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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意思?”
“他拿走他所有的东西。他与妈吵了一仗并且打了她。我想他不会回来了。”
“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当然他仍在乔拉科的乔利蒂斯。那是阿加简尼的夜总会。”
“我知道……哦,对不起,约翰尼。”
“没有什么不同,他反正从不在家。呀,好可爱的狗。”
“不错。晚安,约翰尼。”
“晚安,小姐。”
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内奥米扯了一下皮条,开始向回走。
重新回到厨房后,她脱下了上衣,把它抛在餐室的椅子上,打开了食品柜。里面还有三听狗食罐头。她打开一听,倒在一个深盘子里,唤科洛内尔到喂食的走廊里,然后闭上厨房的门隔开它。它可以在那里吃、睡,问题是——她怎么办?
烘箱上的电子表指着7点10分。她一点也不想东西吃,只想沃什。她知道,仍然有时间做点事情,并且可以驱车到凯思琳家。但是,她没有心绪去见凯思琳或者交谈找工作的事。
去它的,她不想什么死气沉沉的熟悉的工作。她想要一个人和她在一间屋——一个人。
那瓶威士忌,剩有半瓶,放在洗涤槽旁边,还有玻璃杯。
她必须把事情彻底想一想。她倒了三次,直到那琥珀色的液体几乎触到杯子的顶端。她喝起来,她依着洗涤槽一口接一口地喝起来。那液体侵入了她的四肢和胸膛并且穿流到腹股沟。那滋味已经不是温暖了,而是发热。她想起沃什·狄龙的形象,她前天看见他手拿明信片站在前门时的那个样子。她所看见的不是他那乱蓬蓬的头发,不是那个带有布满麻点脸面的毫无生气的头,也不是那侮慢的笑意或者高个子身材,而是那通过纱门的网眼朝她移动着的高耸的生殖器。
她想知道,其他妇女有没有这种诲淫的视觉?她们一定有。贞洁文明的谎言,它的背后藏着欲望和色情。查普曼博士在他的演讲中说过,任何妇女所告诉他的都没有什么东西是独一无二的。绝大多数妇女什么也做,什么也想,只不过除了对他以外从来不向别人承认而已,你所感到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独一无二的。他不就是这样说的吗?她现在记不起来了。
她喝光了杯中的酒,又拿瓶子向里倒。她的手不稳,将一些酒溅到洗涤槽上。她握着倒满酒的杯子,感到焦灼的火焰传遍了全身。火烧般的痛苦必须解除。有那么一秒钟。她想到尽力走到那家夜总会去,找到沃什。但是后来,那阵焦灼的火焰消失了,接着留下的是一片烧焦的极度痛苦的废墟。
她凝视着手中的弄脏了的杯子,心里明白,任何人,不论是沃什或是任何人,都不能制止这种极端的痛苦和拯救业已被蹂躏过的一切。剩下的只有一个疗程,一种措施可以结束已经侵入肉体和精神疾玻她把杯子放在洗涤槽上,摇摇晃晃地走出厨房。在去卧室的通道上,她想去打开通道上的灯,但未找到开关,最后只得返回把灯打亮。她茫然地在黑暗的卧室里摸着路走。
她用急速的动作将窗帘拉拢,最后只剩下自己单独一人一了。她这样想。她挪动到床旁,一件件地脱掉衣服。她断定,这些衣服就是使她感到痛苦的组成部分,现在她要皮肤上没有任何东西。她踢掉鞋,向上从头上把毛线衫脱下来并扔到一边。她在背后摸着。想法把尼龙带子的乳罩挂钩解开,把罩片拉滑到胳膊上,让它脱落掉。她拉开裙子上的拉链,任它落到地上,然后,解开吊袜带,摸索着床沿,触到了它,坐在上面,快速地褪掉长简袜子。
她终于全部脱光了,而这时她才知道,不是她穿的衣服使她感到痛苦,而是她的皮肤本身,她那遭受极度烧灼的皮肤。
她站起来,并不因未穿衣服而感到羞惭。毕竟、毕竟就是这个样子降生到世上来的,而这样正合适。
她找到洗澡间和电灯开关,以及药箱。瓶子、小盒子散乱地摆在她的手前,她终于找到了她极端需要的白色瓶子。她拧开盖,摇到手掌上一堆安眠药片。她要进入无忧无虑的天堂。
