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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干,布朗尼家的勇士!”坦白说,里贝里的笑容有点狰狞,但却充满了善意。
走进楼道,迅速的沿着楼梯盘旋向上,没多久就来到了父亲所在的楼层。
这时候他应该没在,所以里贝里很放心的走到大门口,按了门铃,两三声后,就看到一个苍老的中年妇女出来开门,那是他的母亲,一个苍老得跟她实际年龄不大相符,看起来有点肥胖的中年妇女。
“弗兰克!”母亲透过防盗门,看到是里贝里,一双眼睛直接就红了,泪珠就圆滚滚的往下掉,因为她已经有好久没见到儿子了,如果不是偶尔还接到他的电话,她都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妈!”里贝里在门开的那一霎那,拥抱了自己的母亲。
“快进来,来!”母亲拉着里贝里往屋里走。
“他在吗?”里贝里问道。
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父亲,里贝里都很矛盾,因为父亲是最反对他踢球的,甚至一度逼着他去当搬砖工人,而且在他偷偷的跑去伦敦之后,父亲还为此大发雷霆,大骂他是一个完全不负责任的男人,甚至表态让他再也不要回来。
里贝里骨子里是一个很有傲骨的人,他曾经对自己许下承诺,不扬名立万就不回来,因为他要证明给自己的父亲看,自己当初的坚持和执着并没有错,而且他也确实是靠踢球闯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
屋里的摆设还是那么简单,客厅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建筑工具,应该都是从工地里搬来的,说是没地方放,先暂时放在家里,可实际上,还不是为了省下一点租金,不去租个仓库,直接把家里的客厅当仓库用?
所幸,里贝里家的客人不多,来往的都是一些熟人,也就不大见怪了。
一进门,充斥着工地那种泥土味道的气息,让里贝里感到很熟悉,因为他从小就在这样的气息中成长,而且他也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工地里,他的身体对这种味道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母亲拉着里贝里到客厅那一张破洞很多的沙发上坐下,“你爸最近包了一个工地,说是能赚点钱,不过你也知道,现在越来越少人愿意去干这种苦力活了,找不到工人,所以他就得自己去做,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回来。”
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再去干这样的体力活,可想而知会是何等的辛苦。
里贝里坐在沙发上,环顾着四周,他竟然在家里头发现报纸。
这就好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里贝里忍不住都笑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泥腿子出身的父亲可是从来都很少去看报纸的,唯一让他有印象的是很久以前,区议会选举的时候,参选议员送给每一户选他的家庭一份报纸,但那都过去好多年了。
队报!
里贝里取过一份报纸,发现竟然是队报,而且封面就是几天前切尔西夺得联赛冠军之后,所有球员跟英超冠军金杯一起在斯坦福桥球场合影的场面,漫天的彩纸,气氛非常热烈。
不过,在这一副照片里,里贝里发现有人用黑粗的笔勾出了其中一个人来,好像是为了便于看到,而这个人就是里贝里。
另外还有一份照片是里贝里捧着冠军金杯亲吻的照片,也被翻开折叠放在最上面。
不仅仅是这两份,里贝里快速的翻阅了其他的报纸,发现几乎所有报纸都是被翻开的,很多报纸都被黑粗的笔标识着,明显是为了追看切尔西的新闻,而几乎所有跟切尔西,尤其是跟里贝里有关的报道都被翻到最显眼的地方。
突然之间,里贝里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着,很闷很热。
打开电视机,发现从来都只看那些烂俗情景喜剧的父亲竟然在看足球频道,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切的话,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是真的,这还是那个顽固得令人愤恨不已的父亲吗?
“你爸去过好几次伦敦!”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和客厅的门口,含着泪,说道。
里贝里不敢相信的抬起头,两眼都红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有一种感觉,有一股很酸很热的眼泪要从他的眼眶里冲出来,他拼命的忍,却还是忍不住。
“他不让我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高兴!”母亲擦去了泪水,笑着说道。
“你知道,他这一辈子都没去过大城市,突然间去了伦敦,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而且他也没弄懂要怎么去看你比赛,就连英语都说得乱七八糟的,所以第一次很失败,听说最后还是去了一家酒馆,跟那里的人一起看球,但是那一次,你没有出场!”
