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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掌柜的在火炉旁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计算着一天那少得可怜的账目,当当当,客栈的门被大声的敲击着,在火炉旁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店小二在掌柜的眼神下,快步的跑到门前,一边开门一边喝道:“来了,来了,别敲了。”客栈的门被打开后,一骨寒流戴着风雪顺着门缝吹了进来,让算账的掌柜不禁的打了个冷战。
“他娘的,这鬼天气,可是要了命了,小二赶紧打几壶酒,热乎的菜全都端上来。”进了门的大汉掀去斗笠,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取下头上的皮毡帽子,走到炉火旁烤火。
何掌柜的抬头看向眼前这二十几个汉子,也有点诧异,毕竟这大雪一下就是两三天,来往镇上的客商已经少的可怜了,而且眼前这些汉子各个魁梧有力,腰间还挂着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何掌柜的自然多瞧了几眼:“这位客官,这大雪都下来好几天,这路都封了,你怎么过来的!”
“还能咋过来的,一步步走着过来的被,他娘的,谁知道这雪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之前在前面村子还想等雪停了再走,谁曾想还没有这一下就是一天一夜,实在没办法,总不能让货都砸手里,这才赶着大雪往这边赶,半天的路愣的走了一天一宿,差点没把兄弟们给冻死!”
何掌柜哦了一声,道:“不知道客官做的什么买卖,这要是往哪边去!”
“河东边,之前听人说西边有地方产盐,我和弟兄们就凑了笔钱,买了几百担盐回来,本打算运回去能卖个好价钱,谁曾想这雪越下越大,别说是回东面,就是来这个镇子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一下不知道被困在这多久呢?也不知道这一趟能把本钱收回来不!”那打头的壮汉有些抱怨的骂骂咧咧道。
何掌柜呵呵一笑道:“这盐可是好东西,肯定亏不了就是了,不过这几日你们怕是走不了了,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停!”掌柜的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高兴的要死,这二十几号人吃喝拉撒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恩,这菜价得好好涨一涨。
酒足饭饱,店伙计带着这二十来人来到一个独院,离开后,那二十几个大汉却聚在一起,坐在炕沿上一个大汉对着旁边的人道:“你们几个一会以推销盐的空荡,去联系一下分散在镇内的兄弟,陈校尉说今夜子时的时候动手,让大家都麻利一点,别出了篓子!”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陈庆之望着远处那笼罩在一片白色轻纱之中的龙潭镇,在他的身侧,三百身披着白色披风的东营士卒安静的趴伏在雪地之上,如果不仔细的看,很难发现在雪地上居然还有着一群人,随着天色渐暗,冷风渐起,呼啸着带着雪花四处的飞舞,眼前的能见度骤然降低,陈庆之这才扭头对着身后的士卒一声轻喝道:“匍匐前进!”
龙潭镇箭塔之上,虽然箭塔完全是石木结构半封闭建筑,可以有效的为箭塔上的士卒提供防护,但面对起那无孔不入的寒风,箭塔之上就好如一个冰窖一般寒冷无比,好在箭塔中间,有一个火堆,可以为巡逻的士卒提供一丝温暖,不过比起那剔骨般的寒风比起来,这一丝温暖只能给他们一点心里上的慰藉。
“他娘的,大冷天的还巡哪门子的哨啊!这种天气撒泡尿都能结成冰溜子,四周的道都被大雪给封死了,一天到晚连个鸟毛都看不到,让我们在这活受罪,那些当官的在家搂着老婆睡着热炕头!”
“行了,老周,你抱怨有啥用,等你啥时候也当上校尉了,你也能搂着老婆赖在被窝里不起来,来喝两口酒,顶顶寒!”一个士卒取下一个水葫芦,喝了两口,然后将葫芦递给那个抱怨的家伙,站起身,向着外面张望起来。
“别看了,见天的风雪,根本就看不清楚东西,来,老吴,这是我婆娘种的辣子,吃两个,烧烧心,娘的,小柳,去下面弄点柴火去,没看这火都快灭了!”
“为什么有是我!”
