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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仪大睁着眼睛,他不知道紫禁城竟窘迫到这种程度。
载涛道:“民国政府从来也没有履行过他们在优待条款中许下的诺言,现在可以向他们要一些了。”
载泽道:“怎么可能要来,他们一仗接一仗地打,总统一个接一个地换,政府?谁的政府?是什么政府,样式而已,哪里还有钱。他们的国库和我们也差不多。”
载沣道:“问题不在这里,我们去要钱,总是理直气壮,他民国政府,总不能不表示吧,就是在其他方面,也要讲点体面。”
“这么说是对的,”陈师傅道,“在其他方面他们民国政府还是应该给以帮助的,优待条件,载在盟约嘛。”
载沣道:“可咱们的钱钱倒是怎怎么筹措啊?”
“既然民国政府不愿把他们欠我们的款拿出来,那么我们怎么做,他也就要睁只眼,闭一只眼了。还是老办法——抵押。”载涛道。
载沣道:“这么多的钱须要很多东西,抵押出去,会会不会引起政府和各各各方面的反对起起哄?”
载涛道:“政府倒不怕,他们欠咱的,就不会多说。不过其他方面的反映可能很强烈,咱要用一些法子,避开报纸,可以做得秘密点。”
绍英道:“怎么可能避开,平时内务府多么一点小小的东西都弄得满城风雨。”
耆龄道:“那就只说抵押,决非拍卖,一俟民国政府的欠款拨到,即行赎回。”
载涛道:“这样最好。”
于是由绍英向北洋政府交涉,当然政府回以“国库亏虚”。而另一方面,载涛则找到英国汇丰银行,由钟凯经手,将咸丰、同治年间的金银器皿,一共装了四十多个大木箱,又另加两箱瓷器和玉器,抵押了出去。
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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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翅欲飞 翮断梦破 第4节
荣源的府第在帽儿胡同,本来就很大,现在更是经一番整修、扩建,面貌一新,帽儿胡同也热闹起来,来这里的人们络绎不绝。帽儿胡同的人们,也似乎忘了自己的胡同叫“帽儿”,自荣源被封为承恩公后,胡同的人都说:“咱住在‘荣公府’胡同。”
胡同的马路也已整修一新,几间太破的房子也整修了,这几日,胡同的人们正在为一家作坊发愁呢。
原来,帽儿胡同12号是一家炸麻花的作坊,每日不分昼夜地工作。有一天,一位外地的来到胡同,看到作坊,说:“我们是专程来看皇后娘娘的府院的,一切都好,就是这家作坊不好,那里天天冒烟,油烟到处乱飞乱熏,弄得这一带气味难闻,皇后娘娘闻了,不知是什么样儿呢。”
帽儿胡同的人平日很和气,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根烟囱,经这位好事者一说,顿觉那烟囱扎眼,烟味刺鼻。
“让他搬走。”街坊们议论道。
“可不行,住了几辈子了,说搬就搬了?”
“你不嫌难看?”
“那倒是,是难看难闻。”
“这不就得了。”
“可怎能叫人家搬走呢?如今约法上是保护人们的居住权的。”
“哟,你还真听了许多人的宣传了呢!你太那个了吧!”
立即这个人遭到围攻,也就不说话了。
胡同里的人便为这烟囱整日地发愁,眼见就要行各种典礼了,这不影响咱帽儿胡同的形象吗?
这事不知怎么让溥仪知道了,他想,要是烟真的熏了皇后的头脑怎么办?于是密谕内务府,令优给麻花作坊迁移费,劝其另处营业。结果两家欢喜。帽儿胡同的居民也非常高兴,自豪地望着身边的一切,到了外边,道:“咱是荣公府胡的,胡同可繁华了,皇后可漂亮了,全北京城谁能得上!”
其实,皇后是住在天津的洋房里。自辛亥革命后,北京的王公及满蒙汉大臣有家业的,除了少有的几家外,多居在青岛、天津、上海和其他地方。婉容在天津已经住了整整十年了,在那里,跟外国人学了钢琴和舞蹈,又跟中国老家学了诗词文章和书画。她真正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琴棋书画全能的才女。
如今她要搬回北京了,因为不久就要进入大婚的程序。
进入北京,回到帽儿胡同的这一天,她乘坐的马车所到之处,观者如潮。
“她就是皇后!”
“听说美如天仙!”
“看!看!那影儿!”
“你能看见吗?啊!什么眼呀!”
