吉冈安直已来,就住在缉熙楼内,与溥仪形影不离,一如“挂”在了溥仪身上。
溥仪对吉冈道:“皇后精神失常,难为一国母仪,我想和她离婚,把她废了。”
吉冈想了想道:“嗯,这个,是皇上家事,啊,我们不便过问。”
可是没过几天,关东军司令部打来电话:皇后在人们心目中已成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