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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世达赖喇叭仓央嘉措-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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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不懂,人家说:宰杀牲畜的人最低贱,不准和人同坐,不准使用别人的东西。”
“我不管!有人说‘肉和骨头上不能洒稀饭’,我就要在肉和骨头上洒稀饭!我就要和屠宰人交朋友!没有人宰羊,人吃?肉的时候怎么办呢?不是和狼一样了吗?”
刚祖笑了,张开两臂说:“好!我们永远是朋友!”
“永远!”阿旺嘉措也张开了两臂。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摇着,蹦着,摔倒了,在柔软的草地上打起滚来。小牛犊迷惑地望着他们,撒了个欢儿,跳向母牛的身边。
两人坐在地上喘息了一阵。阿旺嘉措望着天空中双双飞舞的不知名的小鸟说:“刚祖,我给你背一首歌吧,算是我对你发的誓,好吗?”
“太好了!我要牢牢地记住它。”刚祖眨眨眼,十分认真地听着。
阿旺嘉措朗诵道:
我们永在一起,
亲亲爱爱?相依,
要像洁白的哈达,
经纬密织不离。
“不对。”刚祖说。
“对!”阿旺嘉措不服地辩驳。
“错了。”
“一字不错!”
“不是句子背错了,是……”刚祖把嘴凑近阿旺嘉措的耳朵,带有几分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这是男人给女人唱的。”
“……”
就在这一年,阿旺嘉措的阿爸,由于自小劳累过度,开始经常地吐血了。吃过寺院里讨来的香灰,喝过供奉在佛前的圣水,总不见有一点好转。扎西丹增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照样里里外外地干活,只把几头牛交给了儿子去放。咳嗽,盗汗,发烧,胸闷,石头压身一般的疲惫……越来越频繁地向他围攻着。他还是经常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尽可能更多地说笑。次旺拉姆也只在暗中偷偷地流泪。他们都不愿把悲伤传染给对方,更不愿去刺痛天真活泼而又懂事过早的儿子。但它像一根绷得太紧的绳子,终于快要断了。

扎西丹增把沉重的头靠在墙上,吃力地呼吸着,含情地端详着年轻美丽的妻子,竭力在心中搜索还需要说的话。他的思路像远山的云雾,模糊而迷乱,妻子的容貌却像眼前的明月,清晰而妩媚。他认识她快十年了,老了一点儿吗?不,她是长大了。他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次旺拉姆的情景……一个少女,穿着翠绿的上衣,站在翠绿的柳林里,低着头,在编织自己的小辫儿。远处,一个小姑娘喊着:“次旺拉姆,你来。”她没有回答,只是望了望喊她的小姑娘,摇了摇头,依旧?续编织着小辫儿。扎西丹增完全是偶然地、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现了她,同时也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仅仅看到她的侧面,他就震惊了!啊,那么美!她不是人,是妖精,是仙女,或者是什么法术变出来的。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最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但他此时此刻完全知道了,突然明白了,十分肯定了:就是她!就是她这个样子。这就是自己最喜欢的那种女子。她的一切,包括每一根头发,都好像是专门为自己生长的,她无论如何不应该、也不能归别的男子所有。扎西丹增那阵子不知为什么竟然变成了一个大胆的见面熟的人,上前搭话说:“你叫次旺拉姆?”少女转过身来,惊诧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歪着头,望着这陌生的男子,既不故作忸怩,也不假装羞涩。扎西丹增老实地回答说:“刚才我听见有人叫你。”少女的脸上立刻消失了疑惑的神色,径自走去了。扎西丹增没有机会自我介绍,整夜里懊悔不已。俗话说:山和山不相遇,人和人总相逢。第二天,他们又见面了。没有料到的是他竟会叫错了人家的名字,把次旺拉姆叫成了次旦拉姆,天知道是怎么搞的!他谦卑地请求原谅,对方毫不介意地说:“这没关系。”他还是长久地不肯原谅自己……以后的事,他的记忆当然也是非常深刻的,甜蜜的,?像是春夏的繁花,太多了,太艳了,失去了可数的层次。
……
他终于想起了要说的话。
“次旺拉姆,那个香客留下的钱,一个也不要动用,不管等到哪年哪月,一定归还原主。”
