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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你一定要追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字比较少,加个番外吧。
言家宝儿小番外(学步记)
隔壁家的宝贝十个月就开始走路学说话了,言家宝儿快一岁了还整天趴在地上,肉嘟嘟一个滚过来,滚过去,滚完了呼呼睡,睡醒了呼呼滚。
言家宝儿特别乖,带孩子的家中老佣人天天夸:宝儿长得像爸爸,像爸爸的女儿长大了有福气;
又说: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小人呢,不哭又不闹,连要尿尿都只是小声地哼哼。这样乖的孩子以前只带过言格和言栩。
端坐在一旁看宝儿的言格身形微顿,只记住了一句话:这样乖的孩子以前只带过言格和言栩呢。
他脑子里飞快地思索了一下,自闭是有遗传倾向的。他和言栩就不用说了,同父异母的言溯小时候也有。
他们家宝儿快一岁了还懒懒地不走路不说话,整天只知道吃奶睡觉,不哭又不闹,该不会是……自闭症吧。
这个想法成了言格心里的阴霾,当天,也不管宝儿要睡觉,就把她小小一个拎起来放进学步车里,一个人带着她去山里散步去了。
言家宝儿坐在小鸭鸭学步车里,啊呼呼地打哈欠,小脑袋东倒西歪,小腿乱蹬。
走到长木板桥上了,桥下流水潺潺,小河旁绿树丛丛。言格蹲下来,摸摸宝儿毛茸茸的小脑袋,说:“看,风景是不是很好。要学会像妈妈一样看风景,不要像爸爸一样自闭,好不好?”
言家宝儿啃手指,东张西望,不知道粑粑在说神马。
“嗯,你好像听不懂。”言格说,“那我先教你说话吧。”
他指指自己:“爸,爸。”
言家宝儿歪着头,黑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小嘴一撅:
“布~布~”
一张口,嘴巴里吐出一串小泡泡。
“……”他拿小手帕给宝儿擦去嘴角的口水泡泡,鼓励,“嗯,还算……不错吧。”
自此,他一手接过了带宝儿学步走路的任务。宝儿似乎有运动的天赋,一开始还懒懒的想睡觉,渐渐,一把她放进学步车里,她就扑腾着小短腿,跟放进水里的鸭子一样,滋溜就滑远了。
很快,不用学步车也能快速跑了。
到了周岁那天,一家人等着宝贝儿抓周,宝贝儿人却不见了。四处找,发现她一小只跑进了厨房那里。
小人儿还不会说话,穿着粉黄色配嫩绿色的小汉服袄裙,咿咿呀呀地欢腾叫嚷,在大鹅群里扑腾扑腾地赶鹅。大人们吓一跳,大鹅攻击性可强,别伤到孩子!
可哪里是她怕鹅?她小手小腿乱跳乱挥,大鹅满世界窜,白鹅毛像下雪,小家伙变成了小雪人。
言格过去一手把她拎起来,她小手还在挥舞,小短腿还在半空中踢踏扑腾,鼻子里粘着鹅毛,打了一个大大的“啊~秋~”
打完了,吸吸鼻子,抬头,黑溜溜的眼珠盯着爸爸,立刻欢快地嚷:“粑~粑~”
声音嘹亮得像是扯着嗓子在喊,麻雀全从竹林里飞起来。
她朝爸爸伸出小手臂,小手抓抓:“抱~抱~”
言格把她拢进怀里,宝贝儿趴在粑粑肩上,歪着头,咿呀地大声唱歌,小腿还欢快地在粑粑衣服上踢腾。
言格摸了摸鼻子,默默地想:好像弄错了,应该担心她会像妈,有多动症吧。
第78章chapter81
甄意探出脑袋;往工作室里望。
她亲爱的言医生身姿笔直像一棵树,低头在做记录,这样安静俊秀;真好看啊。
看了不知多久,他写字的手顿住,缓缓抬起头来。
其实;言格做事向来心无旁骛,平时有谁盯上他几个小时;他都不会有感觉。也不知为何,总能莫名感觉到她的目光。
见他看过来;甄意抿唇笑,摆摆手:“嗨;言医生。”
他风淡云轻地低下头去;继续写字。
划了一笔,意识到现在是他在追她,于是再度抬起头来,温和地回应:“嗨。”
甄意的笑容便放大了,她把这里当自家,快步进去,把包里的资料一股脑儿倒出来放在桌上。
言格眼神追随着她,无声在说:你干嘛?
