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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谢洪尼耶遗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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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挑一块好一点儿的呀?喏,旁边那一块,你瞧,多肥啊!”母亲用假情假意的亲热声调对那个“可恶的孩子”说;泪水快要从这个不幸的孩子的眼睛里夺眶而出了。

“好妈妈,我不饿!”那“可恶的孩子”回答,竭力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儿,还神经质地嘻嘻笑着。

“不饿!那你干吗撅着嘴巴?你给我小心点儿!我可看透了你,你装老实!”

但是有时候,“可恶的孩子”不幸起了逞逞勇气的念头,竟然拿叉子在莱盘里戳来戳去,想找一块好一点儿的。突然之间,传来了呵斥声:

“你乱翻什么,坏蛋!你倒是想出了新花样,居然用叉子在菜盘里乱戳!把你的盘子递过来!”

接着,一块实际上已经烧焦了的、毫无营养价值的、象木片似的东西放到了这个“可恶的孩子”的盘子里。

总之,每吃一顿饭,“可恶的孩子”都要用忧郁的眼光望着“可爱的孩子”的盘子,常常是眼里噙着泪水,忍着忍着,还是哭了。可是他们一哭,后脑勺准得挨几巴掌,还要被罚站着吃饭,或者不准吃菜,而且一定是不准吃他们爱吃的那盘菜,等等。

对甜食也是这样处理。冬季里很少给我们吃甜食和水果,但是到了夏天,浆果和水果多得要命,孩子们每天都能分享一些。通常,所有的孩子表面上分得公公平平的,可是暗地里,母亲却又偷偷塞给“可爱的孩子”一份浆果和水果,而且,比给“可恶的孩子”的当然要新鲜得多。母亲和“可爱的孩子”们窃窃私语着,“可恶的孩子”们很容易猜出这是在说他们的坏话……

还有一种做法也在“可恶的孩子”们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母亲一向亲自采集水果:桃子、杏子、李子、西班牙樱桃,等等。她到温室去的时候,往往随身带着一个“可爱的孩子”,在那边给他吃刚采摘的水果。请你们想想,当采集水果的行列捧着装满成熟的桃子、樱桃等等的托盘、瓦盆和木钵出现在果园门口的时候,那些“可恶的孩子”的脑子里会描绘出什么样的图画吧!而且在这行列里还有个“可爱的孩子”跟在母亲背后,蹦蹦跳跳地走回来呢……

是的,现在一想起这些厚此薄彼的事,我就感到不舒服,何况,把子女分成“可爱的”和“可恶的”两类,还不限于儿童时代,而是终生如此,这就显得太不公道……

“不过,你写的不是真事,是一种杜撰的地狱生活!”人们也许会这样对我说。我写的很象是地狱的情景——这一点我不打算辩解,但是同时我必须说明,这地狱可不是我杜撰出来的。这不过是“波谢洪尼耶遗风”而已。当我再现这些往事时,我可以诚心诚意地具结保证:这些都是实情。

然而,我并不否认,那时候也还有着另一种生活,平和的甚至充满了同情的生活。这种生活我以后也会写到。在这本《言行录》里,你们将看到对各式各样的生活环境和真情实事的描写,就是这些东西构成了我所称之为“遗风”的生活秩序。

03 道德教育

概括的说,教育环境的总貌是异常严酷的,而最坏的是,鄙俗到了极点。但是,道德教育甚至比体质的培育更糟。且先从我父母的相互关系讲起。

我已经讲过,我父亲四十岁上娶了一个还没有脱离孩子气的少女。这是后来不能和睦相处的第一个主要根源。其次,父亲出身于古老的贵族家庭,札特拉别兹雷家——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啊!母亲呢,论出身,是商人的女儿,加上她父母嫁她时没有完全如约拿出陪嫁。一两夫妇无论在性格、教养和习惯上都没有共同的地方,而且,因为母亲是从莫斯科嫁到乡间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家庭里,所以婚后最初一段时间里,她的地位极其孤立和低微。人们又以异常粗鲁甚至残酷无情的态度使她感觉到这种卑微的处境。

