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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语可以促进世界各国的文化交流和了解。在《文学和一般艺术的关系怎样》中,蔡先生推
文学为一般艺术的总代表,这更是我终身服膺的。
五四运动时期,蔡先生为营救被捕学生,奔走呼号,愤而辞去北京大学校长的职务。我
看到报纸上蔡先生的短短的辞职宣言,有“民亦劳止,汔可小休”之句,可见先生当时是心
力交瘁了!
我是蔡先生的崇拜者,在“蔡元培研究会”成立之际,我虽然对蔡先生的思想和主张没
有甚深的研究,近来又因年老体弱,眼睛生了白内障,看书写字都有困难。但读了高平叔同
志所编《蔡元培语言及文学论著》一书,我感到我还得尽我所知,写出一点,因为这是我的
荣幸!
关于男人(之八)
十一位最可爱可佩的作家这位作家就是巴金。
为什么我把可爱放在可佩的前头?因为我爱他就像爱我自己的亲弟弟们一样——我的孩
子们都叫他巴金舅舅——虽然我的弟弟们在学问和才华上都远远地比不上他。
我在《关于男人》这本书里、《他还在不停地写作》一文里,已经讲过我们相识的开
始,那时他给我的印象是腼腆而带些忧郁和沉默。但是彼此熟识而知心的时候,他就比谁都
健谈!我们有过好几次同在一次对外友好访问团的经历,最后一次就是一九八○年到日本的
访问,他的女儿小林和我的小女儿吴青都跟我们去了。在一个没有活动节目的晚上,小林、
吴青和一些年轻的团员们都去东京街上游逛。招待所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记得那晚上在客
厅里,他滔滔不绝地和我谈到午夜,我忘了他谈的什么,是他的身世遭遇?还是中日友好?
总之,到夜里十二点,那些年轻人还没有回来,我就催他说:“巴金,我困了,时间不早
了,你这几天也很累,该休息了。”他才回屋去睡觉。
就在这一年的九月,我得了脑血栓后又摔折了右腿,从此闭门不出。我一直住在北京,
他住在上海,见面时很少,但我们的通信不断。我把他的来信另外放在一个深蓝色的铁盒子
里,将来也和我的一些有上下款的书画,都送给他创办的“中国现代文学馆”。
他的可佩——我不用“可敬”字样,因为“敬”字似乎太客气了——之处,就是他为人
的“真诚”。文藻曾对我说过:
“巴金真是一个真诚的朋友。”他对我们十分关心,我最记得四十年代初期在重庆,我
因需要稿费,用“男士”的笔名写的那本《关于女人》的书,巴金知道我们那时的贫困,就
把这本书从剥削作家的“天地出版社”拿出来,交给了上海的“开明书店”,每期再版时,
我都得到稿费。
文藻和我又都认为他最可佩服之处,就是他对恋爱和婚姻的态度上的严肃和专一。我们
的朋友里有不少文艺界的人,其中有些人都很“风流”,对于钦慕他们的女读者,常常表示
了很随便和不严肃的态度和行为。巴金就不这样,他对萧珊的爱情是严肃、真挚而专一的,
这是他最可佩处之一。
至于他的著作之多,之好,就不用我来多说了,这是海内外的读者都会谈得很多的。
总之,他是一个爱人类,爱国家,爱人民,一生追求光明的人,不是为写作而写作的作
家。
他近来身体也不太好,来信中说过好几次他要“搁笔”了,但是我不能相信!
我自己倒是好像要搁笔了,近来我承认我“老了”,身上添了许多疾病,近日眼睛里又
有了白内障,看书写字都很困难,虽然我周围的人,儿女、大夫和朋友们都百般地照顾我,
我还是要趁在我搁笔之前,写出我对巴金老弟的“爱”与“佩”。
为着人类、国家和人民的“光明”,我祝他健康长寿!1989年1月26日阳光满案
之晨致王一地
一地同志:
信同那本俄文书①(可惜我看不懂)已拜领,十分感谢。
我近来得了白内障,写字看书都有困难,长寿而不健康,也没有法子。祝你合家安吉
冰心一,廿七,一九八九①苏联《儿童文学》“中国专号”1988年6月号。冰心的
《中国的儿童文学》一文,发表于该刊。《关于女人》台湾版自序
丹扉女士要在台湾出版我的那本以“男士”为笔名写的《关于女人》。但是那本书实在
太薄了,只好将我几十年来写的有关于女人的文章来凑数。希望台湾的读者们能够欣赏数居
炎黄子孙一半的中国女人是多么可敬可爱!
