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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真的进入了他所崇敬的大师已经预言过、而他福山是第一个清楚认识到的这个伟大时代,这种最终全面的成熟,一个每天都是礼拜天的星期,这意味着历史已经穷尽了它的风云人物和理念,世界已无处容纳最轻微的意识形态和政治质疑。没有谁能挑战今天正在君临天下的资本主义自由秩序。
当然,还会有其他的事件。
人类将继续骚动不安,各种事件将层出不穷。
但它们将不会带来惊奇,也没有未来。它们只是虚张声势,是替代品和幻象。它们将是一部历史最后的快速单脚旋转,与魔鬼让我们相信他不存在的最后诡计不同,这个历史将做出巨大努力让我们确信它确实存在。恐怖主义,在这种情况下,将是其中的一种努力。它将是那些无根基的幻象之一,那些没有结果的事件之一。它将是人类历史显示出的那种锲而不舍的表象,当它使我们认为它在继续但实际上业已蜕变成一出转瞬即逝的虚缈的皮影戏。一个附带现象。一个血腥但不重要的迹象。一场后卫战。一个最后的摊牌。一次震撼。一个暂时的失误。一个纸老虎。没理由对此小题大做。没有什么将预示历史某种程度的回归。当然没有理由发动一场像有史以来西方针对所有过去敌人的战争的那样一场战争。
《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的作者没有如此遣词用句。
并且,我不知道他是否写过其他文字,对恐怖主义和如何应对的问题做过不仅是一带而过的探讨。
但这是他的立场。
更确切地说,这是唯一与历史终结理论相一致的立场。或者反推,从福山理论的立场上来说,把恐怖主义视为附带现象是唯一可成立的理论。
第20节:反思2:美国意识形态和恐怖主义问题(当前的情势)(2)
我们低估了福山的思维方式在当代美国意识形态中的重要性和中心性。不论在哪里,所有那些不愿把恐怖主义变成一场悲剧的人,所有那些认为一场反对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战争的念头本身看起来是一种概念和实践相脱节的人,所有那些认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忙于在阿富汗的丛山中搜捕一个犯罪的非政府组织及其扬格式的沙特阿拉伯“福雷斯特总长”的形象荒谬可笑的人,所有那些认为或假装认为只有警察和司法制度才是对付基地组织的唯一现实途径的人,无论他们属于何种政治派别,都是福山理论的某种支持者——彻头彻尾的或非官方的:他们信仰一个“普世的、同质的政府”,它建立后首先采取的姿态之一将是以确保维护地球秩序的警官团取代昔日的武士种姓。
还有亨廷顿的解决方案。
不是那位如我们所看到的,在他排外的《我们是谁?》的著作中,把3000万拉美裔人,特别是墨西哥裔人,打入一片不可名状的、野蛮的外太空黑暗之中的亨廷顿。
而是另外的亨廷顿。前国家安全委员会专家,就在福山之后不久,他在发表于《外交》双月刊上的一篇文章中,然后在几年后出版的一本有影响的著作中,重复并反驳他学生的观点。
历史没有终结,他反驳说。
没有重大战争,使你得以大谈新黑格尔福音的这些年,只是一个“历史的假日”。
这个你我都在理论化的世界将继续是,并将长期是,一个深刻的多元世界,一块发生大危机、大动乱、大战争的沃土。
这多元化的原则,无休止的、激烈的差异的起源,这自人类存在以来,并且只要人类还继续存在,推动历史前进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动力,不是黑格尔的良心冲突,不是马克思的不同阶级,甚至不是欧洲保守主义理论家的国家,而是那些“至尊”的总合,被他称为“文明”和“人类需要把他们自己与其他生物区分开来的最高级别的文化认同”的冲突。这是阿诺德·汤因比里程碑式的《历史研究》中的理论,正如马克·克黑朋在他的《文明冲突的幻象》一文中所阐释的。
这是《西方的没落》和12年后一本不太知名的书《决定年代》中的斯宾格勒主义,他在书中设想了一个因为“竞争的多种文明”,特别是“有色人种的大众”反对“大体说来所有白人”的冲击而千疮百孔的20世纪。
