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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喝道:“你这两厮!
拳是卖了,得了钱了。咱们的规矩,尔可知道吗?”黄天霸说:“不知道。尊驾贵姓?”那人道:“咱叫王六。”黄天霸道:“王老六,咱看你倒也是个朋友,怎么闹到窝里来了?”王六道:“咱不知道什么窝不窝,奉了县太爷的命,按地收钱,以助公费。”黄天霸道:“你县太爷是谁?这么狐假虎威,可笑不可笑。”王六举手就向天霸要打。黄天霸见他来得切近,不慌不忙说道:“别动手,有话慢讲。”说着顺手就在他胳膊拐子上一控。只见王六脸一苦,“哎哟!”一声没喊出,但见他一只手伸得笔直;还是恶狠狠的,不住的乱嚷。计全又骂了他两句。王六不敢再去动手,但说:“是好的,咱同你见县太爷去。”旁边站的闲人见他们争闹起来,就有上来解和,因望黄天霸道:“你初到此地,不知这里风俗,你就随乡人俗吧!”
计全道:“既是这等说,也罢!只得看着众位的面子,给他规矩便了!”说着便将刚才收的钱,递给王六。黄天霸、计全也收了枪捧,往客寓而去。毕竟施公访出真情,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七八回 假知县纵仆行凶 真钦差定计除害
却说黄天霸、计全收了枪棒,刚到客店,碰见李五、小西众人。又走到施公房内,将都天庙卖拳,遇见恶仆王六的话,说了一遍。施公暗暗切齿。天霸将关太、李五来的话告诉施公。
施公点头,便命天霸悄悄到外面去,将关太、李五二人传进来。
天霸答应出来,打了一个暗号。李五、关太全知道了,当即跟了进去,先给施公请了安。施公就把前项的话,告诉一遍,因道:“此事须怎么个办法,好早代民除害?”李昆等人说道:“不知这知县生得是什么模样,等卑职们前往县衙,且去撞撞。
能遇见他出来,或访得些消息,便好去捉他来问。”施公道:“此话甚是有理。”
正自说着,只听得一片喊杀之声,在于店外。施公赶着走出店堂,往外一看:只见两个大汉,拉着两个做生意的人。他们一面走一面哭道:“我们一天能赚几个钱,哪里有这许多供应?求你们这些二太爷们积积德,在县太爷面前方便一句,我们五日后,定然照缴。若至期不将款项缴到,情愿领罪。”许多人说罢又哭。那两个大汉哪里肯听,拉着就跑。街上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开口多话。施公只是切齿。李昆走到黄天霸跟前,低低说了一声:“咱去看看,到底怎样。”天霸答应,于是李昆就跟了下去。一会子李昆已看了回来。施公见他已回,也就进去。李昆说道:“卑职跟着他们去看,指望那个赃官要坐堂审问。不意将那两人交差之后,那两个大汉就去衙里。一会子又跑出来,走到班房里,向差人要了两根绳子,将那两个四马倒攒蹄,吊在梁上,用马鞭子周身打了一遍,直打到那人哀哀啼哭,说道:『二太爷们饶命,三日完缴。』那大汉才撒了手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叫差人不准放下,要等他将钱拿来,才放他回去。说罢,恶狠狠的进去。其时,卑职实在耐烦不得,就思上前将那两个大汉擒住,一刀一个杀了,才出心头之恨。又恐惊动了里面人,反为不美,只得忍了气。等大汉走了,悄悄问那两个人,到底欠着什么款项?刃陋个说是:『一个开杂货店,一个开小饭店,皆系小本营生,借此餬口,从来没有这个钱把衙门里。自从这个瘟官到任后,他硬定下一条例来,硬派我们每月出一吊钱,叫做规矩,到期就要。若过了期,就不答应。我们刚刚过了两天,他就将我们拉了来,拷打我们。这才是有冤无处申。』那些差役,也个个的在那里骂。卑职听见这些话,就问他们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告他呢?』那差役又道:『不必说是告他,不瞒你说,什么法儿都想到,都不中用。后来大家齐心,暗暗的进去行刺,只要将他刺死了,送出一人抵偿,都是上算的。争奈他防备甚密,是好武艺的人又有两三个,皆能飞檐走壁;明说是亲随,如同大盗一样。刚才两个大汉,一叫薛霸,一叫朱龙,还算衙门顶好的呢?』卑职还想问他底细,忽然说里头喊,他们即刻走了,卑职也就回来。
