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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日初版。)新春寄语
《解放军文艺》编辑部的同志来看我,要我为《解放军文艺》的女作者专辑讲几句话。
作为一个女文艺工作者,我当然欢迎文艺队伍里多几个女兵。《解放军文艺》的这期专
辑,当然会给部队里从事创作的女同志们以很大的鼓舞。
目前文艺工作的重点,已转移到反映“四化”建设,向“四化”进军的新人新事。在这
一点上,尤其是在国防现代化上,生活在部队中的女文艺工作者,是有“左右逢源”的便利
的。我深信她们一定会写出更多更好的振奋人心、振奋军心的作品来。我的父母之乡
清晓的江头
白雾茫茫;
是江南天气,
雨儿来了——
我只知道有蔚蓝的海,
却原来还有碧绿的江,
这是我父母之乡!
——《繁星》156
福建福州永远是我的故乡,虽然我不在那里生长,但它是我的父母之乡!
到今日为止,我这一生中只回去过两次。第一次是一九一一年,是在冬季。从严冷枯黄
的北方归来,看到展现在我眼前的青山碧水,红花绿叶,使我惊讶而欢喜!我觉得我的生命
的风帆,已从蔚蓝的海,驶进了碧绿的江。这天我们在闽江口从大船下到小船,驶到大桥
头,来接我们的伯父堂兄们把我们包围了起来,他们用乡音和我的父母热烈地交谈。我的五
岁的大弟弟悄悄地用山东话问我说:“他们怎么都会说福州话?”因为从来在我们姐弟心
里,福州话是最难懂难说的!
这以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就过起了福州城市的生活。新年、元宵、端午、中
秋……岁时节日,吃的玩的都是十分丰富而有趣。特别是灯节,那时我们家住在南后街,那
里是灯市的街,元宵前后,“花市灯如昼”,灯影下人流潮涌,那光明绚丽的情景就说不尽
了。
第二次回去,是在一九五六年,也是在冬季。那时还没有鹰厦铁路,我们人大代表团是
从江西坐汽车进去的。一路上红土公路,道滑如拭,我还没有看见过土铺的公路,维修得这
样平整的!这次我不但到了福州,还到了漳州、泉州、厦门、鼓浪屿……那是祖国的南疆
了。在厦门前线,我还从望远镜里看见了金门岛上的行人和牛,看得很清楚……
回忆中的情景很多,在此就不一一描写了。总之,我很喜欢我的父母之乡。那边是南国
风光,山是青的,水是绿的,小溪流更是清可见底!院里四季都有花开。水果是从枇杷、荔
枝、龙眼,一直吃到福桔!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惬意的呢?
我在故乡走的地方不多,但古迹、侨乡,到处可见,福建华侨,遍于天下。我所到过的
亚、非、欧、美各国都见到辛苦创业的福建侨民,握手之余,情溢言表。在他们家里、店
里,吃着福州菜,喝着茉莉花茶,使我觉得作为一个福建人是四海都有家的。
我的父母之乡是可爱的。有人从故乡来,或是有朋友新近到福建去过,我都向他们问起
福建的近况。他们说:福建比起二十多年前来,进步得不可辨认了。最近呢,农业科学化
了,又在植树造林,山岭田地更加郁郁葱葱了。他们都动员我回去看看,我何尝不想呢?不
但我想,在全世界的天涯海角,更不知有多少人在想!我愿和故乡的人,以及普天下的福建
侨民,一同在精神和物质文明方面,把故乡建设得更美好!1982年3月29日《冰心散
文选》自序
卓如同志把她替人民文学出版社编的《冰心散文选》的目录,让我看了,并叫我写序。
她说:“这不是一般地谈散文,只谈谈您自己的散文吧。”我答应了。
我从头看了目录。有的题目,我一看就记得起写作的背景,甚至连文章里的句子,还背
得出来。如《南归》,我是在极端悲痛的回忆中写的,几乎不经过思索,更没有炼字造句的
工夫,思绪潮涌,一泻千里!又如《寄小读者》,执笔时总像有一个或几个小孩子站在我面
前,在笑、在招手。虽然我写这些通讯是多少经过一些思索的;我想:他们要听的是什么?
