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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䜣不再讲话,他明白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靠几句言辞就让皇上除去肃顺是不可能的。
咸丰见奕䜣不再讲话,缓和一下语气说道:
“你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如何做朕心中有数,你尽快回京吧,你在这里不妥,他们会对你不利的。你好好守住京师,必要时朕派人通知你来此。”
过了一会儿,咸丰又小声说道:
“回京时不可声张,一切秘密行事,这里没有你的势力,唉,也许朕所说的话都失去了作用。如果他们对你发难,朕恐怕都保不住你。”
“皇上既然明晰这些,为何仍坚持留在热河呢?只要皇上同意回銮,臣立即带兵前来接应,确保皇室无损。”
咸丰只是摇摇头,“你尽快离开这里吧,有许多事你不会明白。记住朕的话,守住京师!”
咸丰挥挥手让奕䜣退出。
奕诉无奈,叩一个响头含泪离去。
奕䜣告别皇上出来是满腹委屈与满腹疑虑,正准备回住地,张德顺迎面走来,低声说道:
“恭王爷,懿妃娘娘恭候王爷多时了,请王爷去文津阁叙话,有要事相商!”
奕䜣随张德顺来到文津阁,懿贵妃正等在那里,她一见恭亲王到此,立即泪流满面地诉道:
“恭王救我——”
奕䜣急忙还礼,“贵妃娘娘不必伤心,有话慢慢讲。”
“如今皇上病重,危在旦夕,而肃顺、载垣、端华等人以御前大臣自居,事事欺上瞒下,封锁皇上病重消息,又离间皇上与醇王和恭王之间的手足关系,妄图从中渔利图谋不轨。我仅仅向皇上尽一句忠言,让皇上传渝恭王来此主持大事,谁知肃顺等人早已布下耳目,把我的话传与肃顺等人,他们便共同向皇上进谗言,让皇上置我于死地。幸亏我一向品行端正,博得皇后娘娘与醇王等人同情,才一致跪求皇上开恩,并陈述利害关系。皇上才考虑再三,看在大阿哥以死相求的情份上饶过我,但从此以后对我便生厌心,再加上肃顺等人的诽谤,皇上早晚会将我赐死。”
懿贵妃说着又哭了。
“我死不足惜,只是奸臣当道,皇上病重又遭蒙蔽,大阿哥年幼,大清江山只怕从此再无宁日。一旦皇上龙驭上宾,肃顺等人怎会甘愿寄在年幼的大阿哥之下,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我传密信请恭王来此就是商讨除奸大事。”
奕䜣听过懿贵妃的苦诉,虽觉她有夸大其辞之言,但所说的事也非常在理。思索片刻说道:
“除奸之事尚早,当务之急是摸清肃顺等人的狼子野心,劝请皇上回銮,只有回到京师才可动手,这热河早已在肃顺等人的牢牢控制之下,他们又‘挟天子而令诸侯’,如果在此行动,只怕打草惊蛇,我等没有动手就束手就擒,还会累及皇上和大阿哥等人,万万不可在此有所行动。”
“恭王以为呢?”
“规劝皇上带病回銮京师,或下旨让京中来兵保护圣驾回銮。”
懿贵妃摇摇头,“我们尚能看到这一点,肃顺等人也会明白这一点的,他们一定想法设方阻止皇上回銮,只怕皇上要像嘉庆爷一样在这热河行宫——”
懿贵妃没有直接讲下去。
奕䜣叹息一声,“如果那样,情况可能更棘手,那就更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目前尚无大碍,我明日就回京师准备,早早应付非常之态,以免奸人掌权乱政。”
“大清朝的命运就交给恭王了,请恭王务必顾全大局,慎重行事……”
懿贵妃话没说完,安德海进来报告说:
“李莲英传来话,请娘娘转告恭亲王,肃顺与恰亲王正在搜寻恭亲王,已经做好拘捕的准备,请恭亲王赶快逃走。”
懿贵妃一听,十分吃惊,想不到肃顺等人嗅觉如此灵敏,闻出风声便立即行动起来。
“怎么办?”
