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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那个女孩竟然也脚下一错,一道冷光一闪而过,借着冷光掩行急闪而走。
变生肘腋,聂风与步惊云还未明白他此番话,忽听得周遭传来“隆隆”巨响。
“啊,这是……”
聂风异常震惊地低叫。
他来不及说出这是什么,也即时知道了这是什么声音,因为整座庙宇霍地发生一阵地动山摇,像是给一根千斤铁柱一下一下地重重撞击!
步惊云、聂风、断浪几科在同一时间向庙内回望,赫见一股凛然天威冲门而进,“碰”然一声撼天巨响,当场把整座庙门撞至支离破碎,更直向三人汹涌卷去!
危!危!危!一言方落,其信立见!
夹杂风雷之声,一道裂岸惊涛奔腾而至!
小小庙宇,怎挡天威?只是眨眼之间,这小小的庙,就要被来势汹汹的洪水冲毁至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步惊云、聂风、断浪犹在庙内,庙中又无其余出路,三人顿成中之鳖,只有庙顶才是唯一逃生之路。
然而洪水来势汹涌无匹,不独冲破庙门,还同时从外撞裂庙之四壁。庙壁遂再也抵挡不住在外的洪水,当场全告崩塌,“哗啦”一声,洪水立从四方八面涌入,席卷而至!
而本来是唯一生路的庙顶此时竟然破成碎片,大量洪水挟着庙顶碎片,俨如天塌般向三人重重压下来!
“哇!这次当真是大难临头啊!”
断浪惊嚷,一身粗浅武艺却是毫无帮助,依旧惊慌失措。
生死存亡间,步惊云与聂风互望一眼,双方均知必须联手方能脱险。
就在五方洪水已侵近他们方圆刹那,却竟是猛然像是被一只只无形之手硬是迫开。
同时,那如同天塌一般罩下来的庙顶,也像是被一只巨手用力打破一般破开一个足以通过数人的大洞。
“啊?”
正蓄势待发的聂风和步惊云不由一愣。
“跳!”
骤然一声清冷喝声,三人不及辨认是谁声音,便是纵身向上一跃。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整座庙顿遭洪水轰个支离破碎,瞬间沉没于怒涛中。
就在庙内一些碎木梁浮上水面之际,三人才飘然落到这些木梁之上。
“又是……她?”
眺目望去,一个小小的黑影在水面上,如同传说中的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一般踏水而行,身法之快,比那洪浪还要快上几分,乍一看竟似是驾浪而行。
但见青衣江畔江水滔滔,水涨潮高,滚滚浪花宛如一条万里巨龙般汹涌腾动,像要把世间万人万物吞噬于其龙口之内,凶恶已极。
这条巨龙,想必是岷江、青衣江与大渡河一带洪水为患所致,所未料到洪水毫无先兆,突如其来,相信岷江彼岸早已沦为泽国,不少平民惨遭殃及。
想不到适才那个神秘庙祝所言非虚,乐山这带果真如言出现大难,但那个庙祝在这片洪流中已不知所踪。
“糟——乐阳村!”
疑惑地看着女孩急急飞奔的方向,聂风忽然惊呼。
洪流纵猛,但此时涌至乐阳村口,一时间也未能再行侵前。
盖因乐阳村本位于一地势较高挺之平原,而村内与村口亦足有半里之遥,故一时三刻之间,洪水仍未能祸及乐阳村。
不过瞧洪水蔓延之势如此急速,相信不消半个时辰,届时水位暴升,便会把整个乐阳村吞没,彻底毁灭!
“糟!这次洪水猛如千斤,若再如此下去,乐阳村内所有人势必死个精光,我们决不能够坐视。”
聂风不由得急道,同时纵身就欲前往救人。
“风,那班村民如此横蛮无理,我们其实也自身难保,犯不着……”
“浪,话不应如此说!他们纵有千般不是,毕竟也是神州一脉,血浓于水,我们一定要赶去通知他们!”
聂风凛然截断断浪的话头说道。
断浪但听聂风语气居然罕有的凝重,也自知出言轻率,即时垂首噤声。
“云师兄,救人要紧,希望你别再介怀他们对你所干的事,不记前嫌,与我一起助他们一臂之力,如何?”
聂风转脸问步惊云道。
他满腔热切,步惊云却不置可否。聂风见他默无反应,颇觉失望,暗思:世上难道真的没有胸襟宽容、磊落的人?
