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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住公寓的人多了,因此,买门松的人少了。但是,草绳还是比较普遍。风野走到站前露天商店,去买草绳和小门松。
“这么一点就够了吗?”
店员的问话使风野想到了生田的家。
那是一处独立房舍,却连草绳也没挂。风野有心再买一份在家里,又怕袊子知道了不高兴。再说,既然妻子什么也没做,自己也没必要去装饰。
于是,风野只买了一份,就去了站前的咖啡店。
还不到约定的时间,袊子不在。看着店里拥挤的人群,估计袊子也快来了。
风野要了咖啡,吸着烟,一边看着窗外的行人。
还是主妇居多。但是也能看见中年男子,手拉手的年轻夫妇。看着这些人,风野想到自己在水户的老家。
这会儿,妻子和孩子们在干什么呢?
每年除夕的老家,除了弟弟夫妇之外,风野一家加上姐姐、姐夫等十来个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年。母亲喜欢人多,为了除夕夜,总是一个劲儿地准备饭菜。
母亲可能正在切凉拌用的萝卜丝,或者在给甜辣鱼干调作料。妻子肯定在一边帮忙,两个孩子也在跑来跑去地忙个不停。
小女儿或许正在向奶奶说:“我爸来了多好呀!”这时,风野忽然想起该给老家打个电话,就走到收款台的公用电话前站住了。
“喂,喂。”
小女儿接的电话。她立即听出风野的声音。
“啊,爸爸,你在哪里?”
“京都。”
“快回来,都等着你呢。我叫妈妈来。”
“不用……”
风野只是打算为自己不能回去向母亲道歉,可是女儿却放下话筒,找妻子去了。过了一会儿,传来妻子的声音。
“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问问你们的情况。”
“妈妈觉得特别遗憾。你现在什么地方?”
“自然是京都了。”
“是公用电话吗?”
“啊,长途电话可不便宜呀。”
一撤谎,不小心就说走了嘴。妻子似乎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
“是个钟点在外边……”
“是四条的咖啡店,挺冷的呢。”
“东京是大晴天,可没那么冷。”
话说得多了,很容易露馅。
“叫我妈妈接一下电话。”
“妈妈去买东西了,不在家。晚上你再打个电话吧。”
“是吗?好吧。”
“什么时候过来呀?”
“三日问题不大。”
“旅馆还没定下来吧?”
“人太多了……”
正在这时,袊子推开玻璃门进来了。
“就这样吧……”
风野慌忙挂断电话,袊子已经拿着大纸袋过来了。
“给谁打电话呢?”
“给个朋友。”
袊子没说话,在风野等候的有隔断的位子里坐下了。
“买年货真费劲,挤得要命。不过,这下过年没问题了。”
“那,过年就足不出户了吗?”
“是的。就是要把你严严地关在家里过年。”
袊子说着,眼中闪出狡黠的目光。
风野即将再次陷入袊子编织的网中。
上次感冒卧床时,心情与现在一样,到了第二天,脑袋里想的全是如何逃出去。
可是,一旦逃了出去,又思恋起被关起来的日子,还想再钻进那张网里。而现在又为像是五花大绑般的束缚感到不安。
对妻子,风野也有同感。妻子在家时就觉得憋闷,总想着她要是不在该多么自由。而真的不在时,又觉得没了主心骨般的失落。
这不,刚跟妻子分开,又想逃回去了。
究竟在追求什么?连风野自己也搞不清楚。惟一清楚的是,陷入某一特定状态后,就感到窒息,呆不下去。
海藻随波逐流,止无定处。男人的性亦如此吗?不过,男人也不是没有忠贞不二的。只是周围的男人没一个不想逃离妻子和家庭。每当酒酣耳热之时,男人们吐露真言,无不对妻子、家庭厌倦之极。
可是,实际上,每个男人都回家,第二天早上又都若无其事地出来。
由此看来,这些男人已经心灰意冷了,或者是缺少打碎这种安定的能量。总而言之,可以肯定一点,世上的男人都对现状不满。只要有钱、有闲、还能保持体面的话,所有的男人都可能会去冒险。
不过,冒险归冒险,是否会永远冒险下去则另当别论。
但是,男人为什么不能安于一处呢?为什么不能像女人一样,止于一处,守着家呢?这是否决定于男人的先天禀性呢?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怪事……”
风野禁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
袊子正在摆菜,动作轻快,喜形于色。风野头一次见到拎子如此兴高采烈。
屋里有一套简易沙发,还有个被炉。被炉的桌面上摆满了菜肴。除了袊子做的甜辣鱼、海带卷之外,还有一摞套盒。里面装着粟子薯面泥、鱼糕、大虾等年菜。袊子特制的茶碗蒸蛋也摆在桌上。
“菜上齐了,肚子饿了吧?”
