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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投降了,给他来了个短平快!索比公司用宽厚的付款条件使他无言以对。马兰想凭靠斡旋来设置一个可持有的新标签。如果行的话,索比公司的打击力量将在其流通中把标签收回。我设想……”
我略带讥讽说道:
“你懂得笼络住他。”
我并不完全相信璐对马兰具有万能的色情影响。他们还能结合在一起吗?她虚张声势地说道:
“我正好在该笼络的地方把他笼络住了。”
她狡猾地眯着眼,以随和的鸨母式目光扫了我一眼。
“你呀,必须稍微散散心,从那个可怕的圈子里走出来,从你跟玛阿的性关系死胡同里走出来。好吧,原谅我的粗鲁……我认识一个姑娘,她很爱你。她再也受不了这爱的折磨,对我吐露了真情。我认为她并不十分复杂。她叫柯妮,一个新来的舞蹈演员,阿蒂尔雇来的一个美国姑娘。她身材颀长,金黄色头发,一张笑容可掬的娃娃脸……你稍稍摆脱你的消沉和迷狂吧。我把柯妮给你领来。如果你愿意,只要到我家来吃晚饭就行了。你很清楚,你再也没有时间盯梢和转弯抹角了。柯妮不在乎你过去的事。你使她激动,就这么回事。她对我说过:‘这是个严厉的人,他的忧郁皱纹十分讨厌,使我几乎崩溃。但跟我的性格恰巧成为鲜明的对照,我喜欢这种对比,距离是我的麻醉剂……’这是她的原话。我向你发誓,她就是这样的人,十分快活。你不能到了文布利而没有快乐。”
我们又在韦西内别墅度过一个周末。玛阿、阿蒂尔、吕丝、洛里斯……勒普蒂则在星期六来吃晚饭。这次是商量文布利演出的有关事宜。无数次的调整。比如:我想让灯光变得更重要更不可思议;我们的舞台装置者又有新的电子迭印方法可供我们使用,这是一种光的全息照相,给人三维的幻觉。我们甚至要对一个新颖的装置进行测试:在数值化的屏幕上来回移动音乐笔。有一大堆问题要解决:货运单发付业务问题、培训和安全问题……要给玛阿派两个保镖,他们名叫梅尔和马克。
黎明时分,邻居肖拉尔太太打电话来。这邻居在阿尔罗不在时看管别墅。她住在一幢高楼里,从她屋里可看到韦西内花园,一直到很远处的林荫道和小径。我们这个隐蔽而引人入胜的地方大大调动了肖拉尔太太的积极性。她一清早就十分激动地通知我,“盯人虫”又来了!
“盯人虫”这个叫法使她陶醉,她说起来十分流利和津津有味。犹如一只贪婪而奇形怪状的动物在非洲长途跋涉时走近一个泉眼。“盯人虫”装备着手提无线电电话!把“盯人虫”同手提无线电电话组合在一起,这是肖拉尔太太莫大的乐趣。
“他们将埋伏在围有侧柏的栅栏后,正好在您的窗下。他们有一只塞满工具、变焦距镜头和远距离照相镜头的工具袋!从各处露出来。哎哟!得提防着点……可能是来解闷的。因为我瞥见另外两人似乎在拍摄别墅的背面,这是真正的侦察……”
阿尔罗和我们一起,早就预备了一个别致的反击,以防万一。我立即通知了他。他在多特和卡尔曼的脖子上套上控制项圈。战斗形式的对话。肖拉尔太太的任务是每秒钟向我们报告敌人活动的情况,尤其是他们驻地的正确方位。那两个最大胆的偷摄者躲在一丛浓密的侧柏后面,在玛阿的窗户的中轴线上。那排侧柏在距他们躲藏处十米远的地方成一直角。另外两人则在园子门口附近窥伺。
狒狒的笼子与围墙之间有一个地方只隔开一块草地,阿尔罗是打那儿把多特和卡尔曼放出来的。因此,要到达那排侧柏的另一边,必须经由我们在侧柏之间精心设置和改装的一条长廊。尤其得穿过把狒狒圈起来的铁栅栏。阿尔罗轻轻地卸下三根铁杆,这三根铁杆就是为这一效果而改成了可拆卸的。多特和卡尔曼意识到电项圈的威胁,不发出任何声响。经过反复好几次的行动,它们已懂得了阿尔罗的命令。这三人帮又到了外面,侧柏篱笆形成的直角使他们躲过了那两个藏在玛阿窗下的偷摄者。多特、卡尔曼和阿尔罗敏捷地再登上那排侧柏,直至园子角落。就这样,他和它们到达离偷摄者十米远处还未被发现。多特转向阿尔罗待命袭击。怀孕的卡尔曼不应用大力气,只是跟在多特后面跑,它在那儿只不过为了看热闹,壮声势。