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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中的艰苦岁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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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了。”那个男人打着口哨走开了,而那个邪恶的孩子没有受惩罚就回了家。

下一刻那位老太太又进来了。“我猜你能给我一块绸子做头巾,”她说,“天气变得相当冷了。”

“肯定不会变得比现在更冷,”我说着让她坐在了火炉旁的摇椅里。

“等一等,你一点也不了解加拿大的冬天。这仅是十一月份,在圣诞节过后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冷。我和我丈夫离开合——众——国已三十七年。那年叫做寒冬年,我告诉你,女人,那雪落在地上有那么厚,封住了所有的道路。只要我们高兴,我们就可架着一辆雪橇从篱笆顶上滑过去。所以砍掉了树的土地便成了一片宽广的白色平原。那是个荒年,我们半饿着肚子,但是寒冷更糟糕,因为缺乏物资供应。我们走了漫长艰苦的历程,但是那时候我年轻,对困难和疲乏都很习惯。我丈夫一心效忠英国政府,他真傻。我是一个地道的美国人,我的心只相信事实。但是,他父亲是个英国人,他说:‘我要在父辈们的旗帜下生和死。’因此,他把我从舒适的火炉边拉出来到遥远的加拿大荒野上寻找一个家园。麻烦!我猜想你以为你有麻烦,但与我的麻烦相比,它们又算得了什么。”她停了下来,吸了一撮鼻烟,把盒子递给我,痛苦地叹了口气,用那块红色大方巾在她又高又窄、布满皱纹的眉尖擦来擦去,继续说道:“乔那时还是个婴孩,我怀里还抱着另一个无依无靠的生命——一个养女,我妹妹生她时死了。我就用奶我儿子的奶喂她。唉!我们驾牛车走了四百英里。这牛车带着我们,我们的孩子,以及我们所有的家当。我们基本上是从森林中走过,我们走得很慢。懊,当我们到达那块潮湿的林子——现在罗彻斯特城矗立在那儿——的那个夜晚是多么寒冷啊!牛身上都是冰柱,它们呼出的是气雾。‘内森,’我对我丈夫说,‘你得停下来点堆火,我都快冻死了,恐怕孩子都冻僵了。’我们开始寻找一块能宿营的地方,突然我看到林子里有一点亮光。那是一个孤零零的简陋小屋,住着两个法国伐木工人。这两个人和蔼可亲,他们用雪搓着我们冻僵的四肢,并把他们的·晚饭和水牛皮分给我们共享。就在我们那天晚上宿营的那个地方,就在我们只听到风吹着树木的飒飒声、还有小溪流水声的那个地方,现在建成了那座大城市——罗彻斯特。两年前我去过那儿,去参加一个兄弟的葬礼。我觉得真像是一场梦。我们曾在简陋的小木屋的火炉边给我们的牲口喂草,那地方现在矗立着这个城市最大的旅馆。我丈夫离开了那么好的一块发展之地,却到这儿挨饿。”

我对老太太的叙述非常感兴趣,因为她的确拥有非凡的能力,而且,尽管粗鲁没有教养,但如果换了环境会成为一个卓越的人——因此,我就翻箱倒柜给她找到了一块她所要的那种做围巾的黑绸子。

老太太仔细地看着它,笑了笑。但是像其他的她这类人一样,她很傲气,不愿说一个谢字。你给了这个家的人一件礼物,他们就要另一件。

“你有那种棉线或者黑丝线吗?能给我点去缝被子吗?”

“没有。”

“哼!”老太太的口气似乎是怀疑我的话,接着她坐到椅子里,晃着腿,把她的眼睛直盯着我,有好几分钟,然后她开始了下面的询问:

“你父亲还活着吗?”

“不,他多年前就去世了,那时我还是个小女孩。”

“你妈妈还在世吗?”

“在世。”

“她叫什么名字?”在这一点上我的回答令她满意。

“她又结婚了吗?”

“她本可以这样做的。但是她那么爱她的丈夫,所以宁愿独居。”

“哼!我们这儿可没有这种观念。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一位绅士,有他自己的庄园。”

“他死时富有吗?”

“他因为给别人做担保人丧失了他大部分的财产。”

“这是件蠢事,我丈夫就因此吃了苦头。是什么使你们到这个穷国家来的?你不适合这里的生活,就像我不适合做淑女一样。”

“说可以得到大片封地,再就是信了对此地的一大堆虚假报导。”

“你喜欢这个国家吗?”

