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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报销的。”
纳特慢慢地点着头。“我知道你们尽力了。谢谢,军士长。”他放下步话机。
不一定每个问题都得有答案——正确还是错误。我们需要一小时四十分钟,他思忖着。
帕蒂坐在桌子旁,手中拿着铅笔和速记本。她用肩夹着电话。“A…b…e…l,阿贝尔,”她重复着。“希维利小庄,北菲塔路,327号。下一个,州长……?”
帕蒂将名字记下,然后重复了一遍,纳特在一旁听着。
“奥立弗·布鲁克爵士——伊顿广场93号。伦敦西部一区。”
这是今天上午刚从华盛顿飞来的英国大使。
“亨利·提姆斯——康涅狄格州,俱乐部路。”
这是一家重要电视网的头儿。
“霍华德,美国钢铁……马柳尔·罗波·加歇亚,墨西哥驻美大使……赫伯特·冯·唐克,阿姆斯特丹石油公司……奥尔特·戈尔丁,美国商业部部长……利奥波德·克隆斯基,苏联驻美大使……。”
大概每隔十五秒一个名字。用这个速度,记下所有人的名字得花半个小时。纳特拿起步话机。“军士长,你们那边接到人就告诉我一下。我们想知道还有哪些人——没过来。”他走到门道里,望着广场。
消防队员、警察、闲人,目瞠口呆地望着天上。消防车和抽水机发出“嘭嘭”声,偶尔能听到手提式喇叭的叫声。整个广场湿淋淋的,成了一个肮脏的人工湖。大楼还挣扎着耸立在那里,但到处都在冒浓烟。昔日闪闪发亮的铝合金披叠板被浓烟淹没了。
〖28〗7:02—7:23
吉姆·波特探长和警长、检察长坐在宽大、静寂的办公室里。波特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他有意使自己的声音不带情绪。
“约翰·康诺斯,”他说,“白人,男性,三十四岁。”他顿了顿。“鳏夫,无嗣。职业:不久前是钢筋工人。”他停了停。“从三年前起有精神病史。”
警长说:“以后呢?”
“他妻子死了。”波特的脸色象下了重赌的赌棍,毫无表情。“她死在监狱里了。死在酒鬼号子里。”
“她是个醉鬼?”
“她不喝酒。”
“吸毒?”
“不。”波特慢慢说道。“胰岛素休克。她是个糖尿病患者。她躺在路上。他们还以为她喝醉了,就把她抬起来。”他小心地合上笔记本。“他们把她扔进酒鬼牢房里,由于没得到治疗,死了。”
沉默中,警长说:“她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可以证明她患有糖尿病的东西?”
“也许有。”波特的语气稍稍带着悲痛。“也许没有人劳神去看。事后进行的调查也不彻底。只有康诺斯对此事非常关心。可他已经疯了。”
宽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检察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吧,”他说。“这么说,他确实怀有深仇大恨,不是闹着玩。但他为什么要选择这幢大楼呢?”
“我不知道,”波特说。“但是,世界大厦是他得到的最后一份工作。他被解雇了。这里边是有联系的。”
这种猜测在某种程度上说是有道理的。三个人都感受到了这一点。社会杀害了康诺斯的妻子,而世界大厦正是社会光辉灿烂的新标志,不是吗?
他们静静地坐着,思考着这一切。
检察长终于慢吞吞地说:“有时,我想整个世界都他妈的发疯了。”
“阿门,”警长说道。
***
抢救工作缓慢、几乎是断断续续地进行着,仿佛永无止竟。妇女们被装在帆布口袋里,双脚在两个洞里吊着。几乎无一例外,她们全都吓得眼睛大睁着。有的哭喊着,有的祈祷着。
宝娜·兰赛是第二十二号。“我不想走,”她对市长说。“我想在这儿和你呆在一起。”
市长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这微笑已不再是他参加竞选时人们所熟知的微笑。这微笑真实地反映出他本人。
“我要你走,我知道这很自私。”
“你,自私?”
“我之所以要你走,”市长说,“是因为你的安全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重要。”微笑在扩展,甚至是自嘲。“我们女儿吉尔需要你。”
“吉尔是大姑娘了。”宝娜四下看了看。“贝特在哪儿?”