冰心1989年1月30日于北京纪念老舍九十诞辰
老舍,您是地道的北京旗人,我只能称呼您“您”。
您是我们在重庆期间最亲密的朋友。
您是我们的朋友中最受孩子们欢迎的“舒伯伯”。
您是文藻把孩子们从您身边拽开,和他一同吃几口闷酒,一同发牢骚的唯一的朋友。
您是一九五一年我从日本回国时,和丁玲一同介绍我参加中国作家协会的人。
您逝世的消息,是我的大女儿吴冰从兰州大学写信到“牛棚”里告诉我的。她说:
“娘,您知道么?舒伯伯逝世了!”
我想说“您安息吧”,但您不会安息,您永远是激荡于天地间的一股正气!一九八
九.二.二报》1989年2月13日。)寄给台湾笔会的文友们
旧历新年快来到了!
这是我们中国几千年来最热闹的、传统的家族大团圆的节日。
脆响的爆竹的声音,使我痛苦地想到:一个完整的中国,为什么被人为地分成两边?把
我们十二亿骨肉同胞,弄得如此隔膜?如此生分?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日子,不能再延长下去了!
我们海峡两岸的文艺工作者,永远是行进在人生大道上的十二亿同胞们的吹鼓手和啦啦
队。
让我们在海岸两边一同拿起手中的如椽大笔,写出真挚深刻的文艺作品,来提醒和引导
海峡两岸的十二亿同胞一同伸出爱国热情的双手,愈伸愈长,愈伸愈近,直到把九百六十万
平方公里河山连成一片。一九八九二月三日在巴黎的一百天
我在《关于男人》那本书里《我的老伴》一文中,写过:
“在一九三五年到一九三六年,文藻休假期间,我同他在欧美转了一周……他到处寻师
访友……为几个优秀学生联系从师入学的问题。到了法国,他又要回到英国的牛津和剑桥学
习‘导师制’,我却自己在巴黎度过了悠闲的一百天!”
我在《关于女人》一书中,《我的房东》一文里提到了一些我在巴黎生活的一部分,却
没有讲到我在巴黎的真实生活。
那时,每天一清早,在女仆玛利亚替我收拾屋子的时候,我不吃早点,只带一块巧克
力,走到罗浮宫,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看宫里大圆花坛里栽的红、黄、白、紫四色分明的郁金
香,朵朵花上都挂着闪闪发光的露珠。
上午或下午都有那时在巴黎学美术的王、陈两位中国女大学生,来陪我谈天说地,可惜
她们的名字都忘记了。回国后,“七·七事变”就起来了,我们也没有通过信。
到了黄昏,我就独自去到附近的“香泽丽榭”大街两旁的咖啡座上,啜着咖啡,看着街
上来来往往的法国女人。法国的女人真俏!这俏就俏在她们的衣着打扮上。她们的衣、鞋、
帽子一般都是同一色调。那年时兴的是豆青和淡红色,看着她们穿着浅青或浅红的称身的连
衣裙,戴着和衣服同色的帽子,帽子上缀着同色的花,年纪十分轻的就不施粉脂,自然也焕
发出容光。年轻大点的也不浓妆而是淡抹,这和我走过的日本、美国、英国以及后来走过的
德国、俄国的女人都不相同,法国女人那种俏美的淡妆,使人看了眼睛和心都觉得舒服!
王、陈二位女士还曾带我去过一个专卖妇女大衣的叫做“春天”的商店。一排排的衣架
上,挂着有上千件的女大衣,式样也件件不同,颜色却都是黑的。
这段生活,可以说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回忆!1989年2月4日清晨致巴金
巴金老弟:
听吴泰昌电话中说,你又摔了一交,伤了腰,又进医院。
这次一定要好好休息,以后也不要不服老,身边一定要有人才行。像我一样(我走路靠
“助步器”)一举一动都有人扶持。
告诉你一件事,我已将你写在《关于男人》之中了(将载《中国作家》)!我从前写的
都是已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