“小兔崽子,还学会顶嘴了,老子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哼,也就欺负小爷能耐,家里婆娘被人睡了都放不出个屁来!”那新兵骂骂咧咧的下了箭塔,箭塔是内部是回字形梯,底层有一个门,通往街上,虽然有个门不过那冷风却从门缝里往上吹,让新兵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在底层的空间里,里面堆满了木柴,新兵打着哆嗦的拣着木头,突然身后一阵冷风吹袭,底层的木门突然被推开,新兵回过头,眼睛却被灌入的风雪吹的睁不开,当木门被闭合,新兵的咽喉之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个大汉正冷冷的看着他。
新兵伸出手,嘴唇上下开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匕首被拔了出来,一股鲜血喷射而出,溅落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就成了血冰珠子。
“赶紧上去,将剩下的解决了,然后准备给校尉发信号!”几个大汉快速的冲上回子楼梯,向着箭塔顶端跑去,嗖嗖,两道飞刀飞射而出,一把插在那周姓老兵的张大的口中,而另一把则插在另一个人的咽喉之上。
“好飞刀!”几个大汉对眼前这个绿林出身的家伙竖起大拇指,虽然正面拼杀这些绿林好汉差了许多,但如果抡起这些旁门左道却是驾轻就熟,而依靠那座变异特殊营地,龙无极培训出来的绿林如今已经成了灵夏镇最重要的情报机构,而眼前这个抛飞刀的就是埋伏在龙潭镇的一个探子。
趴伏在雪地之上的陈庆之忍受着那冰冷的雪水,虽然身下有一个简易的木架压在身下,但依旧不可避免的被雪水浸泡其中,那种刺骨的冰冷简直就是对意志力最大的考验,但就是这样,整个东营的三百将士却没有一个随便动弹,他们现在距离龙潭镇只有不到七十米的距离,虽然风雪让人视野受限,但在往前爬,却依然会增加被发现几率,而一旦暴露,随着锣声一响,一场突袭,就将变成一场攻坚,想要拿下从内到外全都是箭塔的龙潭镇不知道会付出多少人的代价。
陈庆之将希望全都寄托在那近百个事先安插在龙潭镇内的内应身上,只要这些人能直通龙潭县衙这条街上的二十四座箭塔全都瘫痪了,那么就能为他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只要拿下县衙,龙潭镇那如刺猬一样的防御就会土崩瓦解。
“校尉,看,是火光!马六他们成功了!”陈庆之的一个亲兵睁大了眼睛透过风雪,发现两道火光,连忙对着身旁的陈庆之道。
陈庆之抬起头,定睛望去,西门的街口的两个箭塔上,两团火把正来回的晃动,虽然在风雪中看不太清楚,但那跳动的确实是火光,陈庆之看着那火光就知道成了,刚要从地面上跳起来,腿却一阵酸麻:“赶紧都给活动活动,然后冲进去!”
“马六,情况如何!”陈庆之来到镇口,正看到从箭塔上下来的马六问道。
“大人,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沿途二十四个箭塔,全都是咱们的人守着,大人可以放心攻打县衙!”马六拍着胸脯说道。
陈庆之点了点头,紧随着三百士卒,悄然的进入了龙潭镇内,冲向镇中的县衙。
“老鬼,你听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黑漆漆的火炕上,一个女人坐起身,刚要侧耳倾听,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拉住胳膊:“哪有什么动静,有也只有你那猫叫声,嘿嘿!”说着整个人压了上去,而房中很快就响起一声声的缠绵的叫声。
三百白衣士卒仿若那冰天雪地中的雪花,融入天地之中,本来视为龙潭虎穴一般的龙潭镇,居然这么轻松的就被突入到县衙门前,陈庆之看着那朱漆的大门,对着身旁的手下道:“砸门,杀进去!”
随着八个士卒扛着一段木头,咣咣的开始砸门,那朱漆的大门在连续被砸数下,终于轰然开打,一百多士卒直接冲入其中,直到进了二进的院子,才遇到零星的抵抗,不过面对优势的兵力,很快这些抵挡就被瓦解,直接冲入三进的院子,陈庆之才碰到像样的抵抗。
文龙此时脸色铁青一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苦心经营的龙潭镇居然被人悄无声息的就打开了,亏他还自以为龙潭镇的防御天下无双,没有数千人休想正打开拿下这里,而自己视为最强的防御,在实战面前居然这般的不堪一击,文龙现在可以说是恼羞成怒,看着对面的那员将领,陈庆之,那个什么白马军神么,文龙咬着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死也要将他拉上,拿着一把砍刀就冲了上去。
当,一个白衣士卒的刀好像砍在了铁板之上,发出一声金属的交鸣声,咦,那士卒微微愣了一下,眼前却是寒光一闪,再想去躲已经来不及了,扑哧,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