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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我今天早晨已经请大家传阅了,讲得非常好,安全是必要的,生产更是必要的。
不生产,没有安全问题。要在生产中讲安全。所以,开发区领导班子首先要求继续
开井生产,同时在生产中进一步完善安全保障体系。你们也都看到报告了,里边讲
了二十条周到措施。一个社会怎能停下生产讲安全呢,我们满马路也不能停止交通
讲安全嘛。”龙福海讲着讲着气势磅礴了:“真要下一个令,别的不停就停下汽车
行人交通,我们还活不活?道理是一样的。开发区是天州市的新生事物,关井停产,
开发区就名存实亡了,还讨论什么体制问题?魏二猛他们的报告,接着就提出在保
证煤炭安全生产基础上,开发区体制不但要存在,还要发展。”龙福海很重地拍了
拍桌子:“所以,我个人意见,同意黑三角开发区的报告。拧螺丝瞎拧,拧坏了自
己,是个人损失。拧坏了体制,是国家损失。你们看,”他拍了拍面前的一摞材料
:“不光是报告来了,各种告状信也来了,诸位收到没有?”有说收到的,有说没
收到的。龙福海说:“我们掌权人要是犯了错误,那真要闹得鸡犬不宁了。”
龙福海开天辟地讲完,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放下茶杯一抹嘴:“不要我一言堂
了,各位都发表意见。”
马立凤眨着眼不知该不该率先发言。
许怀琴慢条斯理开腔了:“我同意老龙刚才的意思。罗成在黑三角做这么大的
决定没请示市常委,这本身就有些不当。组织程序的不当,必然带来决策上的轻率
莽撞。”
龚青琏这时一伸双手:“老龙刚才讲得很透彻,安全生产,安全是生产的注释,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不过,”他隔岸观火大度从容地说:“罗成考察一番,强化
了开发区的安全意识,也算有些意义。”他怕这话引起歧义,马上笑着总结:“我
的结论很明确,同意黑三角开发区的报告,继续开井生产,同时大力度加强安全保
障,开发区的体制应该巩固发展。”马立凤这时跟上主流:“我同意龙书记和许怀
琴、龚青琏的意见。黑三角开发区是天州的一颗明珠,不能给它抹黑,要把它越擦
越亮。”
龙福海仰声舒缓地笑了:“我们的秘书长什么时候有开文彩了?”
纪简明坐在龚青琏对面神情严谨地望向龙福海:“罗成不请示常委会就做这么
大决定,是轻率了一些。”龙福海说:“就这一句?”纪简明一笑:“我的意思都
包括在其中了。”龙福海从来是圆活笼统的,他一挥手说:“纪简明说话从来简单
明了。既然说罗成做决议是轻率的,那么意思就是这样的决议不经过现在讨论是不
成立的,对吧?”纪简明对这样的解释只能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范人达、蒋政和都说情况不太了解。
龙福海也不为难他们,把他们当做跟风的就完了。
他现在先合围两个骑墙派孙大治和贾尚文。他看着挨坐在自己一旁的二位:
“现在就剩下二位副书记了。你们那天参加了罗成的现场会,现在让你们投票反对,
是不是两难哪?”没有人知道这两位多少年淡如水的“君子之交”现已成“至交”,
也没人知道孙大治传授贾尚文要等到最后裁判枪响再起跑,把站队的抉择权保留到
最后。
贾尚文心领神会孙大治的告诫,决定往后让让,他转头看孙大治:“大治先说
吧。”孙大治为难地唉了一声,转过头又让贾尚文:“对生产上的事你向来比我更
有发言权,你先说吧。”贾尚文到底让不过孙大治,他困难地扶了扶眼镜,扯着脸
皮尴尬一笑:“罗成在黑三角开发区确实很深入了一下,我和大治也跟着下了一趟
井。”他思忖地停住,不看别人,接着说:“天州煤矿井下水是比过去多了不少,
下了就有点感受,所以罗成提出关井停产,我们当时理解,也附和了。”说到这里,
贾尚文觉得自己从困难中开出了喘气的豁口,一摊双手说:“总之,那天听了罗成
的一番意见,我很容易举手投了票。今天听了老龙和这么多同志发表意见,我好像
应该改变观点。”
贾尚文说完这段话似乎爬了一段坡,拿出手绢擦额头汗了。
龙福海心明眼亮又看孙大治:“大治的意见呢?”