我能写的是什么?我要对他们说的是什么?等等,但笔下还是极其流畅和自由的。又如《往
事》,那都是我心版上深印的雪泥鸿爪,值得纪念,不记下可惜,这又是一种。还有的是一
人、一地、一事,触动了我的感情,久久不释,如《尼罗河上的春天》,《国庆节前北京郊
外之夜》,《一只木屐》,写来也很自然而迅速。此外为追悼朋友之作,如追悼靳以、振
铎、老舍……也不需要打什么稿子,顺着自己的哀思,就写成一篇文章。最平淡的是游记或
是记采访的人和事,平平说来,像缓流的溪水,难得起一点涟漪。还有些顺时应节的文章,
如《每逢佳节》,《新年寄语》,也像端阳的粽子、中秋的月饼,没有什么特别风味,看了
题目,还记不起里面说的是什么。最差劲的是应了当编辑的朋友之约,限期索稿;写吧,没
有材料,不写吧,对不起朋友,于是乱拉题目,仓猝塞责,我想这本集子里,也可能有些这
类的文章。
总之,我这几十年来,写的散文比小说和诗都多,主要是因为我认为散文是一种最方便
最自由的文学形式,“灵感”
或“任务”来时,都可以拿起笔来就写。写得好不好就另是一回事了。北京有两句很有
意思的谚语说:“会唱的不如会听的,会写的不如会看的。”我写的这些,还是留给会看的
人来评论吧!一九八二年四月七日梦的启发
我从一场好梦中醒来。
我梦见似乎是一位导游的年轻人,把我带到一处楼上,一边说话一边拉开好几扇日本式
的、很轻的糊着纸的门,屋里忽然亮了。楼栏外是一些无际的闪烁荡漾的湖光!那位年轻人
说:“这前面是太湖,风景多美。你要是能回到这里来,有多少文章写不了?看你的东西还
不是都在这里?”我随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榻榻米上还摊着我的雪白的枕头、薄薄的被
子;矮几上还有我的纸笔和一把小小的画尺,当我拿起那一把小尺子的时候,我忽然醒了。
在开朗喜悦的心情里,我按亮了枕边的小电筒,看我枕边的小马蹄钟,时间是清晨四点
十分。我又闭上眼睛,微笑地回想梦中去过的地方:那里有纸门、有榻榻米,像是我在日本
的寓所,但那座楼前只有小巷,没有湖光。我在云南呈贡三台山上的默庐,书桌对面是几里
以外的昆明湖。我在重庆歌乐山的潜庐,可以看到的是山下十几里外蜿蜒如带的嘉陵江。这
个梦是把这几张画面重叠地放映了出来,给我布置了一个面对太湖,可以写文章的地方!
梦里的近在楼前的太湖,是我白天偶然注意到的墙上月历的一幅画面,而那把小尺子,
是我昨天在一张书桌上的笔筒中抽出来的,不知道让哪个小孩子弄折了。这张书桌本来是我
老伴的,如今是我女儿的了,因为现在她住进了这间屋子。
老伴被挤到我住的九平方米的小屋子来,和我合用一张书桌。我们像小学生一样,并排
坐着,一男一女,一人一个抽屉。我看书时他也看书,我写字时他也写字,我们总是互相干
扰。我现在出不去了,只有盼望他出去开个会什么的,好让我有个独在的时间……是否在我
的下意识里,曾希望眼前突兀着一张面湖的自己的书桌呢?真也难说!
据说一个人年纪大了,总是在回忆中过日子,想的、说的、写的,甚至做的梦也都是过
去的事。我愿意往另一个极端想,就是一个人在小的时候,总在是想望中过日子,想的、说
的、写的,甚至于做的梦也都是未来的事。理想原也是一个梦,一个青少年应该有自己的梦
想。梦想自己和国家和人类的未来,把自己认为是美好的许多光景,重叠地构成一幅最新最
美的画图,然后用你和你的小伙伴们一辈子的努力,来把它实现、完成。那么,这种开朗喜
悦的心情,也不会小于我做的这一个好梦!书给了我快乐和益处
我看到一九八二年“红领巾读书奖章”活动的消息,从心底为小读者们感到幸福,你们
真是生在好时代啊!
我小的时候(那是七十多年以前的事了),没有进过小学。
而且那时的小学里也没有少先队的组织,更谈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