据卑职看起来,总不是正路,须得想个法儿,将他擒住,好为民除害。”
施公道:“本爵倒有个计较,只是对不起二位贤弟。”小西闻言说:“卑职受恩深重,虽赴汤蹈火,亦所不辞。”天霸说道:“大人的意思,卑职已猜有八九分:莫非还要卑职内里暗助么?”施公道:“正是此意。我因这知县是个好色之徒,用美人计赚之。”二人齐声说道:“此计甚妙,卑职等定叫妻子前去,作为内应。莫若叫施安星夜赶回,将他们一起招来,以便并力擒捉。”说罢,各人出去。计全向街坊上豁豁眼目,忽然见有一人,好象朱光祖的模样。欲知朱光祖说出甚话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七九回 朱光祖暗地说原因 施贤臣巧使美人计
话说计全在客店门首闲望,忽见朱光祖从门外走过。计全赶出门,将朱光祖喊住,一齐进入店里。计全即将光祖带入后面,见了施公,请安已毕。施公叫他坐下。朱光祖坐在一旁道:“民人前在凤凰岭,奉到钧谕,请计守备转禀下情,现在还未料理清楚。只因昨在一处风闻江湖中人云:『有一著名强客,半途截杀知县,他便冒充将去。』当时不知是何县分。后又闻得这假知县姓毛,名如虎,是奉天人氏。武艺出众,本领惊人。
手下有两个结拜兄弟:一名于亮,一名毕超,这两个人也是绝好武艺。但知在江苏、山东交界地方,今闻如此,恐怕便是这人。若果是毛如虎,民人见过他一次。待他出来,让民人看他一看,如果真是他,却不可以势力去捉,只能以计诱之,或可易于擒获。不然,这毛如虎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所以人都不能奈何他。将来捉住,必须用檀木削成圆棍,由彼谷道捣入,他便畏惧。不然,断不惧怕。到那问罪的时节,亦必如此,然后刀才能人。”
施公听罢笑道:“壮士因何得知这个法儿呢?”朱光祖道:“民人早知有人做此功夫,这叫运气功:将周身的气,运在一处,便可刀枪不入。刚才听说,系得诸传授,非此断不能行。”
施公点头说:“壮士尚有妙计否?”光祖道:“愚鲁不才,何得有计?”施公道:“某有一计,已与他们言过,拟须如此如此。”朱光祖道:“民人说出,有恼于黄贤弟。”计全道:“朱老兄弟,你不知道,我们关贤弟,现在也蒙大人恩典,给他娶了弟妇了。你说怕恼黄贤弟,独不怕关贤弟么?”朱光祖道:“关贤弟是何时娶妻的?愚兄却不知道,失敬失敬!”计全又将郝素玉的缘由说出来。光祖大喜,望施公说道:“有此二位内助,此天助成功也。但临去之时,民人还有一物,给她带去,以便临时应用。因为毛如虎奸滑异常。就是那张、郝两位弟媳,给她赚去,起先万不可就允,必得故意留难;等他将要动怒,彼时再勉强行之。只因毛如虎疑心颇大,若一口便允,恐被他看破,反为不美。必待将他骗定,然后以此物散入酒中,使彼迷乱,便可动手。一面大家接应,如此便稳当了。”施公道:“据某之见,候张桂兰、郝素玉明日到此,着何路通、金大力二人,同他们往都天庙去卖艺;以何路通、金大力作为张桂兰、郝素玉二人胞兄。能叫毛如虎一齐赚去,里面就有个帮助。”
次早,施安就回去调取张桂兰等人。朱光祖用过早点,出去闲逛。走了两条街,听得锣声响亮,街上人说:“县太爷出来。”稍停,轿子已到。光祖仔细望去,正是毛如虎;前后随从,除本署差役而外,大半皆是绿林中人。朱光祖看了真切,等他的轿子过去,朱光祖也就回去禀知施公,众人均各大喜。
过了一日。张桂兰、郝素玉等人皆到,大家仍分开住下,陆陆续续,给施公请了安。到了晚间,寓中人都睡尽,施公才将众人传齐,并张桂兰、郝素玉说明道:“二位夫人,此事本不应有屈二位,但事关除害,不得不聊以行权。待事成之后,本部堂定当具奏入告,请旨嘉奖。”张桂兰、郝素玉齐声说道:“愿效犬马之劳,断不敢有负大人恩委。但不知如何去法?”施公道:“张夫人前盗本爵令牌时,曾扮作江湖卖艺女子,今仍以此法,去赚强人。此地有座都天庙,内中颇为热闹,你二人可到此庙中,耍演起来;另着何路通、金大力二人,一同前去,作为兄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