一阵哄笑。
帽儿胡同更是水泄不通,家家户户全体出动,迎接给他们胡同带来无上荣耀的人。
一下子,全北京乃至全国都知道了帽儿胡同。帽儿胡同的好事一桩接一桩。婉容回府不久,是她的生日,因是皇后,所以生日就成了“千秋节”。虽未入宫,但礼节如同入宫之后的皇后,荣公府门前当然车水马龙,许多天,帽儿胡同的人奔走相告:“余叔岩、杨小楼来唱戏了!”
“还有呢,尚小云、梅兰芳也来了!”
真正大婚的典礼项目开始了!北京人真的开了眼界。
因为清朝选储的制度及晚清特殊的立君方式,整个清朝,真正行大婚之礼的就几个皇帝。有些皇帝在做皇帝前早已成婚,有的则不是。溥仪虽逊位,但帝号不废,所以能以皇帝身份成大婚礼。
1992年10月21日(九月初二),是纳采礼的日子。
上午10时,正使礼亲王诚堃、副使睿亲王中铨由乾清宫出发,城堃骑马在先,中铨徒步持“节”在后。仪仗队手持黄缎龙旗两面以及木牌、木棍等分两边随行。中铨的后面随黄伞一把,白马、黑马各两匹,都是雕鞍锦辔,鞍上盖着一块黄色绒毯。
队伍的后半部分是采礼。先是黄绸围裹的木亭八座,里面放着玻锦匣,内置金银锞子、各色宫缎、金珠头面和金银花瓶,另有其他珍宝,后随绍兴酒四十坛,干鲜果品、喜饼若干,分装了一百抬。最后是全身染成了红色的绵羊四十只。
浩浩荡荡的行列走到神武门,步军统领衙门和保安队的三名骑马队在前开路;宗人府与内城守卫队的三起乐队随行演奏。
所经街道临时戒严,地安门正门此时大开。
街两边围观的人如堵如潮。
一个学生道:“真是奇观,二十世纪的中国还有这种东西。”
另一个道:“这正是百姓们所渴望见到的,他们的高兴劲儿肯定超过了那个皇上。”
一个外围记者道:“请你们介绍一下这队伍的穿戴服装和仪仗用品好吗?”
两位学生可被难住了,也被逗乐了;他们也无法描述这倒底是什么样的一支队伍。只见卫队和乐队,全是民国的礼服,扛着洋枪,吹打着洋号洋鼓,后面跟的正使、副使,仪仗队以及一应执事人等,则全是清朝的服装,龙旗飘扬,黄伞招摇,还有一些东西,两位学生也说不出是什么。
帽儿胡同礼炮响后,爆竹齐放,人群和这火药味儿充塞了整个胡同。
好不容易正、副使通过了胡同来到荣公府门前,早有荣源带着长子润良在大门外跪迎天使。正副使进了大门,荣源父子又跪迎一次,正副使这才进了大厅;执事人等忙搬进采礼,放在早就准备好的几条长桌子上。荣源父子复又叩头谢恩,然后设晏款待天使。“天使”仅稍坐一下,并不动箸,即起身回宫向溥仪“复命”去了。
第二天,溥仪就看到了京津两地报纸连篇累续地报道纳采礼的盛况。
一下子成为全国注目的中心,溥仪兴奋异常,他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从来没有见过民众对他仍这样关心——他还以为那样浩浩荡荡、奢华招摇的队伍会受到舆论的谴责呢。
兴奋之余,宣统帝摇起了电话。
“喂,是荣公府吗?”
“是,您是哪一位呀?”
“我,是宣统。”
“皇上,万岁爷,您老好!好!”
“你是谁呀?”
“我是润良。”
“噢,是国舅啊,家里都还好吗?”
“好!都很好。”
“府上还富裕吧?”
“谢万岁爷关怀,我们家境一直很好。”
“那就好,如今花费很多,也要节约点。”
“是,是。”
“皇后呢?”
“她在闺中呢。”
“能接下电话吗?”
“行,我就去传旨,就去传旨。”
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如春天中黄莺的歌唱的声音:“喂,是皇上吗?”
“是,是皇后呀。”
“就算是吧。”
“怎么?如今已是了么。”
“奴婢就算是吧。”
“不要用‘奴婢’这样的字眼,这太陈旧了。你是进过新式学堂的,思想比我先进,知识比我丰富,该知道这时‘奴婢’二字的称呼已过时了。”
“那就你我称呼吗?”
“好!这样最好!”
“我也较喜欢那种新式的夫妻关系,喜欢那种新式的夫妻制度。不过,在婚姻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