最初一个时期,特别使她难堪的是几个大姑小姑,她们住在离父亲世袭庄园不远的地方,以极其仇视的态度对待年青的女主人。由于她们全是“怪物”,所以她们的纠缠采取了十分荒谬而恼人的形式。比如说,她们忽然无缘无故地哈哈大笑,同时斜眼瞟着母亲。或者,母亲一出场,她们便窃窃私语:“做买卖的女人!做买卖的女人!”同时又笑得前仰后合。或者,她们问父亲:“好兄弟,您快用年轻老板娘的陪嫁钱买地了吧?”她们做得这样过火,父亲尽管性格软弱。有时也不免大发脾气,高声骂道:“你们这些刻薄鬼,刻薄鬼!你们的舌头怎么不烂掉!”至于母亲,她自然怀恨这些姑子,所以后来,她以并不亚于对方的残忍方法进行报复,证明她对这些侮辱的记忆有多么牢固。

然而,到我开始懂事的时候,角色已经调换了。母亲成了家里发号施令的头号人物;姑子们被整得服服帖帖,扮演着寄人篱下的角色。父亲在家里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不过,他意识到自己的屈辱,一有机会便给母亲一顿无补于事的咒骂和斥责,出点闷气。他们几乎整天不见面。父亲足不出户的待在书房里,翻阅旧报纸;母亲则在自己的卧室里写事务来往的信,清点钱财,跟村长总管之类人物商议事务,等等。只有吃午餐和喝晚茶的时候,他们才出来,可是立刻闹得天翻地覆。不幸,这些场面孩子们也一一看在眼里。咒骂总是由父亲开端,他是个性格软弱的人,沉不住气,往往会无缘无故地首先挑起家庭的争吵。他谩骂,翻老账,含沙射影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母亲几乎总是默默地听着,她的上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周围立刻静了下来:仆人们踮着脚尖走路,孩子们低着脑袋吃饭;只有家庭教师们满不在意。她们公开站在母亲一边,仿佛自言自语似地小声儿说(但又恰好让母亲听见):“苦命的女人啊!”

这种场面几乎天天重演。我们一点也不明白个中道理,但是我们看出,实力在母亲这一面,同时也看出,准是她在某方面把父亲欺侮得太厉害了。不过,我们总是冷漠地听着这种恶言相待的家庭争吵,它实在引不起我们任何感情;我们对母亲有的是本能的恐惧,对父亲也毫不同情,因为他不仅不能保护我们任何一个孩子,连自己也无力保护。说得更清楚一点。我们仅仅在名义上是父母的子女,我们心里对于他们相互关系的一切事都无动于衷。

事情不能不如此,因为父母对我们的态度太不正常。父亲也罢,母亲也罢,都不照顾孩子,他们几乎不了解自己的子女。父亲是因为丧失了过问家事的权柄;母亲是因为整个身心沉浸在生财之道中,无暇旁顾。她只有在家庭教师告发了我们,不得不惩罚我们的时候,才来找我们。她气势汹汹地跑来,咬着下嘴唇,不容哀求,恶狠狠的,举手便打。我们不知道父母的慈爱为何物,如果不把那些赐予“可爱的孩子”的、不道德的、使“可恶的孩子”羡慕不已的小思小惠算做慈爱的话。不过,也还有这么一种值得说一说的父母的慈爱。母亲办理“正经事”的时候,总是关在自己的卧室里。在那里,她听取村长和总管的报告,接受代役金①,订立售卖粮食、棉纱、麻布等等产品的合同旧常的现金结算也在那里进行。母亲不喜欢有人看见她清点现金,不过,“可爱的孩子”不在此限。他们发现母亲“关上了房门”,便在她的卧室外面轻轻地踱来踱去,而母亲感觉出他们的畏怯的脚步声,立刻心软了。

①代役租是农奴制剥削的主要形式之一,地主向农民收取一定数量的实物和现金。有时地主让他的有手艺的家奴到城里去干活,赚的钱缴给地主,也叫做代役金。

“谁呀?”卧室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是我,好妈妈,我是格利沙……”

“那就进来吧。进来看看你的老妈妈忙成什么样儿啦。瞧,马克西姆什卡(他是附近田庄上的总管)给妈妈送来了多少钱。我们把这些钱放进匣子里,以后,再凑一些钱,拿去办点正经事。坐下来,好乖乖,仔细看看,多学学。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坐着,别碍手得脚。”

格利沙坐了下来,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感到无限的幸福,因为他明白,好妈妈的心向他敞开了,好妈妈爱他。

不消说,这个“可爱的孩子”把他的所见所闻转告了兄弟姐妹,孩子们中间便展开了奇特的谈话。

“她攒这么多钱预备填什么无底洞呀!”“可恶的孩子”中的一个惊叫道。

“全是替他们,喏,替这些‘可爱的孩子’,替格利沙、替娜齐卡攒的!”另一个“可恶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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