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力行为必须得到制止。”
凯西说:“我是单身。”
“我知道,我知道,”女化妆师说,“男人们凭借的就是你们的沉默。我自己的丈夫,天啊,他不愿到心理医生那儿去。我最后带着孩子们走了。”
凯西说:“你不理解。”
“我理解,当这种暴力行为在持续的时候,你以为你拿它毫无办法。这是一种消沉,一种绝望的想法,”女化妆师说,“可是或迟或早,我们都会面对真相。”
马龙走过来。“马蒂告诉你了吗?我们主要拍的是这次事故,他也许就从这个开始。但他可能会提到与中国的那笔生意和工会的事。别着急,慢慢来。他要是从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你也不用担心。他就是这种风格。”
“看上去很好,”女化妆师说着又开始做脖子的另一边。凯西的脑袋又朝右转。一个男人走过来说:“女士,我可以把这个给你吗?”他把一个塑料盒子塞到她手里,盒子后头拖出一根线。
“这是什么?”凯西说。
“请朝右看,”女化妆师说,“这是无线话筒。我等会儿帮你弄它。”
她的手机放在地板上椅子旁边的手提包里,这时候响了起来。
“把它关掉!”什么人在喊。
凯西伸手取出手机,把它打开。“这是我的。”
“噢,对不起。”
她把电话凑到耳朵跟前。约翰·马德说:“你拿到爱琳给你的文件夹了吗?”
“拿到了。”
“你看过了吗?”
“还没有。”她说。
“把你的下巴稍微抬高一点。”女化妆师说。
马德在电话上说:“文件夹里是我们谈过的所有的文件。反向推力装置整流罩零件报告,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头。”
“啊哈……行……”
“我只想确定一下你都准备好了。”
“我都准备好了。”她说。
“好的,我们全指望你了。”
她关上手机,把电源关掉。
“下巴抬高,”女化妆师说,“真听话。”
化妆完毕后,凯西站起身。女化妆师用一把小刷子在她肩膀上刷了刷,又在她头发上喷了点定型发胶。然后她领着凯西进了盥洗室,教她如何把无线话筒的细线从衣裙底下穿过,经过胸罩,别在西服的翻领上。电线又绕回到她的衬衫下,再连到无线盒子上。女化妆师把盒子挂到凯西裙子的腰带上,然后打开电源开关。
“记住,”她说,“从现在起,你就和机器连上了。你不管说什么,他们都能听见。”
“好的。”凯西说着把衣服整理一下。她觉得盒子顶在她的腰上,细电线碰着她前胸的皮肤。她感到硌得慌,很不自在。
女化妆师拉着她的胳膊时,领她回到作战室。凯西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古罗马的角斗士正给带进角斗场。
作战室里,拍摄灯亮得晃眼。房间很热。她被领到桌边的座位,一路上不断有人提醒她别碰到摄像机电缆,有人帮她坐了下来。她身后有两台摄像机,还有两台摄像机正对着她。她背后的摄像师请她把椅子往右移动一英寸。她照着做了。一个男人走过来,调整一下她话筒别的位置,因为他说有织物摩擦的噪声。
在对面,瑞尔登正自己动手把话筒别上,不须烦劳旁人,一边和摄像师在闲聊。然后他很轻松地往椅子里坐下去。他看上去很放松,很随意。他面对凯西,朝她微笑。
“没什么可担忧的,”他说,“小事一桩。”
马龙说:“我们开始吧,伙计们,他们两人已经就位了。这儿太热了。”
“一号摄像机准备好了。”
“二号摄像机准备好了。”
“音响好了。”
“把灯光打开。”马龙说。
凯西原以为拍摄用的灯光已经打开,可是刹那间,新的强光火辣辣地照下来,从四面八方直照到她身上。她感到自己正身处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子里。
“检查摄像机。”马龙说。
“很好。”
“我们很好。”
“好的,”马龙说,“开始走带。”
采访开始了。
作战室下午2时33分
马蒂·瑞尔登直视她的双眼,笑着指了指这间屋子。“那么,一切就是在这儿发生的。”
凯西点点头。
“这就是诺顿公司的专家们碰头分析飞行事故的地方。”
“是的。”
“你是小组成员?”
