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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最坏可能不偏不倚。贾尚文挪到左一格,当着罗成的面,勉勉强强站在龙福
海这边。许怀琴挪到左二格,谨小慎微跟了他龙福海,又对罗成客气周到。其余五
个常委除马立凤与自己一起没动,也都往右移动。但是,摆来摆去,最多再有一个
半个站在中间线上骑墙,看不出有任何人站到罗成那边去的理由。龙福海心中开始
犯疑:如此,罗成为何要召开常委会讨论罢免万汉山呢?书记通不过的提案在常委
会上通过就很少见,那样书记也就坐不稳了。书记碰头会上通不过的方案能在常委
会上通过,更是天下少有。莫非罗成这几天正在一个常委一个常委拉票?绝不可太
马虎大意。
白宝珍敲门进来说:“马立凤来了,不知有什么急事?”
龙福海说:“就让她来书房吧。”白宝珍瞟了一眼,走了。
过了一会儿,马立凤小心敲敲门,推开虚掩的门进来。
龙福海招她到写字台旁:“今天我也就不瞒你了,让你看看我一个人喜欢分析
点啥。”他让马立凤看自己在纸上画的,马立凤看明白了:“你这是在把十个常委
排队。”龙福海抽出烟来说:“这叫阵势分析。我就不明白,罗成一定要开常委会,
有谁会投他的票?撑破天,有一两个糊涂蛋投了他的票,他还是不行啊。再说,那
一两个糊涂蛋以后就不想在天州干啦?”
马立凤给龙福海点着了烟:“他这两天是不是紧锣密鼓拉票呢?”
龙福海蹙着眉:“那也拉不到哪儿去呀。”他停了停又说:“不管怎么说,我
把这几个人今天一个一个再着补一下。”
龙福海抽了几口烟,看着马立凤问:“你一大早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来?”马立
凤说:“听说叶眉又找关云山聊了半下午,还挺神秘。”龙福海说:“这有什么大
惊小怪的,你紧张什么?”马立凤说:“我总觉得叶眉又想折腾什么事。”龙福海
说:“你在公安局不是探子不少吗?副局长就是你的人。再去打听打听,也别草木
皆兵疑神猜鬼,不就那点事吗?是你俩兄弟干的也好,不是他们干的也好,以后让
他们把爪子收起来,别乱惹麻烦。”马立凤说:“打黑枪的事肯定不是他们干的。
我是从大局着眼,想叶眉又想捣什么乱。”龙福海摆了摆手:“算了,你也别以为
我是睁眼瞎。我能护你,当然会护。我要护不住你,你也别喊爹叫娘。好了,”龙
福海用大拇指指了指后脖颈:“给我这儿捏几把,昨晚睡落枕了。”
马立凤看了看房门:“这是在你家呢。”
龙福海说:“在我家怎么了,在我家我就不能当家了?算了,你去把这七个常
委一个一个排着队给我叫过来。我和他们个别谈谈。”
第一个到的是龚青琏。
这个常委最年轻,精神着小脸,挺拔着瘦高个儿,西服领带永远崭新,走到哪
儿手不离皮夹,上下一身洋派。他一坐下,就摆了摆手指修长的手:“不抽烟。”
一双大眼神采奕奕看着龙福海说:“书记休假一大早叫我来,肯定有好事。”龙福
海挺喜欢这个活灵活现的年轻人:“你这个龚青琏,命里注定该管工青妇联,可你
又多管着教育和统战。”龚青琏搓手笑着说:“我这是管得多了。什么时候常委再
增补一个,我就让出一半来,省得这么累。”
龙福海指了指白宝珍和马立凤说:“这都是家里人了,我也就不说家外话。你
一个人管着教育又管着工青妇和统战,一般是不合适。这几摊事,应该由两个常委
来管。我这两天跑了跑省里,关于常委班子的调整已经做了铺垫。马立凤已经进了
常委当了秘书长,早晚再进一个人当常委,就可以帮你分管一摊了。”
龚青琏明显受挫,但还撑着笑:“那样最好。”
龙福海却摆了手:“要是别人在你位,我早就这么办了。你年轻有为,一人管
这几摊事,不算多。”龚青琏刚受一挫,又受抬举,一双大眼睛睁得光亮亮的,含
笑看着龙福海,等待下文。龙福海说:“我一直在通盘考虑。孙大治一直跑着调省
里,年内总该调走了。我考虑他一走,你就可以顶他当市委副书记,把公检法这一
摊管起来。到那时,你现在管的这几摊,就可以交出来了。”
龚青琏透红的小脸笑开了花:“那我可胜任不了。”
龙福海指点着他说:“你是最年轻的常委,把你提上来最有意义。以后你就是
天州这一班人里最有发展前途的。”龚青琏搓着手有些兴奋不已了,他伸手向白宝
珍笑着说:“分配一支烟吧,别让我太激动。”一屋人全笑了。龚青琏吸着烟,翘
起二郎腿又放下:“我说一大早叫我来就有好事嘛,果不其然。”一屋人更开怀大
笑了。龙福海很家长地仰在那里吞云吐雾:“你不光在常委中最年轻,学历又最高,
只有你一个人是硕士。一下把你提到副书记,和罗成、贾尚文平起平坐,你想想是
什么发展前途?”
