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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在莫斯科这里也可能被炸死,我还是要去试试看。”
“为什么,老天爷?”斯鲁特突然大声尖叫。他压低了嗓子说:“最多你只能在一个很小的地区看几小时。这是一种有勇无谋的观光,会给大使馆和俄国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维克多·亨利接着又点起一支烟。“听我说,你如果观察十个战士在炮火下的表现,只要几小时,你就可以知道很多士气的情况。霍普金斯先生喜欢称他自己为光荣的信使。这是夸大,但是我是一个不光荣的信使。我这样做也许使我感到我没白拿钱。上楼来喝一杯吧,我有很好的威士忌酒。”
“不,谢谢你。我要去写报告。然后看能不能睡一小时。”
“好吧,振作一点。我个人的印象是这位煊赫人物态度还是友好的,不过前线我还是去不成。”
“这是我所希望的。没有一个外国武官到过前线,或靠近前线的地方。早安。”
他们谈话时,天已经开始转为紫色,斯鲁特能够在寂静的街道上看清往回走的路。这下他放了心,因为在莫斯科灯光管制时,他不止一次碰到路灯杆上,或从街缘上跌下来。他还碰到过巡逻队用手枪指着他。这时,在灰色的黎明,一个巡逻队员迎面而来,带着怀疑的目光盯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就过去了。
回到公寓,斯鲁特在煤气炉上煮了咖啡,用打字机打了一篇关于宴会和会见斯大林的长报告。完了以后,他拉开黑窗帘,太阳已经很高了。他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活页日记,简单地写了一些情况,最后加了几句这样的话:
不过,刚才在我匆忙打出来的正式报告中,已十分详尽地叙述了和斯大林会面的情况,我自己还要留一个副本。
关于亨利父子的事,困惑已很容易地解决了。在过去几小时中,我找到了答案。他们父子二人都有一种善于采取实际行动的本能,行动时还能保持头脑冷静。拜伦在遭遇危险时显出了他的特点,他父亲也可能和他一样。但刚才看到他能应付更复杂微妙的局势,这需要敏捷、大胆和策略。应付象斯大林一样的人物是很不容易的。斯大林有一股灵气,象一块镭锭一样,有巨大的力量,看不见,但是有毒。维克多应付过来了。
想了想,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女人喜欢亨利这样的人,在保护女人方面,在养活女人方面,据说还有在使女人怀孕方面(这个需要实验证明),善于行动的人都比善于思索的人来得强有力并且可靠。
也许,人不能改变他的天性。尽管如此,人也许可以学习和培养。亨利上校建议我不要理睬上级命令,将明斯克的文件泄露给弗莱德·费林或别的记者。这样做完全不合我的意愿;但是完全为了这个原故,我准备这样做。
第53章
这天下午五点,韬基·塔茨伯利一个人正在旅馆房间里吃茶点,有一点沙丁鱼、干酪、鲟鱼、黑面包和蜜软饼,维克多·亨利进来告诉他,他就要去前线。记者兴奋得东西也不吃了。“我的天,老兄,你真去吗?在这个德国人到处都蜂拥而来的时候?不可能。说说而已。好天老爷,俄国人就是善于用空话应付你。你永远也去不成。”他理了理胡子,又伸手拿吃的。
“是啊,也可能,”帕格说着,坐到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一个皮包,里面装满了他刚才从海军部拿来的密码和海港图。四天来,他只是断断续续地睡了五六小时,他硬撑着不让自己合眼,房间里的东西在他眼前来回摇晃。“可是我的许可刚刚从相当高的上级批下来了。”
塔茨伯利正把一块加了满满一层沙丁鱼的面包放到嘴边,一听就楞住了,他透过瓶底似的厚近视眼镜瞧着亨利,用平静的口气低声说:“我跟你一起去。”
“见你的鬼。”
“维克多,两星期前,俄国人进行反击的时候,记者们去了中路前线。走的那一天,我感冒了,烧到一百零五度。”塔茨伯利放下吃的,抓住他的拐杖,瘸着腿快步穿过房间,开始穿皮大衣,带皮帽。“谁经办这件事,罗索夫斯基吗?我能不能对他们说,是你说的我可以去?我跟他们都认识,他们也喜欢我。就看你了。”
维克多·亨利不想要塔茨伯利一起去,但他已经精疲力竭了,同时估计俄国人一定会拒绝这个请求,就说:“好吧。”
“上帝保佑你,亲爱的伙计,你别走,就喝我的茶吧。告诉帕姆我六点之前回来,她得把我的广播稿重打一下。”
“她在哪儿?”
