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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踢飞出了营帐门,宝剑则早在人飞出大帐前就已脱了手。
陈胜拣起宝剑,先补了几下子,把痛苦的将尉A的痛苦结束了,再与吴广冲出去,并力与将尉B战斗。将尉B失了武器,只好立起两掌,实施“手刀防御”,未走几招,被双剑穿身而死。这就是史书上说的:“陈胜佐之,并杀两尉”。
旁边的fans见了,纷纷举着荧光棒跑了!出大事了,士兵们没有后路了,后路被陈胜绝了,不起义没有办法了!陈胜召集自己的徒属,也就是班长、排长级别的人,陈胜说:“公等遇上了大雨,大雨下得弥天盖地,旷日持久,我呆在营房办公室里,听着雨水在我的屋顶作着杂乱无章的叙说,一万个声音重复着同一个意思,关于个人事业或者远离故乡,关于去渔阳戍边还是因为迟到领死,此类并无多少差别,都是因为这场雨水,使得我们一再耽搁,使得我们的前途越来越窄。
“雨点在我的屋顶轻盈地跳舞,我无法知晓雨水喋喋不休的诉说是欲给我以怎样暗示,这被雨水打湿了的秦朝江山,我不知道,是该云破日出还是就此耽搁。”
大家都被陈胜辞意飞扬的动听演讲惊呆了,痴迷了。
“其实,眼前的困境实在是最容易解决的。想想不抱希望的人生角色,想想一个少年初出家门就已无路可走,想想一个秦王朝的婴儿的未来多半是黔首的空度岁月,漫长而又空洞。我们何需说出黑夜对思想的困扰,何需谈论一场单薄孤苦的雨水,当一切都因色泽阴冷而苦痛不堪,这时候,说出忧郁还有什么新意。我们还是想想那些快乐忘形的岁月吧——作为一个壮士,你们不死则已,死就要死得以谋求自己的大名!你们不愿意在有生之年成为公侯将相吗?你们的人生追求仅仅限于免于饥寒和戍守边疆吗?——有人说了,那些王侯将相都是有种的,我们身上没有他们家族的DNA,我们做梦也别想当王侯将相了。是吗?王侯将相,难道真的有种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今天就此起大事,列位只消不计生死,不顾疲劳,不畏艰险,辗转于秦王朝山河大地,斩将夺城,立下汗马功劳,我陈胜因功授封,若不能保你们名忝王侯之位,身列将相之行,举人生荣耀只大名,我陈胜其有如此!”说完,一剑向帐门的柱子击去,劈开深深一道口子。
众徒属无不雀跃,齐声高呼:“敬——受——命——!!!”
这些徒属回去之后,经过史书失载的一些处心积虑的斗争,言语激发或者是命令强制,终于让九百人跟随他们造反。
就是所谓时势造英雄,俊雄豪杰陈胜振臂一呼,九百戍卒与天下之士奋起相应,云合雾集,飘至风起。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烈烈燃烧!他们从此走上了一条激情燃烧的澎湃人生之路。
潇水曰:陈胜喊出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口号,实际上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以此饵钓众人的,是对士卒们说的。陈胜认为“匹夫皆可谋为王侯将相”,人活着就要“举大名”——陈胜用这种高端的“自我实现”(马斯洛曲线高端)来激励那帮士卒拼死反秦,而不是像水泊梁山那样仅仅为了“大块儿吃肉、大碗喝酒”(那只是马斯洛曲线中的低端需求)。这就更见出了陈胜的进取精神,是高出了水泊梁山好汉们一个层次的。
正是由于陈胜长期以来对于功成名就一直有着高度的关注(为此常常弄得自己怅然不乐),所以才会想出这个口号吧。
诸侯王,以及有封国的侯,还有诸侯国里边的将相——“谋求封王封侯”这样的口号,而并不是“为农民阶级谋求推翻残酷剥削”,这也显出了这场运动,未必是教科书上异口同声说的那样,而更像是为了复国和分封。再加上“大楚兴”的口号,使得我们对于这场运动的性质,应该重新认识。而且,这九百人,未必就是农民,包括陈胜吴广。
陈胜吴广带领着八九百追随者——这些人中的90%都将活不过下一个春季——手中使用的据说都是“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的粗劣(但是非常环保)的木质武器,很快就把大泽乡拿下来了。
其实这九百人使用大棒子,真的是那么惨吗?也未必!