“是的。”
“在公司五年了。”
“是的。”
“他们把这间屋子称为作战室,是吗?”
“有些人这样叫它,是的。”
她顿了顿。她想不起用任何方式来描述这个房间里发生过的种种争论和突然爆发的怒火,那是每次为想澄清飞机事故的疑云而努力时都会发生的混乱场面。她什么也不说,以免让他搞断章取义的花招。
她说:“这只是个绰号吧。”
“作战室,”瑞尔登说,“地图、图表、作战计划、压力、困扰、处于围攻之下的紧张局势。你的公司,诺顿飞机公司此刻正处在被围攻的境地,不错吧?”
“我不能肯定你指的是什么。”凯西说。
瑞尔登两道浓眉向上挑起。“欧联航,就是欧洲联合航空局,正拒绝向你们的一种飞机,就是N—22型飞机颁发许可证,因为他们说这种飞机不安全。”
“事实上,这种飞机已经取得了许可证,但——”
“你们快要向中国出售50架N—22型飞机了,但现在中国人据说也对这种飞机的安全性表示了担忧。”
她对这种旁敲侧击并不想发火。她正全神贯注在瑞尔登身上,房间里的其他一切似乎都渐渐消失了。
她说:“我不知道任何中国人担忧的事。”
“但是你知道,”瑞尔登说,“这些对安全性担忧的背景。本周早些时候发生过一次严重的事故,和一架N—22型飞机有关。”
“是的。”
“太平洋公司的545号航班。飞行途中,在太平洋上空发生事故。”
“是的。”
“3人死亡。多少人受伤?”
“我想是56人。”她说。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说,这听起来都很可怕。
“56人受伤,”瑞尔登吟诵般地说,“断脖子断腿。剧烈震荡。脑损伤。两个人终身瘫痪……”
瑞尔登声音渐渐变轻,看着她。
他没问问题。她就什么也不说。她在灯光照射的热气中等待着。
“你对此有何想法?”
“我认为诺顿公司上上下下都对航空安全极为关注。就是我们为什么在飞机试验时能达到三倍设计寿命的原因——”
“极为关注。你认为这是一种恰当的反应吗?”
凯西犹豫一下。他在说什么?“我很抱歉,”她说,“我恐怕自己没听明白——”
“公司难道没有责任建造安全的飞机吗?”
“当然有,而且我们也造出了安全的飞机。”
“不是每个人都同意你说的话,”瑞尔登讲,“欧联航就不同意。中国人可能也不会同意……公司难道没有责任对它已了解的不安全的飞机进行设计上的改进吗?”
“你指什么?”
“我指的是,”瑞尔登说,“发生在545航班上的事以前在别处就发生过。发生过好多次。在别的N—22型飞机上。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不是。”凯西说。
“不是?”瑞尔登的两条眉毛高高地挑起来。
“不是。”凯西毫不含糊地说。她心里想,这是个机会,她可以从悬崖上就势走下来。
“这是第一次吗?”
“是的。”
“那好,”瑞尔登说,“也许你能解释一下这张单子。”他找出一张纸,拿在手里。她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自从1992年N—22型飞机进入市场以来所发生过的前缘缝翼事故清单。八次事件。八次不同事件。太平洋公司的是第九次。”
“这并不准确。”
“好吧,那就跟我说说为什么不。”
凯西尽可能简短地把适航性指令是如何发生的讲解了一遍。她解释了为什么给N—22飞机发过这种指令,以及1992年以后,国内航空公司没有再发生这种事件的原因。
瑞尔登继续眉毛高挑地听着,就好像他以前从没听说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事似的。
“那让我看看我听明白没有,”他说,“依你的意思,公司是按章办事的啰。是通过发布适航指令来要求对故障进行修理的。”
“不是,”凯西说,“公司已经解决了这个故障。”
“是吗?我们倒是听说前缘缝翼打开是545航班乘客死亡的原因呀。”
“这并不正确。”她现在正在走钢丝,必须小心仔细地讲究技巧,她明白这一点。如果他刚才问她的是,前缘缝翼打开了吗?那她就难办了。她大气不敢出地等待着他下一个问题。
瑞尔登说:“告诉我们前缘缝翼打开的人都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