“不喜欢,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喜欢。”

“我想你也不会。你的泪珠总挂在脸上,孩子们告诉我的。那些年轻人有敏锐的目光。现在,记住我的忠告:趁有钱的时候回去吧、在加拿大逗留的时间越长,你喜欢的会越少。你的钱都花完后,你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了,你用翅膀拍打笼子的木条,却飞不出去。”好长时间的停顿。当我希望我的客人因为满足了她的好奇心而高兴时,她又开口了:

“你们的钱是怎么来的呢?你们从老家取呢,还是带了现金来的?”

对她的顽固我感到生气,又看到她胡搅蛮缠地发问没有止境,我不耐烦地说道:“老夫人,只要见到陌生人,就对他们问长间短;这是你们国家的习惯吗?”

“你什么意思?”她说着变了脸色。我敢保证,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

“我的意思是,”我对她说,“问些无理的问题是一种坏习惯。”

老太太站了起来,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我家。

08.约翰·莫纳汉

啊,大自然,汞爱的母亲,

在你广袤的怀里。

可曾为无人关怀的孩子

留有一席之地?

严酷的现实逼他来到这里,

只身一人,无友无亲,

一无所有,除了你,

只能用你赋予他的。

粗糙的手,顽强的心,

艰苦劳作,藉以糊口安身。

老太太来访之后,没过几天,我们的仆人詹姆斯竟私自出逃了一星期,既没有告假,也没解释为什么。他负责照管着一对好马,两头公牛,三头奶牛,一大窝猪,还要砍我们需用的木柴。他的不辞而别使我们家忙合了好一阵子。当这个玩忽职守的家伙终于回来之后,穆迪解雇了他。

现在,冬天——1833年的严冬已经来临了,积雪异乎寻常地深。这是我们在加拿大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住在这么可怜的蜗居里过冬,我们可算尝到了它的厉害。尽管我吹嘘自己的刚毅——我认为,自从旅居到这个国家以来,我的忍受力已达到了极限——严酷的寒冬还是击垮了我引以为自豪的独立的英国精神,我确实为自己是个女人而羞愧,冻得直哭。是的,承认这么不可原谅的懦弱,我理应觉得脸红,但那时我又笨又没有经验,还不适应那么严酷的气候。

我丈夫尽管不大乐意在这样的天气里干那些该由下人干的活,但他干了并无怨言,同时积极着手,准备找个人来代替那个被解雇的人。但在这个季节,可不好找。

那是一个天寒地冻的夜晚,屋外狂风怒吼,卷着雪花从门缝里涌进来,几乎都刮到了炉石上,放在炉石上的两大截枫树桩烧得正旺,照亮了狭小的窗格,连那熏黑了的椽木也被照得泛着红光,令人欢欣鼓舞。

白天的活儿干完了,饭桌也收拾干净了,我们关上门准备过夜。我们的苏格兰女仆非常想家,在她的急切恳求下,穆迪拿起了笛子,这东西可是他快活日子里的心爱伴侣。他吹奏了几首动人的民族曲调,以使她从低落的情绪中振作起来,这些曲子来自于那片壮阔的山地,也就是英勇的北部高地。贝尔对音乐有一种天生的灵感,她一直手脚并用地和着节拍,淡蓝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大颗大颗的泪珠。

“啊,这些曲子可真动听。但听见它们我就想哭,一想到那美丽的山麓,那美好的往日,我的心就忍不住悲伤。”

可怜的贝尔!她的心依然停留在群山中,而我的心也飘啊,飘啊,飘向了远方的青草地,绿树林,那儿是我可爱的故土。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乐曲,也打断了我们的思绪。贝尔起身去门,门开处闯进来一个样子十分野蛮的陌生人。他光着脚,头上除了乱蓬蓬、脏兮兮的黑发之外啥也没有,乱发垂下来像云彩似的罩在他黑黝黝的脸上。

“天哪!这是谁呀?”贝尔尖叫着退到屋里,“可怜的小伙子太莽撞了。”

穆迪赶紧转过身去看那个入侵者,我也从桌上端起蜡烛照看,好仔细辨认一下。而这时缩在屋角里的贝尔又惊又疑地瞥了那人几眼,连连冲我摆手,指着敞开的门,好像在无声地哀求我告诉她的主人叫那人走开。

“关上门,伙计,”穆迪说,他长时间地端详面前的这个怪人,总的来说,还是镇住了他。“我们都要冻僵了。”

“相信我,先生,我才是冻僵了呢,”这家伙满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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