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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霍尔茨门、温德塞公爵夫人,最后才在书桌后发现,那位手端香按酒杯,美貌惊人的易动感情的出版人,是她……”直到她走进那凉爽的联合会大楼里后,她才提醒自己这一切还没有发生。
不过,如果她一直注意观察,仔细听,妥当地记录情节,这一切是会发生的,而且能够发生的。
这时,一旦使自己镇静下来,她又为没有将福斯特的提议告诉哈罗德而感到内疚。她本能地回避披露这条消息,怕由此引起不愉快的局面。偶尔,哈罗德会出乎意料地生气,态度生硬,脸色不好看。他还常要男子汉的威风。她能够应付这种场面。一旦发生这种场面,她便是赢家。不过,她不想对这种未发生的事情去摊牌。以后会见结束,她把记录交给福斯特之后,她肯定这事情会解决的。福斯特那种孩子般的急于要看未加修饰的性谈话记录的劲头,稍稍使她感到气恼。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她想。瞧瞧所有的那些著名的女演员。此一时,彼一时,她们被迫显示的何止她们的性生活的记录。
一想到记录,立即使她回想起自己的工作来,她打开手提包,取出一本小本子——已经有两页写满了“一个郊区家庭主妇在会见之晨的感想”——然后,她找出铅笔。她匆匆地写道:身着丝绸花边外套,深蓝色裙子,因为感到自己是女性,就像女孩子第一天去上学一般。9点20分离家,提前一分钟赶到会常心里想:除了丈夫之外,决不向任何人谈性行为。
即使对丈夫,也不是一切都说,我能对一个陌生人谈吗——拾级而上时,双膝感到无力。她的双膝当然不是疲乏无力,她想的不是会见的本身,而是会见的结果,而这些记录恰恰是家庭生活的读者们所期望看到的。
她将拍纸簿和铅笔塞进提包内,精神抖擞地转过拐角,走上通廊。在前面,她看见有一位身穿灰色衣服,脸色苍白、身材瘦削的姑娘,坐在一张搬到走廊里的书桌的后面,等候人们的来临。
尼苏拉来到桌子前。“你好!我来晚了吧?”
贝尔塔·塞尔比摇了摇头。“不晚,其他两位女士也是在你之前刚刚到达。”她查阅了一下敞开的分类簿。“你是厄苏拉·帕尔默太太?”
“不错。”
“你在大厅那头的C号办公室里。会见者正在等着你。”
贝尼塔·塞尔比在厄苏拉的名字后面用笔签上了一个出席号,接着站了起来。她开始向后面走去,厄苏拉紧紧地尾随在后面。
“接见人叫什么名字?”厄苏拉问。
贝尔塔有点吃惊。过去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噢,是霍勒斯·范·杜森先生。”
“他有什么经历?”
“他完全胜任这项工作。我向你保证。”
“我确信这一点。”
“差不多从一开始他就与查普曼博士一起工作。他也参加过单身汉的调查。”
“这以前他的职业是什么?”
“他是里尔顿学院的产科学和妇科学教授。”
“呵呀,给我接生来啦。”厄苏拉说。不过贝尼塔不明白她开的玩笑。
她们来到办公室。贝尼塔敞开门,厄苏拉走了进去。厄苏拉记得这间漆过绿色油漆的小房间。正是在这儿联合会油印自己的每周简报。一张几乎六英尺高的折叠屏风,它那五块敞开的银板,将大半个房间隔了开来,遮住了后面的部分。厄苏拉仔细端详着这堵屏风。每块板上部的木框内是用编篮子的竹料编织的,下部用的是硬胡桃木。银板从顶到底用钢琴铰链连在一起,显然是为了隔断从缝隙窥视。
“你们自己的屏风?”厄苏拉问贝尼塔。
“是。查普曼博士设计定做的,遮蔽效果最好。查普曼博士研究过。唱诗班的屏风,乔治王朝时的屏风,甚至中国皇帝的玉制屏风,然后才决定制作这种屏风。他是一丝不苟的,这你知道。”
厄苏拉点点头,接着查看了一下那张棕褚色的木扶手皮椅子。这张皮椅面朝屏风和桌子,旁边有一个陶瓷烟灰缸。
“就在这儿。”贝尼塔说,指了指那把椅子。
厄苏拉坐在椅子里,手提包放在大腿上。就在她这样做的时候,一眼瞅见脚旁有一个四方方的皮匣子,匣子不大,栗子色。
她用鞋轻轻地挪动了一下那只皮匣子。
“这是什么?”
