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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说得有理,令他们八大臣进京等于纵虎归山,为防止回京闹出更大的乱子,不如在路途之中将其捕获,何况步军统领一职已由奕䜣掌握,发动兵变也不会引起大的兵戈。”
钮祜禄氏又略有顾虑道:“只是奕䜣在后与肃顺同行,一是扶送梓宫,同时也是不引起肃顺怀疑,但如何通知奕䜣举事将肃顺拿获呢?”
那拉氏忙答道:“在肃顺身边有我的一位心腹,可令他通知奕䜣,由他们两人联合行动,必然能够将肃顺捕获,还不致引起怀疑。”
“这样再好不过。”胜保说道,“我与恭王已经商定,为防不测,派我的兵接应皇上和两宫大后进京,仅留空车随仪队行进以掩人耳目。待两宫太后进人宫城立即召见众大臣,历数八大臣罪过,再下旨送往我等手中,这边即刻动手,两宫太后以为如何?”
“这样做更好,只是肃顺多疑,时刻派人前来探视,如何能瞒住那探子的目光呢?何况那探子一见将军的大军在此,更会通报肃顺,让肃顺有所惕防。”
“肃顺所派来侦探的人正是我的那位心腹,只要他来我自有话交待。”
果然,不多久,荣禄又快马赶来,他一见有胜保大军到此,也是大吃一惊,刚要掉转马头回报,被那拉氏喊住,荣禄这才下马来见。
那拉氏把荣禄带到一个单间,正色说道:
“荣禄,实不相瞒,肃顺有谋权篡位之心,众人皆知,奕䜣等王爷已决定将他捕获处死,派遣先头部队胜保将军的大军已来此,肃顺即将被擒,我念你我当年的情份为你开脱,并且给你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你愿不愿做?”
荣禄也知道那拉氏所说的是实话,急忙答道:
“为情为义为节,只要太后吩咐,我荣禄肝胆涂地,在所不惜。”
“好吧,你回去报告肃顺,只说一切正常,并暗中通知与肃顺同行的奕䜣早早作好准备,一旦谕旨到,立即将肃顺捕获。只要肃顺被捉住你就是大功一件,回京后为你表功晋升也有个理由。”
荣禄点头应道:“请大后放心!我不仅为醇王送信,也尽力协助他逮捕肃顺。既然生死相许,早就应该为太后卖命出力,只是相见太晚。”
那拉氏送走荣禄,立即和钮祜禄氏、皇上一同随胜保派来的快车先行人京,留着几位宫女坐在车内随銮仪慢行。
两宫皇太后及皇上简行从小路来到京城,刚传人皇宫就召见了奕䜣、桂良、周祖培、贾桢、文祥等人。
众人刚一坐定,那拉氏就哭哭啼啼地说道:
“大行皇帝殡天实在是肃顺、载垣、端华等人的罪过,他们在先皇生病之初就把持大权,对外封锁消息,多次强行劝阻先皇回銮的要求。特别是先皇病重之时,这几人更是专横揽权,有时对先皇也不放在眼里,对我们母子更是百般刁难,欲加害本宫,多亏姐姐与皇上等人求情,本宫才免于一死。就是这次回銮,肃顺仍是不许,若不是姐姐强行要求,只怕回銮无望。肃顺把我等困在热河,有‘挟天子而令诸侯’之意,更有谋权夺位之心,肃顺唯恐回京后遭到众大臣的非议,有心在路上兵变,我等多亏胜保将军及时相救,才从间道安全返京。”
那拉氏边说边抹眼泪。
钮祜禄氏皇太后也十分悲伤地说道:“肃顺等人违背大行皇帝遗旨,欲将我们姐妹置于他们控制之下,不准许参与任何国事,只能铃印,无权阅览疏章,稍有不慎便出言顶撞,一点不把新皇看在眼里,掌权之初就如此跋扈,时间一久岂不是鳌拜第二,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见两位额娘哭哭啼啼,也一个劲地呜呜直哭。
众王公大臣见两宫太后及皇上孤儿寡母哭得伤心,也顿生同情之心,特别是两宫太后虽然如此年轻也都守了寡,本来都是光彩照人,风艳卓著的丽人,如今却面容苍白,神色暗淡,似乎历经无数磨难,再加上身着孝服,更显得憔悴。皇上小小年纪也面色惨白,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
周祖培狠狠地骂道:“肃顺奸贼误国,理当处死,请太后下旨吧!此等贼子若不早除,进城来更是大患。”
桂良也出班奏道:“事不迟疑,先将八大臣革职拿问,待回京之后再交刑部与宗人府议定罪状。”
那拉氏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奕䜣,奕䜣这才出班说道:
“请两宫太后先发两道谕旨,一道是将八大臣革职拿问,另一道是公布其罪状,有谕旨在,我等就可出京拘捕八大臣了。”
那拉氏会意,立即和钮祜禄氏商定,着人书写谕旨,加盖“御赏”与“同道堂”两印。
奕䜣等人立即接过谕旨领命而去。
一场血与火的宫廷政变正式开始。
肃顺对这次回銮实在不情愿,但其他几人不听自己的劝告,接受了两宫太后的要求,自己孤掌难鸣。特别是回銮的奠祭之时,两宫大后夺了端华的步军统领兵权,更让肃顺恼火,他狠狠地把自己的兄长训了一通,训也没有用,兵权还是失去了。
肃顺担心地不是丢失兵权的事,他担心回京的途中有变,自己被奕䜣派来的人捕获,所以他要奕䜣与自己同行,共同扶送梓宫。他又派心腹之人荣禄往返察看情况,与载垣、端华等人之间互递信息,及时掌握行程动向。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荣禄又赶回来了。
肃顺待荣禄来到面前,径直问道:
“前面情况如何?”
