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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生来就是受难,那她现在真宁愿去死。
死,却又不是容易的,尽管两天来她杀不了少人,但十八年少女梦幻浪漫的生活,却没有赋于她死的勇气,她恨、恨自己不幸身世,她恨自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无语、无泪、无言,她转过身,向山各顶端走去,头也不回。
寂寂山谷,凄风呼啸。金镇业注视着远去的美惠子,目光苍白,黯淡无光。
作茧自缚,残酷的报复带来如此后果,金镇业刹那间又老化了数十年,他闭上眼。
美惠子没有听到谷底再度回响起一串枪声,她什么也未听到,一切,已将她的心撕碎,绝望中,她感到仇恨之火淤积于胸,却无处发泄,自己几乎象发疯一般,奔跑着,向天空控拆这人世罪恶。
飞机在新加坡机场降落。新加坡是东南亚最大的海港城市,也是联系亚、欧、大洋洲的重要国际航空中心,整座城市象花园一样美丽,洁静。新加坡美惠子并不陌生,人马来西亚到新加坡只需几小时路程,她来过许多次。
美惠子住进一家法式旅馆“红磨坊”。这是一家私人旅馆,新加坡虽然象花园一般,但由于经济的飞速发展,和港台一样,娱乐业也很发达。“红磨坊”这样的私人旅馆为了盈利,自然也少不了色香味美的特殊服务。美惠子住进这时只是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且她马上要转道香港。不过,她先要等一封有关马哈蒂尔的进一步详细的资料。
美惠子看来是一整夜都无法睡着了,床边的墙壁被震得嘎磕乱响,而且墙壁太薄,那边发生的动物响动听得一清二楚。
“这女人可真行,一个晚上都忙不过来。”美惠子刚刚这样想,又是几声高分贝的尖叫和着公狗的呻吟毛茸茸穿墙而过。这种声音比起看书和录象都更诱人神魂飞扬,暇想连篇,美惠子用棉花塞住耳朵,用枕头裹住头,还是无法抵挡。
这种动物本能的尖叫,美惠子并不陌生,一边被动地听,她一边恶心得想吐,这并不是说美惠子是贞洁女神,只是这里的一切,都要让她倒饭。
“咚咚”,服务员敲开门,递给她一个包裹,这包裹很大,美惠子付了小费,服务员一走,连忙将包裹打开。
里面是sony录音机,但美惠子急切等待的,并不是日本电器和音乐。拧开录音机底座。枪管、枪柄、枪机,枪的各个组成部分散在录音机机蕊内,“这台录音机只能播入打击乐。”美惠子想。
十分钟后,三支黝锃亮的枪已完整地平放在床头的化妆台上。
一支素有“血熬”之称的44马格纳母手枪;
一支MP—16自动微型冲锋枪,这是美国最具传统又辅以先进技术革新的新型枪械;
还有支微型卢佳08式女式自动手枪。美惠子的手一触及卢佳08女式手枪那轻盈的枪体。抚模着它泛着辉的,雕花纹的枪柄,周围的一切人声、尖叫立即化为沉寂。
人与人,有时犹如兽与兽的关系,然而,机械却不同,这些枪,这些钢铁淡淡的辉光是决不会利用、背叛、出卖它的主人。这没有生命的冰冷、这是以致人死地的重量,却是让人可以永远信赖的朋友。
美惠子的眼珠中倒映着枪的光芒,整个表情在金属配件可爱的亲见中冷酷无情的面孔也显得勃勃生机。
如果有人此时在美惠子旁边观察,咐发现她还是跟有的女人一样是十分有女人味的。无情本身是因为经历而造成的。
美惠子久久地抚摸,注视着这些枪,也许,只有枪管发生的轰鸣和子弹呼啸的声音,才能愈合她心灵深处那苦难的创伤。
新到的资料表明:马哈蒂尔:马来西亚人,新近崛起的远东“三保”船业公司董事长,年龄四十,实际背景,双重间谍,为美国和俄国收集太平洋地区军事情报,靠走私毒品起家,公开身份商人、企业家。现在船业公司的业务伸入香港。有可能是利益问题,有人想买他的命。
十月七日,马哈蒂尔将出席在香港举行的世界珠宝交易博览会。
美惠会只看一眼,所有的资料便印入脑中。
她从收录机的电源盒里取出一粒36口径的子弹,将弹头含在嘴唇间,感受着它的莹亮坚硬,仿佛看见血从一个高大身躯中的某个部位,毫不吝啬地慢慢淌出。