“既然云师兄执意若此,我惟有自己去了。”
不及逗留,聂风失望之余,却也知道时不我待,展身抄水,足踏风神,驾起「捕风捉影」的身法,化作一道惊鸿闪电,急追而去。
“风,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难得断浪也深明大义,紧追其后。不过他轻功底子远较聂风逊色,只好一边借助浮在水面那些较为粗大的木碎,一边跳跃而前。
不及十步,一不留神,便失足误堕水中。就在此是一人突从后抓着他,把他拉出水面,再顺势与他一起腾身而起俨如奔雷般向乐阳村驰去。
飞驰之间,断浪微侧小脸回望,欲看身后的到底是谁,一瞥之下不由得异常惊异。
这个人竟然是步惊云!
聂风言语磊落之间,竟连这是苍生如草芥的死神,那只为仇恨而流的冰冷鲜血,也为之沸腾吗?
虽然时近黄昏,乐阳村市集内依旧一片车水马龙,满布摆卖的摊挡。许多妇女犹在忙着买菜弄饭,但见她们有些背着幼儿,有些手牵稚子,买的买,卖的卖,仍不知大祸临头。
“逃!”
倏地,一条小身影恍如天神般从天而降,落在市集最挤之处。
市集内虽是异常喧哗,这叫声也并非响亮,但是却清冽异常,众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单市集内的人,全村村民也同时听见了。
乐阳村仅是一条小村,只得数十户人居于市集附近,人数并未逾百,如此一嚷,即使身在屋内的村民,也不禁要探首窗外看个究竟。
霎时之间,所有好奇、怀疑、讪笑的目光尽移往那个落在市集中心的小身影上。
“我是乐阳村的村长,小鬼!你是谁家的野孩子?刚才胡叫什么?”
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汉子排众而出,很是趾高气昂地对着小小的身影说道。
“洪水,马上来了,还不逃?”
无视了村长的无力,女孩冷冷地说道。
此语一出,场中妇孺登时涌起一阵恐慌,当中更有不少人在惊呼:“啊!洪水来了!那……我们怎么办?村长,我们该怎么办?”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那村长见仅是一个小孩说话已令人心惶惶,不由得铁青着脸,喝:“大家冷静点!让我先问个清楚明白!”随即瞪着女孩喝问:“既然乐山一带有洪水泛滥成灾,那为何本县的官府并未知会我们?”
“来得太快。”
女孩对于这村长神色俱厉的喝问视若无睹,只是环首四顾,却见没有一人逃走。
“快,往高地。”
女孩再次开口劝道。
“哦?是吗?”
那村长赘肉横生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猜疑之色。
“那,我问你,小鬼!你并非本村村民,你又为何可以来得及通知我们?你到底是谁?”
“……你不信?”
女孩回过头来,似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村长的眼睛说道。
“生死,你敢玩笑?”
女孩的话语,一时之间让原本被村长这番言论说得有些猜疑的众村民又不由得一阵议论纷纷。
“不用再说了!我认得她!”
众人尽皆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妇人正搀扶着一粗壮汉子从屋内蹒跚步出。
却是那时被苏夜扯住手,然后被步惊云一掌拍出去重伤昏死的老李和他那蛮横泼辣的妻子。
“彪嫂,是你?”
众村民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呼,显见她在村中的地位不轻。
“我认得这小鬼!她是个妖怪,昨日还和一个魔头把老李毒打一顿,后来还不知施了什么妖法要害我们,所幸的是我们福大命大把她吓跑了,想必是这小妖精含恨于心,便来这造谣生事,妖言惑众……”
“你们快逃!”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疾呼,聂风到了!
“就是他!他是昨天那个魔头的师弟!恐怕那个魔头也快要来了!”
彪嫂见状,反而不惊,倒像是早已料到一般一指聂风叫道。
聂风不由一愣,他还才刚刚赶到,却遭这无妄的诬陷之灾。
“是呀!我也认得他了!这小鬼确是那个魔头的师弟,那个魔头使人一看即不寒而栗,可怕得很!”
“不错!今回这魔头派这小妖怪和他的师弟前来胡言乱语,不知有何企图?”
“会……是对本村不利?”
“不会吧?我看他们也只是闹着玩的!”
众说纷纭,但是都离不开「魔头」和「妖怪」,而且说来说去,只有两个字。
不信。
他们不信。
眼见众人水浸眼眉,依旧不知好歹,愚昧无知,聂风心中一阵失笑之余,亦感不知所措。
“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