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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凸-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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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的谭宗三,突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来,问,周存伯是不是

还在他这里。如果在,让他立即回豫丰,谭宗三有急事找他。

周存伯一怔。

经易门忙问:“侬告诉三先生,侬要到辣菲德路来找我?”

“侬想我会那么笨吗?”周存伯答道。

“吃茶吃茶。”这时有人送茶上来。熟人都知道,经家有好茶,而且对泡茶那

一套,特别有门道。据说相传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据说经老老先生被谭老老先生看

中,最早就是因为他特别会泡茶。所以朋友们到经家,总是嚷嚷着要好茶吃。不太

熟悉的客人来了,不用你嚷嚷,好客的经易门也会拿出自己最好的茶叶来招待。

“看来,今朝我是吃不成侬这杯好茶了。可惜。”周存伯淡淡地一笑。说的倒

是真心话。

“也不是啥好茶。随便吃吃的。”经易门谦和了一句。

“等一会儿,侬给谭宗三回电话,不要说我已经来过侬这里了。”周存伯笑着

关照道。

“我想我也不会笨到这等样地步的。”经易门同样笑道,送周存伯到门厅,忽

然请周存伯稍留步,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似的,很快地回到房间里,几分钟后手上拿

着一小包东西回到门厅里。那小包里装的便是今晚吃的那种茶叶。周存伯忙推却:

“这哪能(怎么)好意思?刚刚我是开开玩笑的。”

“也不是啥好茶叶。随便吃吃。”

周存伯见他怕雨淋湿了茶叶,在罐头外又裹了一层油纸,再放进一个特制的竹

蔑编的小拎筐里,递到周存伯手上。尔后又低声连连说道:“谢谢侬来看我。真的

老谢谢的。”

这一切都做得那么从容认真自然。周存伯没想到这么一个显赫一时的“内务总

管”待人居然如此周到细致谦和。颇为感触。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便握着经易门的

手,用力说道:“好。我们后会有期。”但同样让他未及意料的是,未等他这句话

的话音落地,一直显得十分谦谦温和的经易门,脸色一下板正起来,斩钉截铁地回

答道:“周先生,我两的交往,就到此为止,请侬以后不要再来了。我没有别的意

思,只是觉得,你我这样来往,无利于三先生目前的处境,也无利于他今后的发展……

不仅无利,恐怕还有大妨碍……”

“这……这是雪俦先生的意思……”居然让经易门来教育自己应如何忠诚地维

护谭宗三,这真叫周存伯一时间相当尴尬和不适,忙哼哼地解释。

“我明白。但……”经易门低下头去,沉吟了好大一会儿(似乎是在寻找更合

适贴切的词语)才说道,“但,现在在谭家当家的是三先生。谭家今后的希望也全

在三先生身上。这一点,存伯兄一定比我更清楚。侬讲呢?”

周存伯还能“讲”什么?

走出楼门,经易门已经为他叫好了出租车。回到豫丰别墅。下车时,他不想再

要那包茶叶了,便把它留在了车座上。却被司机发现。他掏钱拜托司机把它送还给

经易门。(做一个姿态给他看看!)未料想第二天上午,这位司机又受经易门之托

把它送了回来,并带回一张经易门亲笔写得极为工整的便笺。只见便笺上写道:

存伯兄:

弟昨晚颟顸乜,多有冒犯。但确无他意。

磊磊心迹,天地共鉴。

弟易门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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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周存伯回到豫丰别墅时,雨正落得紧密。整幢别墅里,只见秘书股的窗子

里还亮着灯,只有谭宗三一个人独自低头垂首门坐在偌大一个空房间里,还在等着

周存伯。除此以外,再不见其他人其他光亮。一路上,周存伯的心情相当复杂。甚

至可以说相当沮丧。没想到会在经易门那里碰了这样一个不硬不软的大钉子。没想

到事没办成,却偏偏让谭宗三洞察了自己的行踪。犯了这样一个大忌。等一会儿,

恐怕不管自己怎么辩解,都不能恢复谭宗三对自己的信任了。唯有供出谭雪俦。事

实上这次也是他在背后指使的嘛。但供出了谭雪俦,以后又怎么再面对这位“前当

家人”呢?或者就如经易门说的那样,只看现在在谭家当家的是谁,别的就先不去

顾他。但今天自己在“将之楚”楼里所见所闻所感受到的,又确确实实印证了这样

一个忧虑,如果要想在谭家门里把事情继续做下去、并真做出一点名堂,就不能不

顾忌至今仍占用着“将之楚”的那一大帮人,不能只“看现在的当家人是谁”。

是谁向谭宗三报告了那天经易门来找过他?又是谁暗中窥知了他今天晚上的行

踪,向谭宗三作了密报?到底是谁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陈实?大然?