她看惯了别人的血,那些血已汇积成一面湖水,而湖底最红最艳的血,是她自己的血。
寒光毕现,一道银弧从野村的颌下掠过“航空曲尺”,他几乎没感到痛疼,手一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倒下,喉咙发出“咯咯”的断裂声。当一个人在即将取胜的刹那,往往会低估了对手,何况野村的对手是个女人……
第03章 宫田与美惠子
痛苦不堪的往事,使美惠子变得异常冷酷,她离开父亲后,搭上一艘货船,货船向香港驶去。香港,被誉为“东方明珠”的“自由天堂”。
美惠子以前来过许多次,浪漫的旅游,快活得象只小鸟,无忧无虑,但那已成为过去。
海岸依旧倒卧于波光中,现在,却如卧伏欲起的猛兽,凶眼惺忪凝视着黄昏的未来。
香港,自由于冒险构成的富丽天堂,美惠子站在船甲板上,凝日夜色笼罩的香港,那林立摩天大楼,心中、弥满恶梦的延续和空白迷惆的情愫,浪漫与旅游已是上一个世纪,那么遥远苍白。
“那阳光中轻盈悠闲,诗情画意的东方少女,是我吗?”她问自己。
不是,毫无疑问,过去的美惠子已不复存在。她现在只是身上几乎没有分文的少女,被扭曲的少女。
船靠港口,码头周围是无法掩饰的零乱和肮脏。港口,是飘零者的床,水手的床,总比无归无宿好,美惠子眼中噙着泪水,悲凉而无措。
“你先等着,把货售完,你就可以上岸。”船长只对美惠子讲了一句,便匆忙离开。美惠子等待着,但心里又在祈求在船上再多呆一会儿,身上所有的钱只包括到岸为止的费用。她变得有些慌张。同行的几个“货柜”。都已陆续上岸,他们都有人接,而美惠子只感到在每分钟流逝中化为虚无。
下一步该怎么办?
船长再度出现道:“我言而有信,送你上岸,但别的我确实没有办法?”船长毫不理会美惠子祈求的目光,他确实无能为力,香港警方加强了对偷渡者的防范,稍不留神,整艘船都有可能被扣下来。
“哈喽,小姐!”船长刚走,一个身着水服的家伙冲着美惠子叫开。
这家伙满脸雀斑,是名华人。
“你,是‘货柜’?”
货柜指偷渡缴给船主,由船主运往要去的地方。
“嗯。”美惠子点点头,雀斑脸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马来人?”又问。
“不,是日本人,你呢?”美惠子问。
“一半日本人,一半中国人。”雀班脸咧着嘴,似乎提到“日本”二字有种优越感。但没想到这个“货柜”是正宗日本人。
“还要等多久才能上岸?”美惠子急促地问。
“起码两个小时,要等天黑。”雀斑脸故意慢条斯理地回答。
美惠子不再言语,也没有什么可讲的,她知道雀斑脸的目光正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溜来溜去,但她无法躲开。
“你没钱了?”雀斑脸问话里有种嘲笑,其实他自己也是偷渡者,大概跑这条路多了,他打心眼里瞧不起为了虚荣和金钱偷渡的女人,这种女人结局差不多都很惨。他想不通,这个日本姑娘为何不回日本去,而偷渡到香港。
美惠子的沉默表示了承认。
“你肯定没钱了。”雀斑脸挪近了些,“但从这里开始,岸上的一切都需要钱,否则你会被扔回海里喂鱼,或者被抓进监狱。”
美惠子当然明白这些,但她宁愿死也不愿再回马来西亚。
雀斑脸越讲越大胆,一只手已捏住了美惠子的胳膊,美惠子突然讲了句:“别碰我,我会杀人!”
“嘻嘻”,雀斑脸一听,几乎笑弯了腰,半晌正神道:“有人带钱来,有人带枪来,我想你不会属于后面一种,女人只要带身子来,就不会被抛进海里。”
美惠子想跑,但却未挪动脚步,只是移开对方的手,讲了句:“别缠着我。”
雀斑脸先一怔,尔后一笑,说道:“要想偷渡,得靠着我才行。”美惠子无奈地跟着他走向舱房,她不再犹豫,也不可能有条件选择。
雀斑脸走出舱门,底层货舱里除了各种排列整齐的货物,剩下另一个男人和金桂香。
那男人象头猪,他肥胖的身体几乎让美惠子喘不过气。
然后那男人扔一小卷几百港币的钞票,走开了。
这些钱上岸后只够用两天。但这次没人强迫美惠子,没人用枪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