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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极端,据说有许多被称为“衙内”的,整天在他们的大院里吃吃喝喝,听歌跳舞,反正他
们不愁将来没有吃饭的地方。难得的是像作者所称道“像当年的鲁迅、周恩来寻求‘救国之
道’一样”去创造、去开拓,“那怕我们追求的理想在我们这一代完不成,我们也愿为后代
作铺路石,我们的生命永远年轻,我永远是青年。”这是一篇正面说理的好文章。
黄素美的《有情世界》讲的是家人骨肉间的爱,以及引用“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的俗语,仿佛有一些“置身于庞大复杂的”台湾的“社会”里的一种畏怯的表示。“给别人
爱,别人才会对你产生情”,这话很天真,也有道理。
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把这篇序写得这么长。因为在我阅读这些文章的时候,我的心情,忽
然回到半个多世纪以前,我教大学一年级国文的时代。我对每一个“学生”,都有一种很深
的情感,我不知不觉地看得很细,也批得很多。这篇序拿起笔来一直写下去,没有起稿,希
望得到编辑的谅解!1987年5月25日中国的儿童文学
中国是个有五千年文化的古国,这个古国对儿童的教育特别重视,要儿童们全面健康地
发展。古代教育课目中的“礼、乐、射、御、书、数”和近代课目中的“德、智、体、美、
劳”的目的是一样的。
现在的新中国有十亿人口,居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而中国十亿人口中又有两亿七千万
的儿童,他们心理是否健康,胸襟是否阔大,和世界人类的未来有密切关系的。因此中国对
于儿童文学也特别重视。现在中国全国和各省份的作协中就有将近两千人从事儿童文学创
作。近年来文化艺术发展迅速。十年来共拍摄了儿童电影七十多部,获二十四次国际奖;全
国有儿童剧院二十多处,仅1986年中央电视台每周就制作了少儿节目三百三十分钟;全
国儿童刊物有一百九十多种,每月都有二百多万字的儿童文学作品问世。
我自己从来没有写过童话、儿童剧之类的文章,只有时给儿童们写些书信。但是从我写
《寄小读者》起,至今已有六十多年了,我每天几乎都得到一两封儿童的信,他们对我述说
他们的学习和课外活动,欢乐和苦恼……说的最多是他们的理想;他们想做怎样的人,他们
将来的国家是怎样的国家,他们将来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这样的国家和世界是他们立志要
建设的。他们的理想,总起来说,就是“世界和平,人类进步”这八个字:我深深地感到这
都是中国儿童文学作者所培养出来的成功之花。我更因为我国有这么多的以“世界和平,人
类进步”为自己将来努力的目的的两亿七千万的中国儿童而感到无限的自豪!1987年6
月1日儿童文学专号”。)记富奶奶——一个高尚的人
一九二九年六月初,我还在燕京大学教课,得了重感冒住在女校疗养所里。院里只有一
位美国女大夫和两位服务员。
大夫叫她们为舒妈和富妈(这大夫和服务员只照看轻病的人,一般较为严重复杂的病,
就送到协和医院去了)。这两位服务员都是满族,说的一口纯正的北京话。舒妈年纪大一
些,也世故一些,又爱说爱笑。富妈比较文静,说话轻声细语地。我总觉得她和舒妈不同,
每逢她在我身边,我的脑中总涌上“大人家举止端详”这一段词句。
有一天她忽然低声问我:“谢先生,您结婚后用人吗?我愿意给您帮忙。”我说:“那
太好了,就是我们家里就两个人,事情不多,而且人家已经给我们介绍一个厨师傅了(那时
在燕大教师家里的大师傅一般除做饭外,还兼管洗衣服、床单……收拾楼下的书房客厅等
等)。楼上我们卧室什么的,也没有什么重活……”她说:“我能给您做针线活。您新房子
里总得有窗帘、床单、桌布什么的,我可以先给您准备。”这方面我倒没想到。那时候燕大