肖拉尔太太在电话里证实敌人没有动弹。我通过手机向阿尔罗转达了信息。他突然举起胳臂,这时,多特飞快出击,后面跟着卡尔曼。它们突然出现在路上,距那两个埋伏者十米远、八米远、六米远,它们向前冲锋,身躯庞大、肌肉发达、怒发冲冠、鬣毛蓬乱。多特发出一声沙哑的叫声,伴随着卡尔曼比较尖厉的嗓音。阿尔罗偷偷地观察这一幕,只见那两个家伙吓得目瞪口呆,他们腾地站起来,抛下他们的装备,企图逃跑。多特张大了嘴,露出獠牙,皱起额纹,那张有几道蓝色的绯红色脸因发怒而抽搐,摆动着黄胡子。卡尔曼则扮着鬼脸,急促地尖叫。这两个庞然大物追得偷摄者大呼小叫。多特咬第一个人的屁股,卡尔曼则抓住第二人的腰。阿尔罗立即传送电警告,制止那两只凶猛动物。偷摄者得以解脱,他们跑了几米。可是狒狒追击得更凶,它们咆哮着,胳臂伸向前,或以一种好斗的爬泳式向两边划拉,推进它们的上半身和那令人惊异的通红的腰部。肖拉尔太太在窗后张着嘴,出神地观看这一野蛮景象。偷摄者们又被它们追到了,他们趴在地上,双手护着脑袋,等着可怕的致命一击。两只动物干脆跳到他们的背上,他们感到在嘶嘶声和嚎叫声中有两只多毛的大脏爪子伸过来。一个偷摄者被一只狒狒的“拳头”推到一边侧着身,看见弯弓一样的可怕怪物在原地跳跃!
于是,阿尔罗适可而止,召回狒狒。这两只狒狒遗憾地掉过头来,放弃了它们那两个被击倒在地、僵直痉挛的猎获对象。
那两个家伙就这样躺在地上好大一会儿。其中一个终于壮起胆子看了一眼。狒狒们不见了。阿尔罗利用这机会偷走了变焦距镜头和远距照相镜头。那两个偷摄者一瘸一拐地逃跑了,臀部和腰部被利爪划破,淌着血。
玛阿、璐、阿蒂尔、洛里斯被人和兽的混杂吼叫声吵醒了。别人向他们叙述了袭击和报复之事以及多特和卡尔曼的胜利。
玛阿穿着睡衣,体内散发出夜间淡淡的麝香味。她听说了狒狒们的壮举,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我们从未听到过她如此冷笑,这引得璐突然哈哈大笑,她搂着玛阿的脖子。我看见璐的鼻孔慢慢地翕动,停在那里不动了,吸摄着我心爱的玛阿那隐秘的气息。也正是在这黎明时分,这嘈杂的斗殴与大呼小叫声,促使我紧紧搂抱过身穿温暖睡衣的玛阿。睡衣又皱又软塌,保留着玛阿的体温。
两天后,偷摄者的律师打电话到我在巴黎的家。那两个家伙受了伤,伤口使他们痛苦不堪。他们要控告凶暴的动物在其残忍的主人的指挥下侵袭他们。我对律师解释说,偷摄者们擅自闯入别墅内,而当时狒狒正在园子里,它们是自发地护卫自己的领地,律师只当我撒谎。我说邻居肖拉尔太太可以作证。尽管偷摄者并未踏进园子……
有张讽刺报得知此事后,在头版刊登了一张讽刺漫画。上面画着两个惊恐万状的偷摄者,在两只庞大、凶残和怪异的狒狒面前吓得魂不附体,拼命逃跑,连短裤也掉下来了,而动物似乎只是在发情期逗着玩。
狒狒们引起了一大堆诙谐的议论,却没有引起公愤。舆论评判偷摄者不对,电视台更倾向于嘲笑这次事件。一连串新的文章和报导描述狒狒的习惯,它们不同的危险性,这些文章和报导都得到了专家们的肯定。报上详细描述狒狒的手势、模仿动作、长门牙在斗殴时的可怕效果。一些相片资料用特写镜头展示了狒狒斗殴时龇牙咧嘴的模样,如钩子般露出的獠牙,狒狒成了时髦货。人们由此又争论起原始游牧部落和穆斯林后宫的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地盘、配种期、分娩时胎儿先露出什么,如此等等。有人甚至大胆地说,妇女们的口红是模仿猴子屁股颜色后的移位升华;母猴的表演是脱衣舞的缩影;多特的多配偶制是出自唐璜般的饥渴症和极权的不坚定性;化时间刻意打扮只不过是变相的猴子捉虱子而已;搽香水则是为了标出气味的部位;更不用说那可怜的马姆特了,那是任何一个总是焦虑不安的人搔痒癖的发作……
因此,人不过是化了妆的狒狒,他的品行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