“在办公室里和本特在一起。他们在分别前可怜的一点时间内……”
“我还以为,”宝娜说,“她排在我前面。”
秘书长叫道:“二十一号,请准备好。”没有人口答。他又叫了一遍。
“晦,”有人说,“在叫你呢。这是你的签。”
那个穿比基尼短裤、在屋角跳舞的姑娘突然停了下来。她摇摇脑袋,仿佛要让它清醒似的。“我还以为我是四十九号呢。”她傻笑着。“真好玩。”她在空中挥着手,歪歪斜斜地往前冲击,裸露的双乳一颤一颤。她来到窗前。“我来了,准备好了吗?”
“上帝,”市长说:“她走到前面去了,为什么?”
“鲍勃,你一向心眼很好。”宝娜温柔地笑着。“这姑娘喝醉了,吓傻了。”她笑容可掬。“我和她之间的差别就在于我没醉。”
“或者说没脱光衣服。”
“现在这个要紧吗?”
市长做了个有些愤怒的手势。“我仍然相信有些美德——”他突然停住了。“不,”他有些吃惊地说,“不要紧,是吗?我们得实际点儿。”
“我最实际的愿望是留下,而不是离开——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得走,”市长带着命令的口吻说。
他们望着那个半裸体的姑娘被套在救生袋里。有人把她的连衣裙扔到她的膝盖上。她迷惑不解地望了望,然后,好象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什么也没穿。她双臂交叉遮住乳房,大哭了起来。“我在干嘛?”她尖叫着。“我不能——”
“往下放!”负责救援工作的消防局长说。“抓紧,小姐,等你明白过来,已经到家了。”
呼啸的风声淹没了姑娘的尖叫。
市长挽着妻子的手,朝窗口走去。他们静静地站着,手拉着手,看着裤形救生器接近贸易中心屋顶,然后到达。他们看见海岸警卫队军士长把那姑娘从裤形救生器里抱出来,好象她没重量似的。她的连衣裙掉到地上,军上长一手将她扶直,一手捡起裙子,然后朝大厦做了个手势。救生器便徐徐往回返。
市长的妻子看着救生器接近:“鲍勃。”
“什么?”
宝娜转过身,凝视着丈夫的脸。她慢慢地摇摇头。“你是对的,没什么可说的。三十五年不是用言语能表达的,是吗?”她闭上眼睛。救生器已在窗前停下来,轻轻摇晃着。
“二十二号,请吧。”秘书长叫道。
宝娜睁开眼睛。“再见了,鲍勃。”
“再见,”市长说。他眼含泪水。“记住要对吉尔说的话。告诉她,我爱她。”
***
参议员敲敲门,然后走进办公室。州长坐在椅子上。贝特坐在桌子角上,纤细的双腿轻轻摇晃着。
“请进,杰克,”州长说。
“我不想打扰您。”
“你胡说些什么,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不对?”
参议员坐下,疲惫地伸直双腿。“漫长、孤独的路,”他说着,笑了。“老了,不灵活了。”他指指电话机。“有什么新情况吗?”
“我打电话将名单告诉了下边,”州长说。“然后——我擅自给在丹佛的女儿珍妮打了个电话。”他笑开了。“我将帐记在州长官邮电话费上。你想给谁通话吗,杰克?”
参议员摇摇头。“没有。”他说罢,突然站了起来。“本特,你是否怀疑过自己?你是否想过自己对别人究竟有什么用?”
州长笑笑:“经常。”
“我说的是真话,”参议员说。“当你初出茅庐,你茫然四顾,看见的都是些大人物,总统、内阁官员,见到你自打懂事起在报纸上、杂志上、书本上才能看到的人——”他停了停,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手比划着。“你研究他们的言谈举止,因为他们就是你想成为的那种人。”他苦涩地笑了笑。“现在才来谈寻求个性。这说明了你的存在以及你要做的一切就是成为你自己。”他摇摇头。“现在你实实在在做的事,就是寻求在你的余生中你所要扮演的角色的性格,完全不同的性格。”
贝特吃惊地望着参议员。
“因此,”参议员说,“你找到了自己的角色,把你的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他停了停。“这下奏效了,令人信服。起初,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年轻人。之后,四十多岁,你初有政绩。然后是五十岁、六十岁,你走了漫长的一生,可你还没有走到头。本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州长的笑很凄凉。“人永远不会走到头,”他说。“前面山头上总有新的目标。当你到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