孙大治理了理面前放的材料笔记本:“我这么多年管政法,对生产上的事有些
隔。现在看来,罗成当时缓一缓下决议,到常委会上再讨论一番,可能更妥当。”
龙福海要将罗成之外的地盘全部合围干净,他问孙大治:“那今天撤消罗成在黑三
角现场会做出的决议,你认为大家的意见呢?”孙大治守住最后一线迂回余地:
“我基本上没意见,但我建议常委会是不是再和罗成本人沟通一下,他形成决议如
果轻率了,我们今天形成决议,就可以不轻率。”龙福海大手一挥:“停产一天,
要损失多少?经济损失不说,人心浮动,政治损失更大。对一个轻率的决议,要当
机立断否定它。”
孙大治随和地一张双手:“那我就再没话了。”
龙福海说:“十人常委会,九人开会形成决议,有效。”
龙福海一步紧一步进行着他的合围。他在办公室里背着手踱来踱去,偶尔站住
张开双臂拿两个唱戏的架势,又深谋远虑地走几个开山步。听到电话铃响,马立凤
说她已经到楼下了。龙福海问:“东西拿到了吗?”马立凤说:“拿到了。”龙福
海便吩咐了几句秘书,乘电梯下楼了。马立凤早已在车里等,司机为他拉开车门。
龙福海一上车就对坐在前面司机旁的马立凤说:“拿得顺利吗?”马立凤举了举手
中的皮夹:“顺利。”
车在街上行驶,龙福海过了一会儿又问:“没张扬吧?”
马立凤自然能够听懂他的话中话:“我做事您尽可以放心。”
车到了一栋楼,龙福海和马立凤下了车,乘电梯上楼,按着楼层号码摁响了门
铃。一个一身医生气的年轻人迎他们进门。宽敞的客厅里坐着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先
生,一见龙福海来,很亲热地站起来握手让坐。龙福海对马立凤介绍:“这就是著
名的包教授,大医学专家,我去北京找他看过病,后来就成老交情了。”包教授人
很瘦,笑声却很洪亮。寒暄过去,龙福海让马立凤从皮夹里拿出一张X光片,说:
“这儿有一张片子,请包教授看一看。”包教授拿过片子就着光线看,那个医生气
的年轻人也凑过来,包教授介绍,这是他带的学生。包教授一边看片子一边问:
“是你的片子吗?”
龙福海说:“是一个朋友的,前一段时间高烧不止,拍了片子。本地医生说没
大问题,又不敢排除怀疑。我不放心,请包教授看一看。”
包教授反复看了,摇摇头说:“我看没大问题,就是肺部有炎症。”年轻人又
接过去转来转去仔细看过,冲包教授点头。龙福海和马立凤交换了一下眼色,马立
凤添话道:“包教授,确实没有任何恶性问题吗?”包教授又看了看,放下片子:
“我看可以确定,没有。”然后笑着说:“这就放心了吧?”
龙福海掩饰住失望:“啊,放心了。”
包教授仰在沙发里伸出手说:“这是不是你本人的片子呀,我看你精神负担这
么大。”龙福海笑了笑,没解释。包教授摆了摆手:“大可以放心,不必存疑。”
龙福海应酬完了,和马立凤起身告辞。
电梯里没有别人,龙福海对马立凤说:“我本来就说,对这一点不能存幻想。”
他们赶着时间到了天州宾馆。一进门,大堂经理就迎上来,知道龙福海来看谁,
引着他上电梯,告诉说:“在201房间。”龙福海、马立凤一进房间,他们要看望
的人就笑呵呵地挺着凸起的大额头站起来,这就是赵平原的父亲赵彪,过去天州地
改市之前的地委书记。
赵平原在一旁对他父亲说:“龙书记常念叨您。”
赵彪伸出满是老人斑的手握龙福海,那一握还很有劲。龙福海扶着他坐下:
“欢迎您回天州看戏,欢迎您回来检查工作。”赵彪一仰脸开怀笑了。赵平原又着
补龙福海这一头:“我和老爷子刚才还说你这么多年稳定天州形势不容易呢。”这
回轮着龙福海哈哈笑了,笑得半晚辈半当家:“我能力有限,有时想稳还稳不大住,
还要靠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