“嗯,我记住了,我一定……我们一定这样做。”次旺拉姆忍住泪水,点着头。
“这总是我的一块心病啊……去印度朝佛,三年也该回来了……不,不是赃银,那就会有人来追捕、查找……不,不是布施,那就该献到寺院里去……”
“他也许是个黄教喇嘛吧?自己不能娶妻,才特别喜欢咱们的这个孩子。”
“快去把孩子叫来!”扎西丹增觉得一大口血涌了上来,赶紧从怀里掏出厚纸板一样的氆氇手帕捂住了嘴。
次旺拉姆立刻朝村外飞跑。她一边跑着,一边听到有一个滚雷般的声音跟在她的脑后:你的丈夫,最爱你的人,你最爱的人,就要走了,远远地走了,永远地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她觉得自己不存在了,跑着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和她一样的女人。她可怜这个女人,害怕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定是发疯了……
她感到这女人又变成了她自己,是她自己拉住了儿子,并把儿子送到了丈夫的跟前。
扎西丹增挣扎着坐起来,抚着儿子的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阿爸没有给你?下……财富……记住……用珠宝装饰……自己,不如用知识……丰富……自……”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手抓住儿子,一手抓住妻子,突然,手一松,倒了下去,闭上了被美和丑填满了的眼睛。
次旺拉姆抱住他的双肩,摇啊,摇啊,又狠命地捶打他,像是要把一个睡得太熟的人捶醒。她相信丈夫还会有疼的感觉,还会醒来的。
阿旺嘉措没有看到阿爸再次醒来,阿妈却昏过去了。她的头伏在丈夫的胸前,像是双双入睡了。
阿旺嘉措觉得脚下的地塌陷了,房里的柱子倒了。他又觉得自己像一块石头,一下子从山顶跌落到深深的谷底,撞成了粉末。他号啕大哭,他从来还没有这样声嘶力竭地哭过。
那森一头撞进门来,跪在扎西丹增的身旁,撕扯着自己蓬乱的头发,用一种令人听来心肝碎裂的哭喊责备着死者:“你呀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替你去呀……”
扎西丹增在世的时候,如果说次旺拉姆的身上还有不少女儿性的话,现在她的身上就只有母性了。她在短短的时间里,从一个年轻的妻子变成了一个中年的母亲。她把对丈夫的爱全部加在了儿子的身上,使阿旺嘉措得到了双倍的慈祥。
阿旺嘉措也好像突然长大了许多,好像去什么地方学了几年回来,变得那样有思想,会猜测、体贴阿妈的心情。
他沉浸在母爱之海的最深处,像一条谁也不来侵害的小鱼。那浩瀚的、无私的海水,洗去了他失去阿?的伤痛。
几乎是每个夜晚,冬天在炉火边,夏天在星月下,他听阿妈讲各种故事和传说,听阿妈唱无穷无尽的民歌。那明快的语言,贴切的比喻,铿锵的节奏,使他着迷;那朴实、真诚、深厚的情思,使他感动。他知道,这些语言和感情的珍珠,不是阿妈自己创造的,而是千千万万的人在心中培植的,一代又一代在嘴上流传的,他们和阿妈是一样的,是一体的,无法区别,也用不着区别。阿妈唱的这些美妙的、有韵的诗句,在村里村外不是也经常响着吗?在游荡着牛羊的山坡上,在打青稞的枷声中,在拍阿嘎〔1〕的房顶上,在打土墙的工地上,在背石头的?民的行列里,在节日的坝子上……到处都飞翔着它们的旋律。对于民歌,他的记忆力像是钉在木头里的钉子;他的理解力像是投进了茶水的盐巴。他对它们像对阿妈一样亲,对家乡一样爱,对雪山一样敬仰。
又是三年过去了。阿旺嘉措长到了9岁。他干过的活儿像他得到的欢乐一样多,他得到的欢乐像他记下的诗歌一样多。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位年长的喇嘛,他的年龄、气度和谈吐,很快引起了人们的信任和尊敬。他宣称:遵照佛的旨意,要在错那宗的全境招收一批儿童进寺院学经,地点是波拉〔2〕山口的巴桑寺。在学经者的名单上,就有阿旺嘉措?
波拉在村子的北方,路程不算很远,只是一路上坡,风景也由秀美转为壮丽。人们经常提起那个有名的地方。阿旺嘉措对它也有过朦胧的向往。
这个消息无疑是重大的,而且来得突然。次旺拉姆的心绪很乱,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阿旺嘉措的心里也是寒暖交加。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吸引着他想去一个新的地方,看一些没有看见过的东西,接触一下另外的世界。即使是幸福的生活,太平稳了,老是一个样子,也有些乏味。但他又舍不得离开母亲,离开还保留着阿爸的影子和声音的小屋。还有常来找他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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