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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动用。一九二六年我得了硕士学位,应聘到母校——燕京大学——任教,旅费是学校出
的。我一回到上海——那时放园表兄在上海通易信托公司任职——就把这百元美金,还给了
他。
放园表兄很有学问,会吟诗填词,写得一笔好字。母亲常常夸他天性淳厚。他十几岁
时,父母就相继逝世,他的弟妹甚至甥侄,都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自我开始写作,他就一
直和我通讯,我在美期间,有一次得他的信,说:“前日到京,见到姑母,她深以你的终身
大事为念,说你一直太不注意这类事情,她很不放心。我认为你不应该放过在美的机会,切
要多多留意。”原文大概是这些话,我不太记得了。我回信说:“谢谢你的忠告,请您转告
母亲,我‘知道了’!”一九二六年,我回到家,一眼就看见堂屋墙上挂的红泥金对联,是
他去年送给父亲六十大寿的:
明珠一颗宝树三株
把我们一家都写进去了。
五十年代初期,他回到北京,就任文史馆馆员,我们又时常见面,记得他那时常替人写
字,评点过《白香山全集》,还送我一部。一九五七年他得了癌疾,在北京逝世。
还有一位表兄,我只闻其声,从未见过其人,但他的一句笑话,我永远也忘不了,因为
他送给我的头衔称号,是我这一辈子无论如何努力,也争取不到的!
我有一位表舅——也不知道是我母亲的哪一门表姑,嫁到福州郊区的胪下镇郑家——因
为是三代单传,她的儿子生下来就很娇惯,小名叫做“皇帝”。他的儿子,当然就是“太
子”了,这“太子”表兄,大约比我大七八岁。这两位“至尊”,我都没有拜见过。一九一
一年的冬天,我回到福州,有一夜住在舅舅家。福州人没有冬天生炉子的习惯,天气一冷,
大家没事就都睡得很早。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听见一个青年人的声音,从外院一路笑叫着进
来,说:“怎么这么早皇亲国戚都困觉了?!”我听到这个新奇的称呼,我觉得他很幽默!
1985年7月25日致王安忆
安忆同志:
你的小说集要叫什么名字?还有两篇东西未到我手里,就是《蜀道难》和《我的来
历》,其他的我都看了,看全了就可以动笔。事实上,我了解得差不多了。我还好,就是老
伴又进了医院,但不日可以出院。匆匆。冰心八、三喜悦期待
《儿童文学》这期编了一组福建作家的专辑,像这样集中刊载一省作家的作品,在《儿
童文学》还是创举。我觉得很有意思。我们中国廿九个省市自治区都有各自的独特的山水、
人物、花木、鸟兽。因此各省作家的作品往往都带有很浓郁,很丰富的地方色彩,本地风
光。这一期多是福建作家之作。我是福建人,虽然居住在福建的时期很短,但我对于我父母
之乡的感情,却很深厚,也爱读福建作家的作品。这期里,郭风同志的四篇童话散文诗,写
得十分精彩而风趣。那篇《青蛙的旅行》,走过的就是福建特多的大榕树——福州城本有榕
城之称。《麦芽糖人》是我熟悉的人。我最喜欢从他手里捏出来的花花绿绿的动物。而‘番
婆’两字,是闽南话,指的外国女人,在北方我从未听见过。《布袋戏》就只在福州看见
过,是比北方的木偶戏精彩多了!如火焰山,北方的木偶戏台上就搞不起来。《龙眼园里》
这一篇更是福建独有的。据说四川、广东也有龙眼,但是都不如福州的龙眼那么香甜!
