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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人无所冀幸,群众信上而不疑惑哉!此业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
夫经制不定,是犹渡江河无维楫,中流而遇风波也,船必覆败矣。悲夫!备不豫
具之也,可不察乎?
○时变(事势)
秦国失理,天下大败。众揜寡,知欺愚,勇劫惧,壮凌衰;攻击奋者为贤,
贵人善突盗者为折,诸侯设诌而相饬,设诈而相绍者为知。天下乱至矣!是以大
贤起之,威振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
今者何如,进取之时去矣,并兼之势过矣。胡以孝弟循顺为?善书而为吏耳。
胡以行义节为?家富而出官耳。骄耻偏而为祭尊,黥劓者攘臂而为政。行虽狗彘
也,苟家富财足,隐机盱视而为天子耳。唯告罪昆弟,欺突伯父,逆於父母乎,
然钱财多也,衣服修也,我何妨为世之基公。唯爱季母,妻公之接女乎,车马严
也,走犬良也。矫诬而家美,盗贼而财多,何伤?欲交,吾择贵宠者而交之;欲
势,择吏权者而使之。取妇嫁子,非有权势,吾不与婚姻;非有贵戚,不与兄弟;
非富大家,不与出人。因何也?今俗侈靡以出伦踰等相骄,以富过其事相竞。
今世贵空爵而贱良,俗靡而尊奸;富民不为奸而贫为里侮也,廉吏释官而归为邑
笑;居官敢行奸而富为贤吏,家处者犯法为利为材士。故兄劝其弟,父劝其子,
则俗之邪至於此矣!
商君违礼义,弃伦理,并心於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秦人有子,家富
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假父耰鉏杖篲,耳虑有德色矣;母取瓢碗箕帚,
虑立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踞;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睨。其慈子嗜利而轻简
父母也,虑非有伦理也,其不同禽兽仅焉耳。然犹并心而赴时者,曰功成而败义
耳。蹶六国,兼天下,求得矣,然不知反廉耻之节、仁义之厚,信并兼之法,遂
进取之业,凡十三岁而社稷为墟。不知守成之数、得失之亡术也,悲夫!
○瑰玮(事势)
天下有瑰政於此:予民而民愈贫,衣民而民愈寒,使民乐而民愈苦,使民知
而民愈不知避县网,甚可瑰也!今有玮术於此:夺民而民益富也,不衣民而民益
暖,苦民而民益乐,使民愚而民愈不罗县网。陛下无意少听其数乎?
夫雕文刻镂周用之物繁多,纤微苦窳之器日变而起,民弃完坚而务雕镂纤巧
以相竞高。作之宜一日,今十日不轻能成。用一岁,今半岁而弊。作之费日挟功,
用之易弊,不耕而多食农人之食,是天下之所以困贫而不足也。故以末予民,民
大贫;以本予民,民大富。
黼黻文绣纂组害女工。且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方且万里不轻能具天下
之力,势安得不寒?世之俗侈相耀,人慕其所不如,悚迫於俗,愿其所未至,以
相竞高,而上非有制度也。今虽刑馀鬻妾下贱,衣服得过诸侯,拟天子,是使天
下公得冒主而夫人务侈也。冒主务侈,则天下寒而衣服不足矣。故以文绣衣民而
民愈寒;以褫民,民必暖而有馀布帛之饶矣。
夫奇巧末技、商贩游食之民,形佚乐而心县愆,志苟得而行淫侈,则用不足
而蓄积少矣。即遇凶旱,必先困穷迫身,则苦饥甚焉。今驱民而归之农,皆著於
本,则天下各食於力。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民安性劝业而无县愆之心,
无苟得之志,行恭俭蓄积而人乐其所矣。故曰“苦民而民益乐”也。
世淫侈矣,饰知巧以相诈利者为知士,敢犯法禁、昧大奸者为识理,故邪人
务而日形,奸诈繁而不可止,罪人积下众多而无时已。君臣相冒,上下无辨,此
生於无制度也。今去淫侈之俗,行节俭之术,使车舆有度,衣服器械各有制数。
制数已定,故君臣绝尤,而上下分明矣。擅遏则让,上僣者诛,故淫侈不得生,
知巧诈谋无为起,奸邪盗贼自为止,则民离罪远矣。知巧诈谋不起,所谓“愚”。
故曰“使民愚而民愈不罗县网”。
此四者,使君臣相冒,上下无别,天下困贫,奸诈盗贼并起,罪人蓄箦无已