“特别展品盒,”贝尼塔说,“盛放特别展品的。”
厄苏拉立即记起查普曼博士讲演时提到过它。他曾说,有一种问题目录表,里面的题目是在看过从秘密盒子里取出的展品后回答的。“噢,这个,”厄苏拉说,“只要没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跳出来胡作非为就好……”“这你放心——”贝尼塔说,心下有点困窘,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厄苏拉一直在开玩笑,于是傻呵呵地笑了笑。因急于避免继续交谈下去,贝尼塔走到屏风前,说道:“帕尔默太太已在这儿了,范·杜森博士。”
“你好,帕尔默太太。”从屏风后面传来超脱的清晰声音。
“喂,你好,”厄苏拉愉快地回答。她抬头看了看贝尼塔,并小声问,“他在后面搞什么?”
“他坐在一张卡片桌前,有几支铅笔和一份调查表,其它没有什么。”
“没有任何洗脑设备吗?”
“真格的,帕尔默太太,一切都非常简单。”
“可以抽烟吗?”
“当然可以,”贝尼塔说,接着她用更大的声音补充道,“好啦,我要离开你们俩啦。”
她走出门外,随手轻轻地把门关上。
“别客气,”霍勒斯的声音说,“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就——”“请等一下,我在找只烟抽。”她从手提包里找到一只,点上火,然后取出拍纸簿和铅笔,做好了准备。“好啦,”她说,“我完全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都成。”
“很好,”霍勒斯的声音说,“请你尽量完满回答所有的问题,要尽可能地确切。好好想一想,还有,当然啦,你愿意说多少就说多少。如果有什么我不明白的地方,你要告诉我;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地方,请告诉我。请放心,我所记录的回答是用特定密码记载的,除了查普曼博士和他的助手外,谁也不可能见到它。”
“我记性不好,”她撒谎道,“你要给我一点时间。”她不得不为有时间作记录找个借口。很快地,她把会见者的姓名、经历和刚才说的几句话草草记下来。
“可以。”霍勒斯的声音说。
“开始吧。”
有片刻的沉默。然后,霍勒斯用平淡的不带任何口音的言同开始了问话。
“请问芳龄?”
“必须说吗?41。”
“你的学历?”
“中学,两年大专。再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我想写作。我是位作家兼编辑。”
“出生地址?”
“衣阿华州的苏城。”
“你在加州住了多久?”
“我3岁时就到这儿住啦。”
“你目前的宗教派别是什么?”
“圣公会会员。”
“你是位按时去,不按时去,或者极少或根本不去做礼拜的教徒,请说说看。是哪类?”
“嗯……算是不按时去的范围吧。”
“不按时去吗?”
“对。”
“好,那么你的婚姻状况如何?”
“指什么?”
“眼下你结婚了吗?”
“结婚了。”
“以前结过婚吗?”
“结过婚。只一次,过了3个月。”
“你第一个丈夫的职业是什么?”
“我遇见他时,他写广告稿。他打算成为该公司的总经理相反,他被解雇了。在我们整个相处的时间内,他酗酒,睡懒觉,读招聘广告。”
“有孩子吗?”
“一个叫戴文,这是我从第一次婚姻中所得到的全部财产。
他现在19岁,在印第安那的波社学习工程学。”
“呐……你同现在的丈夫有孩子吗?”
“没有。”
“你跟这位丈夫结婚多久?”
“16年。”
“他的职业?”
“会计师。他自己刚刚开设了一家商号。”
“你说你是作家兼编辑?现在工作很活跃吧?”
“很活跃。我在这里是一家纽约杂志的代表。”她记下他的问题,她自己的回答,随后可以填上。
“那么——”那声音说。
“你能稍等一下吗?”
“当然可以。”
她赶上了记录。“行啦。”
“我们要开始询问你青春期以前的一系列问题。对你来说,要记起来也许是最困难的。你需考虑多长时间都行。”
厄苏拉不耐烦地等着。谁会对青春期前感兴趣?福斯特不会,大众不会,连她本人也不感兴趣。尼苏拉想跳过所有的预备阶段,达到富有刺激性的部分,封上保密线的那一部分。
“你能回想起几岁开始手淫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