“回大人,一切正常。”
“那你为何到如今才赶来?”
“我刚才跑得远了一点,因此来迟!”
肃顺这才放下心来。已到了密云一带,离京不远了,再过一天多点就可到京了,只要路上不出差错,回京就不会有什么变故。他们八大臣都是朝廷重臣,身居要职,每人各有一帮自己的势力,只要八人相互配合,联起手来,其他人想搬倒他们还不太容易。
肃顺让荣禄休息休息继续侦察,“苦也只苦这几天,回京后让你好好歇息,多给你些银子,也到窖子里尝尝鲜。”
待荣禄走后,肃顺又叫来一位心腹:
“黄宗汉你再去前面察看一下,与怡亲王、郑亲王取得联系,了解行程情况。”
“肃大人不是刚派荣禄侦察回来吗”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荣禄这小子近几天的神色不大对劲,最好你再去亲自了解一下我才放心。”
黄宗汉领命而去。
荣禄躲过肃顺的耳目,立即找到奕䜣,他取出一份包裹,整齐的东西交给奕设说:
“醇王,谕旨一到,望你早早安排捉拿肃顺的事宜。”
奕䜣接过渝旨,点点头:
“这边的人马已经准备停当,只要那边动手,我们立即行动。有没有人来接应?”
“如果前方行动顺手,睿亲王仁寿将来接应。”
奕䜣同荣禄商定,便策马来到肃顺那里说道:
“肃大人,一路急赶士兵都疲劳了,此地离京只有百里之遥,不如稍稍休息之后再行。”
肃顺看看天已近午,黄宗汉前去察看情况仍没有回来,休息等候也好,就下令停止前进,埋锅做饭。
肃顺刚坐下不久,一阵尘烟飞来,黄宗汉快马到前,跳下战马,慌慌张张地说道:
“肃大人,不好,前面有变。”
肃顺吃惊地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我刚到太后銮仪那里,就见队伍大乱士兵四散惊逃,听说奕䜣和胜保带兵将恰亲王、郑亲王等人拿获。”
“那皇上和两宫太后呢?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等人有没有控制住皇上和太后?”
“听说也已经控制了皇上和太后的驾舆,但打开一看,里面根本没有皇上与太后,只是几名宫女在里面。”
肃顺更是吃惊,他瞥眼看见荣禄站在旁边,破口骂道:
荣禄贼子误我,“来人,给我将荣禄拿下!”
这时,奕䜣走上前,大喊一声:
“来人,把肃顺、黄宗汉两个误国奸人给我拿下!”
早已准备好的将士从四周一拥而上将两人捆住。
肃顺急忙大喊:“刘琨、成琦,快来保护我!”
刘琨、成琦、富绩等人带兵赶来了。
奕䜣急忙掏出通旨朗声念道:
“吏部尚书、赞襄大臣肃顺飞扬跋扈,弄权误国,有篡位之心,著革去一切职务,逮捕入京,送交刑部严议,钦此!”
奕䜣读罢谕旨,扫视一下众下,又大声说道:
“我奉旨捉拿肃顺奸贼,其余人一概不纠,谁敢抗旨,即行处死。”
刘琨、成琦等人一见奕䜣手中有旨,也都不敢轻意上前。
肃顺急忙喝道:“没有我赞襄大人的同意何来圣旨,你们给我将奕䜣拿下,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
刘琨、成琦待人又想上前捕获奕䜣,那边一阵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