舒婷同志是位很著名的诗人。在这一期里,她也写起小说来了。说的也是闽南的事:木
棉树下,一老一少通过飞机模型的爱好,表现出生死之交,这篇《飞翔的灵魂》是很动人
的。
陈仲义同志的诗《章鱼看见什么都想要》里的章鱼和银鳗,我还看见过;但我不知道世
界上还有电鳗这个鱼种,恐怕也是福建特有的吧?刘溪杰同志的诗《红鲤鱼和睡莲花》,也
很有儿童情趣。
陈慧瑛同志写的《美丽的足迹》,生动真挚地记叙了鲁迅先生在厦门大学任教时的几个
小故事。周云石同志的小说《描红了的航线》,是在儿童文学作品中比较少见的题材,反映
了海峡两岸孩子渴望早日团聚的心愿。裴慎勤同志的《国王和狼》这篇童话也颇有情趣和哲
理。这些作品都值得一读。
我满怀希望地期待着别的省份的专辑,使我增加些对祖国各地的知识。1985年8月
6日致肖凤①
肖凤同志:
信悉,我的中剪子巷14号故居,是进铁狮子胡同,南口,路西,不远。那大院恐已盖
满房子了。1944年我在四川应《大公报》之约曾写过四篇《再寄小读者》,自己也忘了
(这次是卓如同志在重庆报上找出来的)。因此58年又写了《再寄》。至于《三寄小读
者》到底有多少篇,那是登在上海儿童福利会出版的《儿童时代》上的,我自己也忘了是多
少篇,他们可能有书可查。匆匆。冰心八、八
①肖凤,北京广播学院教授。致巴金
老巴:
许久没给你写信了,你好吗?
文藻病了,住北京医院已两星期多,是脑栓塞,昏迷不醒,孩子们和特护们在护理。我
要等他清醒时再去,孩子们说是有进步。心绪不宁,不多书,望你保重,亲亲小林!大姐
八、一五致编委会①同志
编委会同志:
信收入。谢冰季,是我的三弟谢为辑,现在兰州。
我的大弟谢为涵(冰仲)已故,二弟谢为杰(冰叔)(化工部总工程师,在北京),都
是随着我的冰心而来,你们猜对了。匆匆,祝笔健。冰心八、廿四
①中国现代文学史资料丛书编委会。为《语文报》题词
教师们是最值得尊敬的人,他们为着祖国和人类的未来,为着把你们造就成为祖国的四
个现代化的合格接班人,而呕尽了心血!我希望你们不辜负他们的培育。书应《语文报》之
嘱冰心我注意寻看安忆的作品
安忆来信说“上海文艺出版社要给我出一本中短篇小说集,这是我第六本集子了。我自
觉这本集子对我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这些东西都是我84年初从美国回来之后写的。
思想感情、世界观、人生观、艺术观等方面都经历了极大的冲击和变化……我非常非常
地希望您能为我写个序,真的,非常希望。”
安忆的前五本集子,她都送给我,我看了,但每本都没有序,有的只有后记之类。在这
一点上,我同她是相似的,我的集子从来不好意思请人作序。这次她要我为她这本“有着非
同寻常的意义”的集子作序,我感到高兴而荣幸!
我注意寻看安忆的作品,是从她那一篇得奖的《本次列车终点》开始的。我有许多亲友
住在上海,我很知道久住上海的人,对于上海的“热恋”,虽然上海的房子太少,人又太
多。他们的孩子总不愿意离开上海,宁可上普通中专,也不愿意到外地去上大学。我觉得安
忆对上海人的观察和描写都很深刻,很细腻,可谓“入木三分”。另外我还喜欢一篇,就是
《大哉赵子谦》,我觉得我的周围有不少学者都可以归“大哉”这一类,读着十分亲切,又
从心底感到悲凉!
安忆的“少作”像《雨,沙沙沙》,是支优美的纯情的歌,那样年轻的优美的歌,是一
般年轻的女作家都能写出的。倒是在她“失落”了“优美”,她的心灵“要求着袒露,要求
着倾诉”之后的那些作品,却是十分地真实、朴素、细腻而深刻!她从“一团乱糟糟的生活
中,看见了美好的闪光……生活中有许多阴暗、丑陋,可美好的东西终是存在,我总是这么
相信着,总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看待生活”,我十分欣赏她的这种写作态度!
安忆一直住在上海,十六岁时做了上山下乡的“知青”,到了安徽宿县,那是个很穷苦
的地方。(我记得美国女作家赛珍珠PearlBuck曾告诉我,那本使她成名的小说
《大地》GreatEarth就是以安徽宿县为背景的。)安忆所描写的上海和安徽的一
切,都是我不熟悉或没有经历过的。但我能看出她敞开了胸怀,睁大了眼睛来观察,深入而
又真诚地写出她看到的一切。她自己说“真诚是比一切都更为重要的,失落了真诚,无论是
做一个作家,做一个妻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