最后,这是卡尔·施密特的理论,亨廷顿在书中几乎未曾引证他,但在1920年代的德国,作为第三帝国征服欧洲计划的先驱,当他详细阐述他把政治定义为区分“敌人”和“朋友”的艺术的洞察力时,提出了同样的观点——世界分成超国家单元,每个单元符合一个单独的历史传统。
那么,这就是亨廷顿的理论及其支持他的八种敌对“文明”的原则,这些文明是:首先,“西方的”(他把它与第二种“斯拉夫-东正教的”区分开来);第三,“日本的”(不要与第四种“儒家的”混淆);第五种,“印度的”(他还说“印度教的”);第六种,“非洲的”(还有第七种,“拉丁美洲的”);最后,“伊斯兰的”(它也许会与“儒家的”文明结盟成一个“轴心”,它们的结合是今天威胁西方的主要危险)。所有这些文明都被看作是不可沟通的具有毁灭性的实体,卷入公开的或潜在的战争。
事实上,如果亨廷顿是对的,如果人类的统一原则的确是他所理解的“文明认同”,如果地球是为了控制领土或推行它们各自版本的世界大同的文明冲突的长剧的舞台,并且,最后,如果在所有竞争的文明中,伊斯兰文明是与我们的文明最不同、最有敌意的一个,那么,骰子掷下;世界还没有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试验不同解决方案并强力将其施行;伊斯兰文明是其中的一种试验,恐怖主义只是它看得见的初期迹象;以此反推,反恐战争必须是一场反对伊斯兰文明的全力以赴的持久战。
这里,再一次,我不是说亨廷顿用完全同样的语言来阐述自己。
第21节:反思2:美国意识形态和恐怖主义问题(当前的情势)(3)
我不知道他就这个问题发表的权威性文字。
但这肯定是他的观点的核心。
并且,同样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观点为美国的或所有的观察家提供了一个理论框架,他们认为,首先,对恐怖主义的回应,不是警察而是军队的事情;其次,如果这场战争的目标的确是基地组织,那么这个目标就包括在一场更大的对峙中,一场没有任何怜悯或保留、针对无可挽回地反对美国和欧洲价值观的“伊斯兰文明”的战争。
亨廷顿的影响是什么?
与福山的影响一样大。
我没有把他过于热心的、呼吁一场十字军东征的信徒算在内——他本人要谨慎得多。
我也不谈——虽然他们可以利用亨廷顿对伊斯兰教的“流血边疆”或对我在迪尔伯恩遇到的一些阿拉伯裔美国人的“爱国主义”的怀疑的模糊声明——那些想看到上百万受到怀疑的公民被驱逐出这个国家的极端狂热分子。
但毕竟,他是查尔斯·克劳塞默的知识向导,当后者对福山解释伊拉克战争在反恐斗争中的作用,尽管本·拉登和萨达姆·侯赛因之间没有具体联系。
他启发了诺曼·波多霍雷兹。波多霍雷兹在2004年9月的一篇文章中解释说,世界,特别是美国,正在卷入第四次世界大战,面对此,法律策略或精心选择的报复都没有任何意义。
并且,他激发了新保守主义中的一个派别(但只是这一派,因为我们将看到,总体而言,新保守主义的情况更棘手和更难以诠释),他们把与伊斯兰主义的全球对抗主义作为新世纪的核心挑战。
并非总被承认,他是另一部分美国意识形态之父。他们与把反恐政策视为简单的警察行动的过于局限的观点针锋相对,坚信这是一场席卷全球、针对整个阿拉伯-穆斯林世界的全方位的全球战争。
一个简短的政治插曲。
人们可以清晰地阐明——像马克·克黑朋那样——反对亨廷顿的4个基本理由。
首先,他由“文化”“哲学”或“宗教”而构成的“文明认同”观点的“理论弱点”——这些不同术语未曾被真正勾勒过,并且没有在三者间排定任何清晰的优先顺序。
其次,不论使用何种术语,坚称这些不同文明的排斥性、势不相容、本质和本体的不同属性,以致它们实际上除了互相攻击或互相忽视外没有任何选择的观点是天真的:按照这种假设,我们如何看待文化之间的联系和接触?难道真正的文明不是本质上多样化,扮演在保留认同的同时又杂交出不同的双重角色吗?最后,如何解释列维-斯特劳斯的首位信徒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