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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长方形金红色的锦盒,打开看时,里面是一尊女寿星和一把上面画着梅花的小巧精致的茶
壶,上面写着“冰心玉壶,黄笑音绘献”。这已经使我十分欢喜了。等到我把盒里的那尊女
寿星摆在我书桌时,在阳光下她简直是光彩照人,不可逼视!
她右手拄着上面挂着一只金葫芦和两摞画轴的一根龙头藤杖,左手捧着一只寿桃,盈颠
的白发上,束着一条绿色的镶着一块白玉的头箍,脑后髻上插着一根金簪和一条结花的红
带。她脸上充满了雍容慈祥的笑,两耳垂肩,穿着暗红色的长袖上衣和带纽扣的、有金花边
的绿背心。下面是束着红带的淡绿色带圆金花的裙子,裙子上还钉着两只金蝙蝠。下面是露
在裙下的红色高底鞋。
和这只金黄盒子同来是一封“中国民主建国会景德镇市委员会”的信:里面尽是些客气
的话,我也不好意思重抄!只录下重要的事实:
拜读了先生在今年第二期《随笔》上发表的《市场上买不到一尊女寿星》一文后……利
用工作之余,他翻阅了有关资料创制了一尊目前国内罕(“罕”当作“无”,冰心注)有的
女寿星瓷雕(我会成员许堂婆同志为瓷雕彩绘装饰),尽管作品设计还不尽本意,但凝聚着
他对老人无限崇敬的心情。在躬逢先生九秋华诞之际,以此祝愿老人童心常驻,健康长寿。
这尊女寿星现在就立在我的案头,面对着我,露出满脸的欢喜的笑!
我是我们中国几千年来第一个得到一尊女寿星的女性,1991年1月8日阳光满案之
晨我还有个请求,我们中国的雕塑工作者们,不但要雕塑瓷制的女寿星,还请木雕的、捏泥
人、面人的美术工作者们都可以来雕或捏一些大大小小的女寿星,供给全国人民庆贺女性寿
辰之用。同时,我们在亚、非、欧、美都有许多女朋友,若是把一尊女寿星送出国去做生日
贺礼,岂不是一件十分新奇、高贵的礼品吗!又及我感到了无上的幸福
一月四日上午民进中央三位干部:彭玲、郑芳龙、徐德骁给我送来一尊女寿星和一封
信。信是从中国民主建国会景德镇市委员会来的。里面有许多的溢美客气的话。我不好意思
多抄了,只将这尊女寿星的来历讲了一下:
拜读了先生在今年第二期《随笔》上发表的《市场上买不到一尊女寿星》一文后……利
用工作之余,他翻阅了有关资料,用传统工艺手法,特地为您设计,创作了一尊目前罕有的
女寿星瓷雕(我会成员许堂婆同志为瓷雕彩绘装饰)——但愿老人童心常驻,健康长寿。
这尊女寿星从锦盒里被捧了出来,立在我的书案上,在满案的阳光中,她是那样地光彩
照人,不可逼视!兹寄上相片两张,希望《民主》的读者们可以和我同饱眼福。
我是中国数千年来第一个得到了一尊女寿星的女性,我感到了无上的幸福!!1991
年1月10晨急就《周恩来风范词典》序
姚晶华副教授来要我为《周恩来风范词典》作序,她还略带些不安的神色说:“这都是
些‘非常的平常’的人写的”。
我激动了!
“人民总理爱人民,人民总理人民爱。”这两个歌谣式的句子,多少年来,传遍了中华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
亿万“非常的平常”的中国人民,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机会,亲近、瞻仰了周
恩来总理的风神、风骨、风仪……他们忍不住把他们心坎上永志不忘的伟大而平易的印象,
挥洒了出来,这便是这本《周恩来风范词典》的来历!1991年1月27日阳光满屋之晨
愿他睡得香甜安稳——悼念井上靖先生
于昨天午后十时逝世了!
这是一声惊雷!我请人代我发了唁电。
我和井上先生有一段很深的文字姻缘。1982年,井上先生屡次到中国的西域,如河
西走廊、塔克拉玛干、敦煌、凉州、甘州,寻觅那些埋没于茫茫黄沙之下的古迹。他在《西
域小说选》里写道:“只有在倾注了青年时期的心血的小说的舞台上,我才能睡得如此香
甜、安稳。”
中央民族学院的两位教师,把《井上靖西域小说选》译成中文,让我作序。我的序中提
到,从六十年代初期起,我们频繁地来往,有的是在东京的他的府上,有的是在北京的我的
家中。这重叠的画面上,有许多人物,许多情景……特别是井上先生每次从中国的西北回到
北京,就热情洋溢地告诉我他的旅游见闻的一切,亲切熟识,如数家珍!