九百戍卒前往渔阳边境,县里应该自备甲具武器,随队伍运送北上。所以,我们估计这九百人,应该是被arm起来的(武装起来的)。虽然不至于像美国大兵那样arm到了每个牙齿,但拎着纯环保的木头棒子,似乎也并不必要。
贾谊在《过秦论》中说陈胜的这几百戍卒使用的是“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具体是锄头(鉏)、无齿耙(耰)、木棍子(梃)什么的。不足为信。木棍子也许还有请可原,锄头、无齿耙纯粹是无稽之谈。这帮人是集结起来北上的戍卒,随身携带着锄头、无齿耙干什么呀!
贾谊是个汉朝文人,和所有文人一样,写文章喜欢制造强烈对比,他故意把起义军武器装备写得很差,目的不外乎是想和他的上文对比者说:从前秦国能把战国六雄武器精良的百万正规军打得一败涂地,却不能抵抗装备低劣的陈胜。老秦还是那个老秦,为什么前边那么强,后边如此弱呢?都是因为老秦“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建朝以后不修“仁义”了。为了构制对比,贾谊故意把陈胜的装备写得很差。唉!这大约就是以文害意吧。这帮文人啊,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不管武器到底是不是木棍子,起义军很快首先把大泽乡拿下来了。大泽乡现在叫刘村,后来取消生产队以后,并刘村都没有了,平坦的田野上如今尽是绿油油的麦苗,当地人为了纪念陈胜,就找了一个土坡,硬说那是陈胜起义的地方,还在坡下雕刻了陈胜的石像。石像上的陈胜比历史上实际的年轻,大眼睛有点像谢廷锋,唇角也轮廓分明,正在呐喊,手里挥舞着大棒子。
攻占大泽乡以后,义军又就近攻破了蕲县的城墙,他们可以打开蕲县里的兵器库、兵车库,获得秦人高效管理制造出的精良武器和战车,这帮人总算可以把自己fully arm起来了,不至于再被贾谊笑话了。
陈胜给自己弄了一套最精良的皮甲,非常坚固,又弄了两只锐利的大戟,叫副官给他拿着。这就是史书上所说的陈胜“身披坚执锐”,披着坚甲,执着锐兵。
为什么拿两只大戟呢?当时的青铜兵器有点脆,在格斗中互相撞击,就会断掉。甚至插到敌人身体里,比如插进了排骨里,一拧一剜,一不小心,排骨竟可能把戟尖拗断。这固然能让受伤者非常难受,但这个大戟也就不好再用了,所以我们建议让陈胜拿两根戟。
陈胜捏着两只大戟,披着坚甲(当时最高级的皮甲是犀牛或者鲨鱼皮的),乘坐战车,迅速向西推进,兵锋直指两百公里以西的楚郡郡治——陈城。陈胜急急地朝陈城杀去,就像暴露在野外的老鼠急于奔回安全的鼠窝。陈城是他从前活动过的地方,那里有他的一些“故人”——而且陈城是从前楚国一度的国都,那里的反秦和复国势力比较强,一度也曾经叛秦造反过,后来被王翦镇压了(就是战国时代王翦带着黑夫和惊进攻过的“反城”)。总之那里是个反秦复楚势力比较雄厚的有基础的地方。
陈胜的队伍沿途顺利攻下安徽亳县、河南永城、柘县、鹿邑等地(我有个中学同学韩华老家就是鹿邑的,他在上个月被我拜访时告知了我这一点,当时我的眼里冒出别样的火花,古今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在向西(陈城)推进的征程上,这帮人没有什么可吃的,于是他们就“望屋而食”(贾谊语),就是跑进人家屋子里,挤近人家的饭桌边,说:现在已经是不分你我财产的时代了,咱们一起吃吧。于是就挤进目瞪口呆的老乡们肩膀间,一起吃。当然这么说比较夸张,实际上是在有屋宇庐舍的地方,向当地的头面人物去征,这些人迫于军队的威势,只好组织老百姓交来粮给起义的队伍。
陈胜起义的消息很快和公元前209年夏天的风一起四处吹散,天下之人云集相应,许多豪杰之士都自己裹了粮食,像影子一样追从着陈胜(这些人能自带粮食,说明还不是赤贫者,实际上是一些豪杰,利用自己的势力和控制的人丁,带着自己的积聚的粮食,宣布走上起义的道路。他们未必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但他们确实是受了秦朝的政治迫害的,因为秦帝国一直有打击豪强的“杀豪杰”政策,而且这些人都希望趁这样的机会能争得裂土割地,成为一方王侯将相。我们说,人们受剥削压迫是大得背景,但运动的性质在于恢复分封与六国则是显著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