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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所有的人都活到他们的寿限吧,你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东西呢,如果挤压他们,冒出来的不是脓,而是肠子,他们又有什么过错呢,除了一点,那就是,他们在一切方面都有过错,既然这样,我就不会去判决他们了,不会让他们去做奴隶,睡吧,我的小青蛙,做一个不会被惊醒的梦,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不是杀人犯,不是恶棍,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对你们所有的人,我都一视同仁地一无所求,至于我自己,——你们不要激动,——我是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们让我感到厌烦,我邀请你们来参加婚礼,这并不是歇斯底里,我做好了准备,我躺在这里,呼吸着,我要重新开始生活,也就是说,我要停止生儿子,我在等待一位尊贵的来访者,并不是心怀激动地在等,而是将他当成了惟一的咨询对象,如果这一次我俩还像从前一样,未能结合为一体,却肩并肩了,我们认错人了,却相互爱上了,我们没有相遇,却相互开火了,我后来猜出了他,而他却只在那里快活得大喊大叫,是的,他显得更盲目些,但是他却活得很痛快,也就是说,他胜利了,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每件事情都做得很正确:他们都是些吃水很浅的人,而他却是深水动物,比以前还要深,因为,没有必要去理解,干吗要去理解,如果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要去理解,生活就将不再存在了,就应该坐在凉台上,当暑热已经散去,我还从来没这样悠闲地坐在那里,就应该坐在那里,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白葡萄酒,但是,我的道路却不是这样的,不允许弄错自己的使命,但这是就你们而言的,而与我无关,我去奔跑了,可你们却连一步也没有迈出,只在那里唏嘘不已,——他们还抵不上我那个骨折过的小手指头,没什么,我跑了,我跑完了该我跑的路,我躺下了,很是苦闷,在思考那几个软弱的问题。
这时,空气活跃起来,那面带有黑洞的镜子,由于我的懒惰,就这样留在了那里,但是我招呼过你们:请你们来做客,如果合适的话,如果不合适,请你们也来,我们可不像我们的父母,可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呢?——我做好了准备,我甚至不感到激动,因为我已经饱经风霜了,我今后不会再受折磨了,我并不感到可惜,崇高的背叛将我的日常生活涂上了一层粉色风景画的色调,我躺在那里,看着那些满是灰尘的战利品,看着那些奖杯和奖品,——是匹不错的马儿,我喜欢马不是没有原因的,虽说我对马匹一无所知,可是我喜欢骑马,有一次在沙滩上,有个人牵着马,向我走来,但是,夫人,我们别跑题了,让我们看一眼这张干干净净的白纸,对自己说一句:在我们难以想像的无所事事之中,我们是有东西可说的,在我们最后走近原本的时候,虽说从另一方面看,是的,我是个傻瓜,即便我毫无指望,我自己也仍然弄不清楚这主要的问题,因此,我还在等,这种等待是白费力气的,我的那次奔跑以合唱结束,战场上有耷拉着耳朵的野兔,这对于弄清问题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他们在唱歌,那么,他们就还没有裹上白色的尸衣,还没有,而我也不在你们当中,我的梦告诉了我,但是近了!离那件事情很近了!你要注意,小伊拉,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你的婚礼就近在眼前,你的新郎迟到了,这很悲哀,使周围的气氛有了一些不必要的神经过敏的味道,你无论如何不能催他,也许,他改变了主意,他累了?啊不,废话,我俩缺了一个人哪儿也去不成,废话,但是,我们毕竟在因此而不停地吃大粪,这是为了一种什么最终的欢乐,为了什么样的目的?