“外交信使那里有她一封信,她去取了。”帕格就在他坐着的靠椅上睡着了。
冰冷的手指在他脸上抹了一下,把他弄醒了。“你好啊,你躺着睡不更好一些吗?”帕姆站在他面前,她的脸冻红了,眼睛闪着光,灰色的羊皮帽子下露出一绺棕色的头发。
“啊,怎么啦!”他眨眨眼,伸了伸腰。“我在这里干嘛?大概是进了屋子就倒下了。”
“韬基呢?”她脱下帽子和手套。“他干嘛把茶也剩下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睡了一会,他的脑子清楚一些,他记起他和塔茨伯利的谈话,又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她的脸板了起来,显得很紧张。“前线?他们永远也不会让他去。但你呢?维克多,你当真要去?你听到英国广播电台或瑞典的广播了吗?”
“听了。”
“好吧,我知道争也没有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大使馆准备迁到乌拉尔或别的什么地方去。顺便跟你说,台德没有事。”她走到她的书桌边,身上还穿着皮大衣,拿起几张打了字的黄纸。“啊,讨厌,又改了,真小题大作!”
她经常漫不经心地说出一些重大事情来。帕格现在已经习惯了。今天这件事她说得太快,他没有把握到底听清了没有。“帕米拉,怎么回事?台德怎么样?”
“他很好。总之,平安无事。”
“但是他在哪里?”
“呵,回到布赖德了。他来信说,他还是老样子。他好象
是跟几个法国空军一起从斯特拉斯堡城外的俘虏营跑出来的。在法国和比利时,他确实经历了好几次象电影上一样的惊险场面。但是他都闯过来了。我过去也想,他迟早会出来。”她坐下来,揭开打字机的盖子。
“天哪,姑娘,这是了不起的消息。”
“是啊,不是吗?你一定要看看他的信,正反两面写了七张纸,很有意思。他掉了四十二磅,他的大腿上——更精确地说是屁股上还有一颗子弹。他可真受了折磨啦,他很遗憾地说,现在,等到他能够坐起来的时候,只好做一些机关工作了!当然,这是说我得马上回家跟他结婚。”
帕米拉忽而改变了她随便的样子,盯着维克多·亨利看了好半天。她戴上了黑边眼镜。“我这就得干了。你显然需要睡一会儿。”
“没有用。代表团快走了,我得去送他们。帕姆,台德的事真了不起。我非常高兴,也放心了。”
她搓一搓手,在上面呵一口气,说:“上帝,这真去了我一桩心事,不是吗?我是说可以不再跟韬基的笔迹和他那乐观的胡说八道打交道了。”
过了一会,维克多·亨利正在穿他在军舰上穿的那件厚呢大衣,塔茨伯利闯进来,脸上发烧,鼻子冻紫了。
“有可能!条件合格,我的上帝。他们明天再确定一下,但是,维克多,我相信我将跟你一起去!——帕姆,你完了吗?时间快到了。——维克多,外交部现在乱极了,前线的消息一定很坏,但是,老天爷在上,你得到的那个许可,不管叫什么,肯定是一道密令!当然他们喜欢我,他们也知道我符合条件,但当我说你坚持我跟你一块去的时候,罗索夫斯基的脸就变样了!”
“啊,韬基!”帕米拉停止打字,瞧着他。“维克多根本没有坚持,他不可能这样说。”
“帕姆,你得对这些人施加压力。”塔茨伯利皱起脸,狡猾地一笑。“我说,你们两个是老朋友,实际上是,维克多很喜欢你,想帮我个忙。所以如果有人问起,你得给我圆谎。”
“你这个不害臊的老不死,”帕米拉说着,脸涨红了。
“好啊,说的那些,还都是真话。”维克多·亨利说。“我现在必须去机场了。韬基,帕米拉有很重要的消息。”
塔茨伯利中间插了一手,使去前线的事遇到一些困难。外交部哼哼哈哈,不给明确的答复。日子一天天过去,帕格仍然陷在莫斯科无事可做。大使和使馆人员对维克多·亨利很冷淡,因为他是从华盛顿硬挤进来的,是外交工作的一个祸害。有一次他偶尔到斯鲁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