鲰荛?还是自己的妻子?或……或什么?再没什么可“或”的了。要知道,除这些

最亲近的人以外,再无别人可能这么接近自己、并掌握着自己的行踪啊。周存伯真

是不敢再想下去。

谭家门里的事情真是太复杂了。一路上,他好几次叫车子停下。好几次想,算

了,不回豫丰了。不只是不敢面对谭宗三,也不想再遭受那样的“灵魂拷问”。他

想,就此离开谭宗三吧。出了这谭家门,哪里还找不到一碗饭吃吃?何必非要厕身

于这么一个充满是非祸福的漩涡中讨食?

是的。走,是容易的。他不欠谭家。倒是谭家欠了他。起码还有这个月的薪金

没拿。几十个日夜的忠诚。但就这么“不辞而别”地走了,甘心吗?在以往的十年

里,他也有过这样的“不辞而别”。但那都是因为当时的老板死活不放他走。舍不

得他走。他们好话说尽。条件给够。但他已经做厌了干腻了。他已经明白是怎么一

回事了。为了更新的向往,他必须果断摆脱。那时的“不辞而别”只是为了个摆脱。

而今次,却纯粹为了“逃避”。他就是不想逃避,才铸就了那样的“十年”。甚至

付出了一条胳膊的代价。(从山西的窄轨火车上掉下来,跌进道旁一挂恰好隆隆驰

过的马车身底下。被那重负的胶皮轮压断上肢的瞬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绝

望,至今想起来都还要出几身冷汗,打几个寒战。)好不容易回到上海,刚要以这

十年失去一条胳膊为起点,在上海再造自己的人生,坚信这后十年再不会是那前十

年,却定要以这样一次“逃避”为过渡?而且是从赫赫有名的谭家“逃”出,是从

已同样赫赫有名的“豫丰”逃出。可谓“众目睽睽”。这一逃,肯定逃一个身败名

裂,遐迩皆知。而且只要谭宗三在总商会的聚餐会上,稍许说那么两句不中听的话,

全上海任何一家有名的商家店家厂家,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聘录侬周存伯,从今以后,

侬就有可能被彻底封杀深埋在上海。

当然,也许谭宗三不会这样做。但,万一他想这么做、也真的这么做了,怎么

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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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豫丰别墅的大铁门门口,他还迟疑了好半天。雨,在进一步地落,甚至不

见稀小,同时击打出租车的黑壳子车顶,同时又假借风的威势,在车窗玻璃上形成

一扇扇带响动的水幕,模糊了路灯下那不多几件尚可辨认的景物。后来他看到别墅

里那个唯一亮着的窗户。(藕荷色的?用五十倍水稀释龙胆紫后形成的那种色调?)

他知道就在那个窗口里,谭宗三在等他。他忽然又隐隐地躁动起来,就像是一艘平

底木船驶近了正发生严重回流的航道,又好像一瓢冷水突然浇在通红的铁板上。哦,

谭宗三。是的。一切差错的根源就出在这个谭宗三身上。就是要走,也要让他知道

我周存伯到底为啥才走的。应该当面去跟他讲讲清楚。谭宗三,如果侬还是十年前

我们分手时的那个“谭宗三”,我今天怎么可能再把自己的希望分散寄托到那个

“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更不可能背着侬去找那个“经易门”。侬三十三岁。侬

年富力强。侬应该有足够的热情足够的想象力足够的毅力去策划去推动去制衡,也

应该有足够的恨去对付侬必须恨的人。侬甚至可以去制造部分“野心”,它会使我

们整个计划中所有的步骤都包含一种(并闪现出一种)必要的灵气和光彩。但正是

侬,使我们失望。侬缺乏应有的这一切素质。侬甚至只敢偷吻一个姑娘的鞋子。侬

把我们召集到侬树起的“豫丰”这面大旗下,难道只是为了撤换一个“经易门”,

只是为了尽快帮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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