者也,故不可不急速救也。
○孽产子(事势)
民卖产子,得为之绣衣、编丝履、偏诸缘,入之闲中,是古者天子后之服也,
后之所以庙而不以燕也,而众庶得以衣孽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緁以偏诸,
美者黼绣,是古者天子之服也,今贵富人大贾者丧资,若兄弟召客者得以被墙。
古者以天下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贵富人大贾屋壁得为帝服,贾妇优倡下贱同产
子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主帝之身自衣皂绨,而靡贾侈贵,
墙得被绣,帝以衣其贱,后以缘其领,孽妾以缘其履:此臣之所谓踳也。
且试观事理,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也,欲天下之无寒,胡可得也?一人
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之无饥,胡可得也?饥寒切於民之肌肤,欲其无为
奸邪盗贼,不可得也。国已素屈矣,奸邪盗贼特须时尔,岁适不为,如云而起耳。
若夫不为见室满胡可胜抚也?夫錞此而有安上者,殆未有也。
今也平居,则无茈施,不敬而素宽,有故必困。然而献计者类曰“无动为大”
耳。夫“无动”而可以振天下之败者,何等也?曰:为大夫治,可也;若为大乱,
岂若其小?悲夫!俗至不敬也,至无等也,至冒其上也,进计者,犹曰“无为”,
可为长大息者此也。
○铜布
铜布於下,为天下灾,何以言之?铜布於下,则民铸钱者,大抵必杂以铅铁
焉,黥罪日繁,此一祸也。铜布於下,伪钱无止,钱用不信,民愈相疑,此二祸
也。铜布於下,采铜者弃其田畴,家铸者损其农事,谷不为则邻於饥,此三祸也。
故不禁铸钱,则钱常乱,黥罪日积,是陷阱也。且农事不为,有疑为灾,故民铸
钱不可不禁。上禁铸钱,必以死罪。铸钱者禁,则钱必还重;钱重则盗铸钱者起,
则死罪又复积矣,铜使之然也。故铜布於下,其祸博矣。
今博祸可除,七福可致。何谓七福?上收铜勿令布下,则民不铸钱,黥罪不
积,一。铜不布下,则伪钱不繁,民不相疑,二。铜不布下,不得采铜,不得铸
钱,则民反耕田矣,三。铜不布下,毕归於上,上挟铜积以御轻重,钱轻则以术
敛之,钱重则以术散之,则钱必治矣,四。挟铜之积,以铸兵器,以假贵臣,小
大多少,各有制度,以别贵贱,以差上下,则等级明矣,五。挟铜之积,以临万
货,以调盈虚,以收畸羡,则官必富,而末民困矣,六。挟铜之积,制吾弃财,
以与匈奴逐争其民,则敌必怀矣。此谓之“七福”。
故善为天下者,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今顾退七福而行博祸,可为长太
息者,此其一也。
○壹通
所谓建武关、函谷、临晋关者,大抵为备山东诸侯也。天下之制在陛下,今
大诸侯多其力,因建关而备之,若秦时之备六国也。岂若定地势使无可备之患,
因行兼爱无私之道,罢关一通,示天下无以区区独有关中者。所为禁游宦诸侯及
无得出马关者,岂不曰“诸侯得众则权益重,其国众车骑则力益多”?故明为之
法,无资诸侯。於臣之计,疏山东,孽诸侯,不令似一家者,其精於此矣。岂若
一定地制,令诸侯之民,人骑二马,不足以为患,益以万夫不足以为害。今不定
大理,数起禁,不服人心,害兼覆之义,不便。
天子都长安,而以淮南东南边为奉地,弥道数千,不轻输致。郡或乃越诸侯
而有免侯之地,於远方调均发征,又且必同。大国包小国为境,小国阔大国而为
都,小大驳跞,远近无衰。天子诸侯封畔之无经也,至无状也。以藩国资强敌,
以列侯饵篡夫,至不得也。陛下奈何久不正此?
○属远(事势)
古者天子地方千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其远者不出五百里而至;公侯
地百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远者不出五十里而至。输将者不苦其繇,繇使
者不伤其费。故远方人安其居,士民皆有欢乐其上,此天下之所以长久也。
及秦而不然。秦不能分尺寸之地,欲尽自有之耳。输将起海上而来,一钱之
贱耳,十钱之费弗,轻能致也。上之所得者甚少,而民毒苦之甚深,故陈胜一动
而天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