“王爷不必惊慌,我想办法送王爷逃出热河。”懿贵妃十分自信,“请王爷写个字条,我派人通知王爷的随行人员到布塔拉庙的后门等候,然后想法设方把王爷送到布塔拉庙就可以了。”
懿贵妃待奕䜣写完字条,立即命张德顺带着奕䜣的手谕去奕䜣住处通知那八名随从赶快准备好马匹等物到布塔拉庙后等候。
同时,又派人用自己的轿子抬着恭亲王去布塔拉庙,因为懿贵妃经常去那里拜佛进香。
在懿贵妃的安排下,变沂刚走,她自己便乘一顶普通的轿子随后赶往布塔拉庙。
奕䜣到达布塔拉庙后,他的八名随从已经在庙后等候,马匹等物准备齐全,只等恭王到此立即动身。恭亲王知道事情急迫,唯恐久留夜长梦多,下了轿便直奔后门,和他的随从一同策马狂奔,直向京城赶去。
肃顺等人没想到奕䜣会突然离去,他们赶到奕䜣住处,听说他的随从上午就出去打猎了至今未回。又听说变沂根本没有回住地,从烟波致爽殿出来就去了文津阁。肃顺带人赶到文津阁时别说奕䜣不在,就是懿贵妃也不在,知道懿贵妃去了布塔拉庙,估计懿贵妃和奕䜣一定在布塔拉庙里密谋,便带兵包围了布塔拉庙。
懿贵妃和安德海等人从容地走出庙门,迎面碰到肃顺满脸杀气地站在门口,周围站满了士兵。懿贵妃知道奕䜣早已走远,眼也不抬地走近自己的轿子,肃顺冷冷地问道:
“皇上卧病在床,贵妃娘娘倒有兴致走来溜跶溜跶。”
懿贵妃也不客气地回敬道:“皇上有病,做臣妾的到庙里求神拜佛为皇上祈求祷告这是份内之事吧?莫非肃大人也是来为皇上求神保佑皇上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轿子。
“慢——”肃顺大喝一声,“贵妃娘娘来此求神拜佛用一顶轿子就行了,何必来两顶轿子呢?”
“怎么?”懿贵妃一挑轿帘,“肃大人管得太宽了吧?”
“这顶轿子给什么人坐的?”
“哼!肃大人不能自己睁开眼睛去看一看吗?”
肃顺走上前掀开另一顶轿子的轿帘,见大阿哥正坐在里面怒视着自己。
“肃顺,你给我滚开!”
肃顺十分尴尬,看着懿贵妃等人起轿走开,他狠狠地跺了一脚:
“哼!给我到庙里搜。”
不多久,士兵纷纷出来报告说一无所有,恭亲王根本没有到布塔拉庙来。
“真是邪门!”
肃顺只好带兵回去寻找奕䜣,仍是一无所获,才知道奕沂早已离开了热河,恨得咬牙切齿也没有办法。
夜已经很深了。
一天的燥热终于稍稍透出一丝凉气,蝉儿停止了嘶鸣,最好在夜间鸣鼓的蛙儿也不知躲在哪里睡觉了。
阴沉沉的暗夜没有光亮也没有响声,甚至一声狗吠鹿鸣也没有,到处死一般地静。
烟波致爽殿西间。
灯火通明。
在热河行宫的王公大臣们几乎都来了,静静地跪坐着,众人都一声不响地注视着御榻上的咸丰皇上。室内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
咸丰皇上的病情突然发作,又加重起来,今天已经昏死几次了。
众人知道皇上到了弥留之际。
许久,咸丰才睁开浑浊的双眼,示意人把他扶起来。两名贴身太监在征得皇后同意后立即将皇上扶起来。
咸丰看看众人,眼睛从每一个人脸上掠过,最后落在贞皇后那儿。贞皇后知道皇上想说什么,走上前坐在床边,冲皇上点点头:
“皇上,你有什么话请说吧?”
咸丰攒足了劲才含含糊糊地说道:
“朕快不行了,有事交待,请人代笔,朕要立嘱。”
贞皇后便让李鸿藻上前代笔。
咸丰这才说道:“朕只有载淳一子,就立大阿哥为皇太子吧?”
贞皇后点点头,命李鸿藻将代写的硃谕读一遍: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奉硃谕:皇长子御名(载淳),著立为皇太子。特谕。
咸丰点点头,又过了一会儿,十分艰难地说道:
“载淳年幼,需要爱妃与众卿扶持,朕就把重任委托给爱妃与众卿了。”
“皇上,臣妾和懿贵妃可以照顾大阿哥的生活,但对于政务却一窍不通,请皇上安排。”
咸丰摇摇头,“今后让大阿哥少与懿贵妃往来,教导之事一切委托爱妃了,切记,切记。”
贞皇后含泪点点头。
肃顺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立即向载垣、端华、景寿几人使个眼色,四人一齐上前跪倒,同声说道:
“皇上——”
四人都泣流满面,默默地祈求着皇上。
咸丰过了许久才点头说道:“请你们四位不要辜负朕的厚望,尽心尽力辅佐大阿哥。”
他又抬手向四位军机大臣招招手,“还有你们四位也过来。”
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四人急忙上前跪倒。
“朕就把赞裹的事务托付于你们八人了。”
咸丰说完,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