“闻着香味,我都等不急了。”
从准备做饭,加上买东西的时间,等了五个多小时。
“你喝点什么?”
“嗯,除夕嘛,还是喝酒吧。”
“好,我这就烫酒去。”
袍子走进厨房把酒铫子放进装着热水的水壶里。
今天,袊子是黑色高领毛衣配长裙,说不上特别动人,但是朝着风野的小巧的臀部显得很可爱。等喝了酒,吃了过年荞麦面条,好好摸摸这可爱的臀部。风野一边想,一边打开了电视。
正好是七点的新闻节目,都是各地岁末年前的热闹景象。
每年的除夕,播音员都不时地报告还有多长时间今年即将结束。
“哎,你也换上和服吧。”
风野听了,就从衣柜抽屉里找出纯毛面料的和服换上。
“酒烫好了!”
袊子一只手把滚烫的酒铫子放在被炉桌面上。
“我先给你斟酒。”
两人隔着被炉相对而坐。袊子给风野斟上酒后,风野接着给袊子斟酒。两人举起斟得满满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说句什么话好呢?”
“托您的福,在去年的一年里诸事顺利,在新的一年里还请多多关照。”
袊子一本正经地说完,又向风野低了一下头。
尽管已经很饿了,但是看着满桌佳肴,风野觉得像饱了三分。加上美酒催人醉,风野不知不觉地完全由着袊子摆布起来。
“哎,人家做一次不容易,多吃点吧。”
风野听罢,就去尝茶碗蒸蛋。
“嗯,手艺不错呀。”
“知道吧,本人做饭还可以吧!”
“知道了,是不错啊。”
“比你太太,还行吧?”
袊子一提妻子,风野不禁皱起眉头。袊子却来了兴致。“那么,以后就天天吃我做的饭吧。”
吃袊子做的饭,意味着被关在袊子的房子里。
“换个节目吧。”
袊子换了频道,电视上出现了唱片大奖赛的镜头,两个人一边看,一边推杯换盏。
几杯酒下肚,风野已露醉态。
“来,吃点荞麦面条,除夕吃面条可以长命百岁,对吧?咱们俩的关系也会像这面条一样长久吗?”
袊子一个人嘟嘟囔囔地往碗里盛着面条。面汤是炖鸡汁,味道很鲜美。
“再添一点吧。”
“不行了,太饱了。”
喝了不少酒,吃了不少菜和面条,风野确实吃不下去了。
“到红白歌赛的时间了。”
袊子换了频道,正好是红白两队歌手入场的场面。
袊子把不用的餐具麻利地撤下桌子,把没吃完的饭菜放在一起。
风野觉得有些吃得太饱,酒劲也上来了,便躺在地毯上,袊子递过去一个枕头,在旁边坐下了。
画面上,白队的几个年轻歌手已开始演唱。
“这么轻松的除夕夜,我还是头一次过。”
袊子酒后微红的脸上洋溢着笑意。风野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老家。
每年红白歌赛开始时,饭也吃完了,大家围坐在电视前。妻子、孩子们肯定也正在看同样的画面。想到此,风野心中不安起来,仿佛妻子会突然从电视里冒出来。
看了一会儿演唱,风野感到有些困,可能是酒多喝了点,一天来累了,不,也可以说是一年的劳累都上来了。
风野从地毯上起来躺到沙发上。袊子拿过来了毯子。
“睡觉吗?”
“不,打个盹。”
“除夕钟声响过后,咱们去参拜吧。”
“去哪里?”
“还是明治神宫吧。今天整夜都有电车。”
的确,风野从未陪袊子听过除夕夜的钟声,也没去神社参拜过。即使去过,也是元月二日或三日了。
“去之前是否先休息一下,你是阿叔一辈了。”
风野似但看非看地盯着电视,袊子开始收拾。
袊子在水槽边洗着碗,遇到喜欢的歌手出场,就停下手,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