龙福海说得一屋人兴起自己也兴起。
他当然注意到马立凤一开始听这话时瞄了他一眼。
孙大治调走后,政法委书记这个空位置,他已经许诺过关云山。一官许二人,
这是常有的事。用时下的经济眼光说,封官许愿就是一种融资借贷行为,你借贷来
的是别人为你的卖劲。对方没卖劲,你就用不着兑现。对方卖了劲,你也不一定兑
现,这年头不还本付息的死账呆账坏账有的是。
龙福海抽着烟进入正经话:“最近天州领导层的动态你都知道吧?”
龚青琏面目明白地点头:“应该都知道。”龙福海弹着烟灰低着眼问:“罗成
找你谈话了?”龚青琏说:“没有哇。”龙福海奇怪地看着龚青琏:“他没找过你?”
龚青琏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他找我干什么?”
马立凤在一旁解释道:“罗成一定要罢免万汉山。龙书记的意思,要允许干部
犯错误,不要动不动就摘乌纱帽。”龙福海一伸手把话接过来:“其余三个副书记,
差不多也是我这个意思。罗成不耐烦和我们统一意见,一定要直接上常委会讨论表
决。”龚青琏听明白了全部意思,也把龙福海开篇的话想遍。他很公开地思索了一
下,说道:“那我就更明白您找我的意思了。您放心,罗成他找我也好,不找我也
好,我是个别当他面也好,是上常委会也好,态度肯定是一致的。”
白宝珍插话:“龙书记那一阵儿为你进常委没少跑省委。”
龚青琏没有中断自己的话:“我作为一个常委,知道该如何配合书记工作。”
龙福海先是被龚青琏的明白话堵了半下,今天封官许愿确实有点醉翁之意不在
酒,随后又因为龚青琏的明白话开怀大笑了。他指着龚青琏:“我说青琏就是明白
人不说糊涂话。有你这句话,具体事情就不用多谈了。”龚青琏很洋派地一摊双手,
光明磊落地说:“罗成那种干法,我可以有三分欣赏,可我还可以有七分保留,这
并不符合中国国情啊。他这种干法太缺乏现实感,多少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龚青琏走了。
龙福海背着手踱了几个来回,站住说:“罗成还没来得及找龚青琏。”
第二个来的是纪检委书记纪简明。
纪简明就与龚青琏完全不一样了,很乡土的偏矮个子,很乡土的黑黄脸。他很
乡土地坐下,说些很乡土的客气话。纪简明原是文化馆馆长,保护发展天州梆子得
龙福海赏识,破格提为文化局长。那时龙福海还是市长。龙福海当了书记,跑自己
的常委班子,又把他跑进常委,分管纪检委。
龙福海说:“有你这把宝剑,不出鞘就帮我看住一半天下。”
这年头,纪检委也从当初的冷清衙门变得越来越要害。这个权要是放到别人手
里,自己下边的人弄不好就会纷纷落马。抓在自己手里,那就想让谁落马谁就得落
马。纪简明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当然听他的。纪简明又比较老实,不会胡做非为,
该抓一两个小贪官,清理一下天州门面,也照抓不误,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龙福海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罗成最近找过你没有?”
纪简明惊愕了:“他找我干什么?”
龙福海这次不奇怪了,笑笑说:“我想着他应该找找你,再一想,他也就找不
到你这里。”说着,龙福海站起来在客厅背着手从从容容踱了一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