甄意理解毫不费力。
“最近接了一个案子。”说起正事,她神色稍稍严肃,拉了把椅子坐下,“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就行。”
完全把他的工作室当自己的。
他就低下头去了,隔了几秒,想起口袋里的两张电影票,又抬头,把本子阖上,说:“我已经忙完了。”
“是么?”她翻资料,边扭头看他,“你最近工作的时候都没有戴眼镜了。”
“视力好像变好了。”他清淡地说。
心里却想,请她看电影算不算是追求?
以前他的生活里只有工作,没事也要找出事来做,成天对着数据;可从几个月前开始,不是这样了。
“什么案子?”他放好笔记本,转身去洗手。
“城中村的。”
水流声哗哗的,言格认真洗手。
她是hk律政史上最年轻的大律师。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份,多少有钱人重金排着队求她打官司。城中村贫民窟的当事人,也只有她这样另类的大律师会在意。
以往提到案子,她都会精神抖擞,可这次,眉眼之间带了一丝严肃的愁容:“上个月全hk城都关注许莫和淮如的两个案子时,深城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生活在hk的女人林芝,怀孕两个月,回深城探亲,在地铁站被8个年轻人围殴致死。”
说到这儿,再想起看到的现场视频,甄意无法用言辞形容内心的悲愤。
打人的是一群年轻人,他们殴打,暴踢,猛踹猛踩,甚至淋尿;他们残暴,嚣张,病态,疯狂,视频里那无辜女子的惨叫在脑子里回荡,久挥难去。
甄意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言格,那件事发生后,很多人往我的邮箱写信。有一个深中毕业,现在念法律的,说她哭了整整一晚上。”
甄意咬咬牙,眼睛红了:
“要是那天我刚好在场就好了,一定抽死这帮畜生!”
言格洗完手,关上水龙头。
警察,律师,记者,她做这类工作太久,遇到相似的事情太多,可她依旧没有习惯。
他道:“甄意,因为从不会习惯,所以你才格外可贵。”
没前文的一句无厘头的话,甄意却听懂了。
她愣愣半秒,不太好意思,道:“很多人都和我一样的。”可说完,又难过起来,“言格你知道吗?地铁站里那么多来往的行人,偏偏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视频里好多人路过,有的还停下来观望,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结果,那个女人就那样被活活打死了。”
言格回身,解释道:“这种现象其实很正常,是社会心理学的bystandereffect旁观者效应。”
“什么?”甄意不太理解。
“这是一种违背常理的心理效应,人们通常认为发生紧急情况时,在场的人越多,受害者得到帮助的可能性越大。事实则刚好相反,旁观者的存在会抑制个体的利他行为。现场人越多,人们就越倾向于袖手旁观,受害者获得帮助的可能性就越小。”
言格抽了张纸巾,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擦手,说,
“心理学家做过很多实验,无一不证明,发生紧急事件时,提供帮助的可能性和及时性,都会随着在场人数的增多而递减。”
甄意愣住,不能理解:“可为什么会这样?”
他缓慢地念出一个词:“diffusionofresponsibility责任扩散。
如果单独一个人在场,他会觉得有责任帮助受害者;可如果很多人在场,责任会扩散出去,不再是一个人。在场的人越多,责任扩散越严重。人们总想着,或许下一秒,别人就会提供帮助了。人越多,自责和内疚感就越低。”
“只是这样吗?”甄意问,“可有些时候人们单独遇到这种事情,也不会帮助啊。”
言格把纸巾扔进垃圾篓,回眸看她,眸光深深,认真而专注,道:
“其实从发现险情到行动上救人,是一个很复杂的心理过程。
首先,路人要注意到这件事。比如那个视频里,有的地铁乘客想着心事匆匆而过,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这些人在围殴一个女子;
其次,注意到之后,路人要判断它是否为危急情况。有人会以为是同龄人开玩笑,就漠然路过;因为如果冲过去介入,却是自作多情,那就太尴尬了;
然后,判断情况不对时,路人需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事。他们不明真相,想通过周围的人来判定,可周围的人也不明真相,结果所有人心中怀疑,却依然不明真相。时间就在这样的犹豫中过去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即使路人确定有危险发生,他也要在心里衡量救人的风险和所要付出的代价。他或许会负伤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