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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谢洪尼耶遗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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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喝晚茶的时间整整还有一小时。

“外面天气怎样?”

“太阳还没下去。很暖和,老爷。”

“你们这些人永远是暖和的。皮厚肉紧,寒气透不进。没有人来吗?”

“没有,老爷。”

“呸,狗把他们拖去吧!真象是些公狗,一个个躲在自己的狗窝里。下去。我今天不换衣服了;穿这一身正好。早点喝晚茶该多好啊!”

斯特隆尼柯夫起身,在一连串门对着门的房间中来回踱着。他背着两手;敞着长袍,露出里面的内衫。他走来走去,什么也不想。他唱完《主啊,救救你的仆人》,又唱《荣归无父》,后来他想起莫斯科圣母升天大教堂的大辅祭好些年高唱赞美诗的情景,便噘起嘴唇,竭力模仿那种模样儿。偶尔,他朝镜子里望望,发现镜子里有一条同他一模一样的哈巴狗。穿过大厅时,他看看钟,破口骂起时针来。

“呔,你看它,爱走不走!刚才是六点一刻,这会儿还是六点一刻。这钟是骗人的玩艺儿,根本不会走。”

终于快到时间了。响起了口哨声。

“真的没有人来吗?”

“没有,老爷。”

“你们这些笨蛋,不会去看看吗?叫西涅古波夫。”

“他老人家,费朵尔·瓦西里伊奇,醉得话都说不清了,老爷。”

“醉了?唔,见他妈的鬼!啊呀呀!”

时钟敲了七点。只好夫妻两人一块喝茶。

茶炊端来了。桌上摆了一大堆干净的草莓,还有饼干、黄油、鲜奶油和火腿。斯特隆尼柯夫吃了一大盘鲜奶油拌草莓,喝了两大盅茶,喝一口茶吃一块夹黄油的火腿。

“钱,我已经派好了用场,”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说。

“唔,那太好了。”

“秋天里我上莫斯科去,找西赫列尔太太定做两件衣服。大约要花五百卢布,剩下的钱,买几颗钻石。”

“太好了。”

“要是钱不够,你就给添补一点吧。”

“一定……在下雨的星期四添补①。要是你给我养个儿子,我再给你一千卢布。”

①戏谑语,意思是:哪天添补就没准儿了。

“你又来装疯卖傻啦!”

“真的给。要是养个女儿,给你一张白票子。一言为定。你说,你要上莫斯科,是吗?”

“自然啦。家里缝不出好衣眼。”

“好吧,我同你一道去……哦唷唷!我真憋得发慌啦!”

“好意思说!你最好是出去透透空气。”

“哪儿去透空气?”

“上花园里去不行吗。去走走吧。”

“我又没什么东西丢在那儿!”

喝完了茶;再没有什么事好干了。

“喂,来人呀!村长没来吗?”

“没来,老爷。”

“瞧他那磨蹭劲儿。……萨申卡!我们打杜拉克①玩儿吧!”

①或译为叫“傻瓜”。

“来吧。”

他们俩打起牌来。斯特隆尼柯夫不动声色地出牌,相反地,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神情激动,不断揭穿丈夫的骗局。

“哪有这种时髦打法!一下子出六张牌!”

“唔唔,不要紧。你一下打给我三张牌,难道有这种打法不成!一张十点跟一张九点算是一对,你倒会混!拿回去重出。”

正因为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太性急,所以她常常输给丈夫。一连当了几口“傻瓜”之后,她气冲冲地扔掉扑克牌,嘀嘀咕咕走出房去:

“俗语说得好:傻瓜自有傻瓜福。我不想打了。”

“不打就不打;要不为了你,我才不……哦唷唷,怎么我今天从早上起老觉得憋得慌!”

叮当—叮当—叮当!忽然传来一阵铃声。斯特隆尼柯夫迅速跳起来,屏息静听着。

“八点多了。这么晚,鬼把谁送来了?”他嘟囔说。

“区警察局长到,”看门人通报道,“您要换件衣服吗?”

“就这个样子也行。叫他进来。”

区警察局长这个职务当时刚刚设立;但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尊重这个新制度。那是个对什么都不尊重的时代,因此,不管你换上什么名目,全是枉然。从前设立过贵族陪审员,人们管他们叫偷鸡贼①;后来改设区警察局长,人们仍然管他们叫偷鸡贼。真没有办法。

①原文有两种意思,一是偷鸡贼;二指勒索贿赂的官员。人们管警察局长叫偷鸡贼,两种意思兼而有之。

区警察局长进来了。他是个上了岁数的人,一副相当卑贱的样子。他穿着文官制服,到村子里去的时候,他大概就是穿的这套制服。在贵族长面前,他一举一动都很规矩,甚至显得畏缩。

“啊,局长先生!就缺你啦!我们马上开晚饭。你要上哪儿去吗?”