我感谢井上靖先生,他使我更加体会到我们国土之辽阔,我国历史之悠久,我国文化之
优美。
他是中国人最好的朋友。
他在中日文化之间,架起了一座美丽的虹桥。我向他致敬!
现在我在北京家里为他默哀,祝愿他在自己的国土上,也和在中国西域的茫茫黄沙中一
样睡得香甜安稳!1991年2月6日之晨致王蒙①
王蒙:
您写的《雨在义山》收到并拜读过了。这几天来拜年的人特多,赶早起写几个字。说实
话我不喜欢雨,我爱阳光、爱雪(记得毛泽东说他爱三李:李白、李贺、李义山)。您有这
闲工夫看诗,可怜我这老人,连看诗的工夫都很难得。有工夫来坐坐,我有许多话想说。
吴青他们都问您好,瑞芳好,祝新春万吉!冰心二·九·晨一九九一
①王蒙,作家,河北南皮人,1934年生于北京。1953年开始创作《青春万
岁》;1956年发表《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60年代到新疆,1979年回北京,相
继任《人民文学》主编,文化部部长。这一时期创作了大量的小说、散文、诗歌、杂文、评
论。主要有长篇小说《活动变人形》、中、短篇小说《布礼》、《蝴蝶》、《相见时难》、
《悠悠寸草心》、《春之声》、《高原的风》;长篇散文《访苏心潮》等。
关于男人(之十一)十三悼念孙立人将军
孙立人将军是吴文藻的清华留美预备学校的同班同学。
我们是1923年8月17日同乘美国游船杰克逊号到美国去的,但那时我并不认识
他。
我们的相熟,是在四十年代初期1942—1944年之间。那时我们在重庆,他在滇
缅抗日前线屡立奇功,特别是在英国军队节节败退之后,孙立人“以不满一千的兵力,击败
十倍于我的敌人,救出十倍于我的友军”,在世界上振起中国军人的勇敢气魄!
孙立人常常要来重庆述职。(所谓之述职,就是向蒋介石解说“同胞”们对他的诬告。
他不是“天子门生”,不是“黄埔系”,总受人家的排挤!)在此期间,他就来找清华同学
谈心,文藻曾把他带回歌乐山寓所,这时我才得见孙将军的风采。在谈到他在滇缅路上的战
绩时,真是谈笑风生,神采奕奕!他使我们感到骄傲!
6月,当他调任台湾总统府参军长时,因一名部属准备发动兵变而被罢黜、被看管。同
年10月,孙立人将军被台湾政府免去职务,软禁了33年,直到1988年蒋经国去世
后,才由台湾监察院公布调查案,孙立人将军才获得自由,这时他已是88岁的憔悴老人
了!
1990年3月,我曾通过台湾的许迪教授给孙立人去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回大陆一
行,不几天就得到孙将军的复函:婉莹嫂夫人大鉴
许迪先生来舍朗读手书其于立人尤殷殷垂注闻之至为感篆回忆同舟东渡转瞬遂近七十年
昔日少年俱各衰迈而文藻兄且已下世人事无常真不可把玩也立人两三年来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虽行动尚不需人扶持而步履迟缓不复轻快有时脑内空空思维难以集中比来除定时赴医院作复
健运动外甚少出门矣故人天末何时能一造访畅话平昔殆未可必然亦终期所愿之得偿也言不尽
意诸维珍卫顺候一九九○,五,十五
去年,在我的九十生日(10月5日)又得到他的贺电:寿比南山弟孙立人拜贺
不料过了一个半月,有一位年轻朋友给我寄来一张香港《明报》的剪报,上面载“因兵
变案软禁三十三年,抗日名将孙立人病逝”。记者写的“昨日”是11月21日!
屡次替孙将军和我之间传递信息和相片等等的台湾许迪教授,前些日子又给我来信说:
“孙立人将军的丧礼确是倍极哀荣,自动前往吊唁者一万余人,今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