里贝里都完全不知道母亲说的是哪一场,不过这就更加增添了几分真实性,因为他们都不懂足球,不懂联赛,不懂什么,他甚至相信,父亲去伦敦,只是为了去看一看他的比赛。
“回来之后,他说,酒馆里的球迷对他不错,而且也认识弗兰克·里贝里,于是就教他怎么去现场看球,所以没多久,他又去了,而且这一次他学聪明了,直接坐的士去了球场,但却没能买到球票,就在球场外转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比赛结束后才走。”
“但回来的时候,他很高兴,因为他说,他虽然不懂英语,但听很多离场的球迷提到了你的名字,听他们说,你在那一场比赛中表现得很好,而且他也学会了怎么去买票看球,但后来他还是回去伦敦的酒馆跟那些人一起看电视直播,因为他说,你们的球票贵得离谱!”
“虽然一直都没能去现场看你比赛,可他经常去伦敦,因为他说,很喜欢听酒吧里的球迷说起你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很骄傲很自豪!”
听着母亲的说话,里贝里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掉。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坚强,可以把感情看得很淡的人,可实际上,真当事情到来的时候,他却发现,原来有很多很多的东西自己一直都耿耿于怀,一直都放不下。
他的父亲没有多少文化,不懂得怎么去跟孩子相处,打和骂是他调教孩子最擅长的手段,这曾经让里贝里都怀疑父亲是否还爱他,可是现在,他突然间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爱都要说出来的,很多时候,真正的爱并不是靠嘴巴来说的。
就在里贝里和母亲闲聊着的时候,就听到防盗门外传来了一阵开门声,两人立即都站了起来,尤其是里贝里,他发现父亲今天回来得有点早。
开门进来确实是他父亲,不过右手手臂上却是缠着一层薄薄的绷带,上面多少还渗着点血水,进门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的说自己如何如何倒霉,竟然被砸伤了手臂。
在工地里干活,受伤流血是在所难免的,里贝里当初自己搬砖头,就经常擦伤弄伤,或者是被砖头砸伤,这些都是很稀松平常的,所以看到父亲受伤也都是见惯不怪了。
父亲进门,看到了里贝里,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难以掩饰的是惊喜,但很快,他就用自己作为父亲的自尊心压制住了心中的惊喜,哪怕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里贝里是他的骄傲,是整个布洛涅所有人谈论的话题,羡慕的对象,可在他面前,儿子就是儿子。
惊喜被冷淡所取代,在外人面前,他这个当父亲的可以以儿子为荣,但在儿子面前,他却反而不得不摆出一副很冷淡,很不以为然的样子,这确实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一件事。
“我来送球票!”里贝里从口袋里拿出了整整一大叠球票,足足有几十张,“比赛在德国盖尔森基兴举行,从布洛涅去会比较麻烦,你可以先去伦敦,我让瓦希芭陪你们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里贝里的口气也还是有点硬,这是他们过去父子俩对话一贯的语气,可说完之后,他明显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大对劲,就走出了沙发,走到了父亲的面前,把一叠球票都递出去,“我希望你能来看我们比赛,爸!”
一句爸,让老里贝里的手很明显抖了一下,眼眶唰一下就红了,但他却强忍着,不过却轻轻的松开了手,接住了里贝里递过来的这一叠球票,他甚至已经在想着,可以很骄傲的拿去送给工人,送给亲朋好友,炫耀一下自己的儿子。
父子俩面对着面,却没法说话,气氛尴尬了几秒钟。
“我明天一大早还要训练,先回去了!”说完,里贝里就要走。
“弗兰克!”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老里贝里喊住了儿子,“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吃了晚饭再走,反正也不急这一点时间。”
里贝里回过头,看到一脸期盼的母亲,他知道,这已经是父亲最大的让步了。
有的时候他都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就没办法像别人的父亲那样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