“县警察局长先生要我明天进城去一趟。”

“去干吗?”

“说实在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局座没说。”

“既然召见你,又不说明原因,可见你的饭碗保不住了。准是这样。”

“这是为什么,我又没……”

“不为别的,就为你干的那些坏事。上头决不会因为你干了好事召见你,因为没有必要。喏,比方说我吧:我规规矩矩干我份内的事,干吗要召见我!我要喝鸡汤,要喝牛奶,要吃鸡蛋,我花钱买。人家就不会说我的闲话!人家干吗要老盯着我!我脸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找不出一丁点儿毛病。可是你的脸上涂得花丽胡梢的。”

“您怎么这样说,费朵尔·瓦西里伊奇!”

“什么‘怎么这样说’!老弟,我看透了你。你要在我这里过夜吗?”

“不,大人。我还要上库甫申尼柯沃村去一趟。听说那边发现了一具死尸。明天天一亮,我就得赶进城去。”

“就拿死尸来说吧。别人伤心你高兴。死了人,别人哭他,你呢,快活死了。你一来,挨家挨户,见鸡就抓,把村子洗劫一空……还振振有词!”

“您别这样说吧,我又不是坏蛋!”

“我没说你是坏蛋,可你的习惯太坏;见空子就钻,见油水就捞。唔,不说了。老弟,我可怜你,你马上要吃官司了。我说的是真话。喂,来人啦!赶快开饭!”

仆人摆晚饭的时候,谈话以同样的腔调和精神继续进行。这是一场没头没尾、毫无意义、粗野得令人作呕的谈话。

晚餐的内容与午餐相似,以汤菜开始,以点心结束。费朵尔·瓦西里伊奇不住地向客人敬菜,弄得客人难于下咽。

“吃吧,老弟!”他说,“这全是我自己的,不是偷来的!我可不象某些人那样;我买什么都付现钱。自己的鸡没有了,我拿钱去买;鸡蛋没有了,我拿钱去买!所以上头不召我进城去。”

或者说:

“喝酒吧。我自己不喝,可是我总给酒鬼们预备一些好酒放着。买酒,我付现钱。你常常揩包税商的油,白要人家的酒,可是我拿钱买。我是贵族,所以我的行为非常高尚。要是我是衙门的官儿,也许我也会拼命灌酒,到小馆子里去讨吃讨喝。”

一句话,这位不幸的治安官好容易挨到散席。他告辞的时候,斯特隆尼柯夫没有挽留他,赶忙接口说:

“我不送你了。老弟,别以为我会送你!要是你丢了差事,我捐给你一张蓝票子,周济你。再见。”

该睡觉了。费朵尔·瓦西里伊奇艰难地从圈椅里爬起来,歪歪倒倒朝卧室走去。

“村长在外面等着您,”看门人提醒他。

“没时间啦。叫他明天再来。”

我本来还可以列举几件日常生活中的事例,比如迎接宾客、邀宴亲友、举办舞会等等的盛况,但我以为,上面介绍的事迹已经足够显示我的主人公的面目了。村邻们很乐意而且经常来拜访斯特隆尼柯夫,尤其是在冬季里,因为他家的庄园可以说无异象个客栈,谁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吃喝,而且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他们有时是单人独马登门拜访,更多的是结伴而来,因为主人要当着众人的面向客人借钱,还有些不好意思。人来客往,弄得公馆里上上下下忙乱不堪。但是这种忙乱似乎成了游手好闲的生活所必不可少的要素,因此,使人感到烦恼的,不是这种无法形容的紊乱,反而是秩序和宁静。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自己很少出去作客,说实在的,谁也不大希望他去拜访。第一,接待这样一位任性的人物,得花费许多钱,这不是每个人开销得起的;第二,他一来,开口闭口,粗话连篇。不说粗话就开口借钱,这就看你的运气了!

时光一年年过去,斯特隆尼柯夫三年一任,一连做了许多届贵族长,仿佛这个街头在他身上生了根似的。有一届居然出现了一个竞争的对手,俄籍法国人加洛庞,一个拥有相当多代役租领地(也是他的妻子的产业)的地主,他想把这个贵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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