她对那个把伤害、悲哀、犯罪、悔恨全都排除在外的四大皆空境地的渴望,超过了她对一个男人曾经有过的任何欲念。一回两片、一回三片地向嘴里扔药片,然后记起来她需要水,杯子,水。她咽呀、咽呀。冲下去,冲涮它,冲涮。
哦,沃什(注:英语中wash为用水冲洗意,和沃什名字发音相同,故内奥米有些联想。)他的是更好的地狱,更好的死亡。
立即,她想让生命与死亡讨价还价,进行交易。
还不到僵死状态。
她的手臂摇晃着伸到药箱开门,很久以前,她在里面贴上了卡片,上面标着“对应剂量”作为支持一个妇女特权的实用伴随物。过量安眠药的解药……将两汤匙泻盐放入两杯的水中……催吐肥皂加入温水……泻盐……肥皂……冲洗,等一等,请等一等……后来,她曾醒过来一次,床头钟的夜光指针告诉她,已经是半夜之后了,剧烈的疼痛已经消散,她的皮肤也已发凉。她伸手去够枕头,找到床罩和毯子底下,有一会儿,她感到柔软和舒适。接着,她又睡过去了。
※※※
保罗·拉德福特对查普曼博士道声晚安,向着他与霍勒斯·范·杜森住在一起的维拉·尼普利斯旅馆的房间走去时,时间已经半夜以后了。
他有些吃惊那盏大灯仍旧亮着,霍勒斯穿着睡衣,依坐在床上,正在读一本纸皮小说。
“我想你早睡死在梦乡去了。”保罗说。
“我睡了一整天,我在竭力把自己搞疲倦。”
保罗拉下他的领带,解开他的上衣。“伙计,真是疲乏不堪。”
“到哪里去来?”
“在一处名叫收威尔希尔·埃贝尔的地方举行一个专家讨论会。就在到城里去的外面。一些大学的人和一对研究现代婚姻中丈夫的作用的分析专家。查普曼博士很久前曾答应到那里去,他想让我开车与他作伴。会见持续得很晚,我们只好在讨论中吃饭。这一天真忙坏了。”
保罗抖开他的睡衣,开始脱衣服。
霍勒斯放下书。“保罗,我很赞赏你今天为我打掩护的方式”“纯属一种投资。指望你也这样对我,如果这一天来到的话,而且看样子,我感到定会来到。”
“我真不该醉成那个样。”
“我们像吉普赛人似地到处游动得太久了。”
“今天情况怎么样?”
“哦,照旧。”他系上睡裤的带子,在上面拉了拉。“我想象不出,再有什么会使我感到惊讶,尽管我承认,这差使从来不乏味,今天我会见的最后一个倒真是同类中的突出人物——一个地地道道的慕男狂。”
“你说的真有其人?”
“用不着怀疑。我从来没有见她的面,但贝尼塔说她是个漂亮的像玩具娃娃似的人儿。直是难耐的一段会见。我为她遗憾极啦。结婚前有50个性伙伴,婚后除她丈夫外每周一次,直到他抓住她。”
他用挂衣夹子夹紧裤子,把它挂起来。
“你是说她丈夫抓住她和另一男人胡搞?”霍勒斯问。
“在后院,住所的后院,和一个男孩,那丈夫出去了,撇下她冷清清地——我并不是责怪他,因为他妻子很明显是有病,需要帮助。她来到加利福尼亚,继续干下去,甚至更糟。
尽管她想方设法使自己受到控制,可是她不能够。”
霍勒斯一直在听着,聚精会神地听。突然,他问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保罗开始向洗澡间走,闻声停住了。“名字?我想我很难——等一下,不错——谢尔兹——内奥米·谢尔兹。”他不明白霍勒斯的脸上何以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发着痉挛的表情。“你认识这位夫人吗?”
“她不是什么夫人,”霍勒斯轻声地说,“她是我老婆。”
第08节
尽管他们睡了不超过4小时,保罗和霍勒斯达成默契,无一放亮就起床了,以便避开其他人。他们穿着已毕,准备迎接第三天的会见。之后,他们在维拉·尼普利斯餐厅外稍事停留,等待7时30分开门。在其后的半小时里,除了几对暂住的旅客匆匆进早餐以便赶在交通拥挤前上路外,他们两人便单独在一起了。
到8点,他们离开餐厅,没有看见查普曼博士、卡斯或贝尼塔,因而甚感宽慰。他们来到车库,太阳在无云的天空中像一个特大号的正用油煎的蛋黄那样缓缓地发出沸腾的火焰。道路两边的潮湿草坪已在升温,很快就会变干。保罗断定这天定会像星期一那么热。他把帆布车篷顶落下,放在福特牌可换篷汽车上,把它系牢,然后,他坐在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