写到这里,我沉思起来,将钢笔咬在嘴里,我没有漏掉些什么吧,你自己说过:活下去!!!我们活了下来,——出于理智。歇斯底里就像喷泉一样漂亮,但是,我却及时地留下了几道抓痕,就像是母鸡用爪子挠出来的,请你们不要怪罪我的笔迹,我甚至写了一份遗嘱:请把我的那器官交给穷人,交给残疾人、级别最低的职员、没有天赋的大学生、手淫者、老人、没有工作的人、街头的流浪少年和屠夫,——交给迎面遇到的第一个人#蝴们会为它找到用处的,但别要求他们作出解释,他们会找到用处的,这是他们的事情,但是,我要请求你们别把它当成一个便宜货:虽然它是被用过的,但它在各方面却仍然十分出色,它很狭窄,肌肉很强健,它很聪明也很神秘,很浪漫也很芬芳,——就任何参数而言它都是充满爱情的,不过它却非常娇嫩,害怕最轻微的强暴,那会导致最痛苦的撕裂,关于这一点,弗拉维茨基大夫将向它的占有者提供咨询,他一直在观察它,但是归根结底,如果你们募捐到了钱财,要为它建一座纪念碑,请你们不要把纪念碑建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间,这没有品位,也不要建在圣瓦西里大教堂即莫斯科红场上那座著名的多穹顶彩色教堂,是在1555—1560年间为纪念俄国打败喀山汗国而修建的。的对面,因为不能让瓦西里每天都看着它,同样,把它摆在马涅日广场,就像竖起一棵新年枞树那样,——也不行!在莫斯科有一些更为平凡的角落,恋人和小偷,穷人和手淫者,都跑到那些地方见面。求求你们,也别建在桑杜内:那里太滑了。你们给它树一座纪念碑吧……
但是等等,别把那纪念碑做得太大,它不应该像宇航英雄或火箭那样刺破天空,也不应该像中国饭店前的那个代言人可能指莫斯科北京饭店前马雅可夫斯基广场上的马雅可夫斯基雕像。那样压迫大地,所有这些都是一种男性的、异性的气质,是我所不具备的,也是不适合于它的,不,对于它来说,那种蒙着披肩或大衣的微型纪念碑要更可爱一些,我不记得在哪个小院子里了,上无片瓦的他就住在那个小院子里,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像它一样受尽委屈,不明不白,请你们就建这样一座静悄悄的纪念碑吧,在碑座上要摆出一些爱情生活的图片:见档案保管者加夫列耶夫那份特别档案中的照片,他可是主要顾问啊,他能把底片剪裁出来,可纪念碑该树在那里呢?可以在爱国者池塘,可是在那里,脚穿漆布长靴的克雷洛夫木头人已经在孩子们的眼前颓败了,可以在阿克瓦里乌姆和艾尔米塔日的剧院小广场,可它又不是一个女演员!还有一个地方,可那里已经有了马克思,所有的地方都被占了,当然,在银松林还有地方,但是,我可不想它被弄到那样一个偏远的地方去,就像那座手持船桨的少女雕像,我这可不是出于高傲,而是出于对人们的同情:离地铁站那么远,还要坐无轨电车,我害怕拥挤,不,亚历山大花园在莫斯科市中心,克里姆林宫宫墙脚下。倒很合我的意,花园里有荷兰植物群和民警动物群,对于民警,我一直怀有尊敬,怀有一种有节制的同情,但是,要知道,这又不是我的纪念碑,而是它的纪念碑,这一次,我是得不到一座巴黎的镀金纪念碑了,甚至连一个最最普通的纪念碑也得不到,在这个国家我得不到,这一次应该给它立碑,就让那座碑像朵玫瑰花一样吧,没有任何多余的幻想,就像一朵玫瑰一样,请你们在它的四周栽上一些花,很多的花,还有丁香,你们能够做得到的是最没有“功用”的东西,好吧,这么说吧,是与战斗的荣誉相对的东西,是爱情的荣誉,在另一端,是花朵,花朵,花朵……
我无法预见到任何反对意见,我们将把它献给一个大团圆的历史日期:新纪元的2000年,而不是献给我自己,——应该求得有关方面的同意,我知道:官僚体制,其次,你们也别生我的气,因为我过去和现在都没想过要干坏事,虽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你们仍然具有交谈的能力,而我那位逻辑思维能力要强得多的老爸,却拒绝了说话的天赋,却称我的妈妈为“维拉”“维拉”在俄语中有“信心、信仰”之意。,这甚至有些象征色彩,等她来参加婚礼的时候,应该告诉她。是啊,顺便说一句,我同意了。我也不生老爸的气了,他也是一位公爵,似乎,他并不是犹太人,似乎,他不会去玷污俄罗斯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俄罗斯。在你们那边,克休莎,都以您相称,“先生”来“先生”去的,而我们却静悄悄的,按照氏族和家庭的传统,坐在小小的厨房里,我们在就餐的过程中不换盘子,我们坐在那里,喝上一点酒,面色红润,我们会唱起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