指定给我们盖的小楼——燕南园60号,已快竣工了。我感冒好后,就和她到我们的新居,
量好了门窗的尺寸,楼下的客厅兼饭厅想用玫瑰色的窗帘,楼上的卧室用豆青色的,客房是
粉红色的(那种房子一般是两重帘子,外面是一层透明的白纱布,里面只是一道横的短帘和
两边长的窄窄的长帘,这里层的帘子是有颜色的)。我就买了这几色的苏州棉绸,交给了
她。那年的六月十五号,我同文藻结婚后,就南下省亲,我们到了上海和江阴的家,暑假之
前赶回上课时,富妈已经把这些窗帘都做好,而且还做了各间屋子里的床单,被单都用的是
白细布又用和窗帘一色的布缘了边,还“补”上一些小花,真是协调雅淡极了!我们把房子
布置好了以后,她每天就只来一个上午,帮我们收拾房间。到了一九三一年,我们的大儿子
吴平出世后,她就来帮我带孩子,住在我家里,做整天的活。那时文藻的母亲也来了,就住
在原来的客房。我每星期还有几堂课,身体也不太好,孩子的照顾,差不多全靠富奶奶了
(她比我大十岁,自从她到我们家工作,我们就都称她奶奶)。说起来她的身世也够凄凉
的,有人说她是满族松公爷的堂妹,家道中落,从九岁起就学做种种针线活,二十岁又嫁黄
志廷做续弦,黄志廷是清华学校校警,年岁比她大许多,她生了六个孩子,都早夭了,最后
一个女儿活下来了,起名叫秀琴,是她的宝贝。她出来工作,自己指“富”为姓。她有心脏
病,每星期必到燕大医院去取一次药水,但她还是把孩子的衣服(除毛衣外)全部揽了去。
她总把孩子打扮得十分雅气,衣领和袖子上总绣上些和毛衣的颜色协调的小花,那时燕大中
美同事的夫人们,都夸说我们孩子穿得比谁都整齐,其实都是富奶奶给他们打扮的。
一九三五年我的女儿吴冰出世了,也是她照应的,吴冰从小不“挑食”,长得很胖,富
奶奶对于女孩子的衣着更加注意,吴冰被推着车子出去,真是谁看谁爱。一九三六年,是文
藻的休假年(燕大的教授们是每七年休假一次),我们先到日本,又到美国代表燕大祝贺哈
佛大学建校三百周年,以后又到英国、意大利、法国等,文藻自己又回到英国的牛津和剑桥
大学,研究他们的导师制度,我那时正怀上了吴青,就在法国留下,在巴黎闲住了一百天。
那时文藻的母亲虽然也在北京,但两个孩子的一切,仍是全由富奶奶照管。一九三七年我们
从欧洲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北京便沦陷了。因为燕大算是美国教会办的,一时还没有受到
惊扰,我们就仍在燕大教学,一面等待十一月份吴青的出世,一面做去云南大学的准备。因
为富奶奶有心脏病,我怕云南高原的天气对她不宜,准备荐她到一位美国教授家里去工作。
他们家只老夫妇二人,工作很轻松,但富奶奶却说:“您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走,就不放心,
我送您到香港再回来吧。”等到了香港,我们才知道要去云南必须从安南的海防坐小火车进
入云南,这条路是难走的!富奶奶又坚持说:“您和先生两个人,绝对弄不了这三个孩子,
我还是跟您上云南吧。”我只得流着眼泪同意了。这一路的辛苦困顿,就不必说。亏得在路
过香港时,我的表兄刘放园一家也在香港避难,他们把一个很能干的大丫头——瑞雯交给了
我,说是:“瑞雯十八九岁了,我们不愿意在香港替她找人家,不如让你们带到内地给她找
吧。”路上有了瑞雯当然方便得多,富奶奶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两人处得十分融洽。到
了昆明,瑞雯便担任了厨师的职务,她从我的表嫂那里,学做的一手好福建菜,使我们和我
们的随北大、清华南迁的朋友们,大饱口福。
我们到了昆明,立刻想把富奶奶的丈夫黄志廷和女儿秀琴都接到后方来,免得她一家离
散。那时正好美国驻云南昆明的领事海勇(Seabold)和我们很友好,他们常说云南
工人的口音难懂,我说:“我给你们举荐一个北京人吧。”于是我们就设法请南下的朋友把
黄志廷带到了昆明,在美国领事馆工作。富奶奶的独女秀琴却自己要留在北京读完高中,在
一九四○年我们搬到重庆之后,她才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