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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子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洪哥说:“我以前天天玩这种五四手枪,我一摸到子弹,就知道是哑弹。”
周公子仍然不相信,他把子弹一个一颗的塞进枪膛,扣动扳机,并没有一颗能够打响。
周公子继续问:“怎么会这样呢?”他想,难道洪哥真的就能够摸出哑弹来?洪哥真的会有这么神奇?
快到县城的三岔路口时,他们分手了。现在已经到了放学时间,周公子要去学校取书包,然后背着书包装模做样的回到军营,告诉旅长父亲说今天高三的数学课学的是“三角形内角和等于180度”,语文课学的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然后再旅长父亲满意的眼光中捧起饭碗。
老黄和洪哥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这条路通往县城郊外的沟壑。
他们坐在沟壑边,望着渐渐落下西边山峁的夕阳,望着头顶上飞过的归鸟,老黄突然说:“你是一个孬种。”
洪哥不服气的问:“我为什么是孬种?”
老黄说:“你想死,想死的人都是孬种。”
洪哥说:“我早就想死了,我活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我当了专职民兵,接受了专职训练,可是我不知道为谁训练?刚吃了两天商品粮,又莫明其妙地回来了,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错?可是每个人都说我有错。我找谁说理去?我一辈子都没有说理的地方。我想找个证人,证明我过去没有犯任何错误,可是我连一个证人都找不到。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是钢材能够剁上两根手指头,或者一枪打死了我,我倒是解脱了。”
老黄说:“你太混蛋了。你还是特战队里出来的吗?你配进特战队么?就你这个熊样。”
洪哥说:“我什么时候熊了?”
老黄说:“你刚才就熊了,你现在也熊了。你想死吗?死太容易了,好好活着才是一件难事。谁不会死?眼睛一闭脖子一抹就死了,泼妇乞丐都会这样做。可是你得活着,你得活得好好的,你得证明你自己,让别人知道你是冤枉的。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洪哥争辩说:“我死了,他们就不会再找德子的麻烦;我死了,别人也会知道我不像档案中记载的那样,我是清白的。”
老黄突然狠狠地打了洪哥一个耳光。洪哥一下子被打懵了,他睁圆眼睛,盯着老黄,不知道老黄为什么这样做。而老黄出手的时候,他连躲藏的意识都没有,就挨了老黄一个耳光。
老黄说:“你是什么人?东关帮是些什么人?东关帮的命低贱得像蚂蚁,你也把自己的命看得像蚂蚁?你以为你一死,关东帮那帮王八蛋就不找德子的麻烦了?恰恰相反,你一死,徳子的命也不保了,一死了之,那些跟着你的弟兄怎么办?你太自私了。”
老黄越说越激动,他站起身来,挥舞着手臂:“档案里确实有记载,档案会跟着你一辈子,但是,你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受冤枉了?只有你一个人档案中有不良记录?告诉你,这世界上受冤枉的人多了,多少人的冤枉比你大得多,人家怎么都没死?那些混账的人故意冤枉了你,你还想死?还想和混账较真?你太幼稚了!你能改变那些人吗?你改变不了,你改变不了还要强行改变,只能说明你是一个傻子。你改变不了你就想死?你死了只会遗臭万年,你死了连狗都不会啃你的骨头。”
那天黄昏,老黄的一席话让洪哥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此前,追求完美的洪哥对自己的委屈耿耿于怀,而这个黄昏终于想通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没有完美,你何必最求完美?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混账,你何必和混账讲道理?拘泥于自己遭受的不平和冤屈,整天唉声叹气,一蹶不振,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既然过去已经无法更改,索性由它去吧。
洪哥后来说,老黄绝对是一个世外高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见识卓著。那个黄昏里,老黄的一席话让洪哥眼前豁然开朗,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以后的道路。
就在老黄向洪哥讲述人生道理的时候,周公子遭受了旅长父亲的严刑拷打。
周公子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父亲脸色铁青,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父亲问:“为什么现在才回家?”
周公子不敢看父亲的眼睛,他看着墙角说:“放学后在学校做完作业,才回家的。”
父亲问:“下午都上什么课了?”
周公子意识到不好了,因为父亲以前没有询问的这么详细。他期期艾艾地说:“上……上了数学课,还有化学课……”
肥胖的父亲突然异常敏捷的跳起来,他抡起摸了40年的枪杆子的手掌,雷厉风行地打在了周公子刚刚长出髭须的脸上,声音清脆嘹亮,想用篾刀破开竹片一样。父亲又抡起手掌,用他那只被敌人的刺刀留下伤疤的手背,刮在了周公子的另一面脸蛋上,挂出了一串迟钝的声音。周公子的两边脸蛋都在燃烧,可他不敢躲避。
父亲说:“你还敢说谎?下午老子在县上开完会,到学校去了一趟,老师们说你整天整天的不上课,你还敢骗老子!”
周公子一动也不敢动。
父亲说的兴起,又挥动打过敌人的老拳,一拳将周公子打倒在地,两支手枪滚了出来。周公子一看到手枪,头脑嗡的一声麻木了。他后悔刚才没有先把抢还给警卫员。
父亲拣起手枪,看了看,惊骇的睁大眼睛:“你竟敢私藏枪支,罪大恶极。枪支属于国家财产,你这是偷窃国家财产。说,枪哪里来的?”
父亲用脚使劲的踩着周公子,周公子不敢躲避,腿脚处流出鲜血。
周公子向窗外张望,看到玻璃后是警卫员惊恐的面容。
父亲无论怎么拳打脚踢,周公子都一口咬定枪是自己偷警卫员的,这种事情和警卫员一点关系也没有,警卫员毫不知情。父亲边骂边打,他说现在偷抢长大了就敢抢银行,枪支弹药属于国家财产,偷窃国家财产要判处徒刑。周公子听到判处徒刑,他吓坏了。他担心自己被关进监狱里,就在也出不来了。
后开,父亲打累了,他坐在沙发上,喝令警卫员:“给老子关禁闭。”
一直站在窗外的警卫员跑进来,他一直在做思想斗争,一直想站出来承认枪支是自己借给周公子的。可是,他没有胆量。打过多次战争的老旅长脾气暴躁,他不知道自己会遭受怎样的惩罚。
警卫员搀着身上多处流血的周公子走向禁闭室,父亲继续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生闷气,对着想象中的周公子破口大骂,意犹未尽。
警卫员看着周公子身上的伤问:“疼吗?”
周公子天真地笑着说:“这点上算什么?想想我们的革命先烈为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抛头颅洒热血,辣椒水老虎凳,白公馆渣滓洞,都没有屈服。这点上不算什么的。”
警卫员很歉意地说:“都怪我,把枪借给了你。”
周公子说:“这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向你要枪的。哎,你枪里的子弹怎么都是哑弹?”
警卫员说:“我能打子弹给你吗?出了事怎么办?打死了人怎么办?”
周公子笑着说:“多亏你给我的都是哑弹,要不然今天出大事了。”
警卫员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周公子笑而不答。警卫员看着周公子。感到无法理解,他已经伤成了那样,已经被关禁闭了,还有心情笑。
周公子在禁闭室里生活了三天。军人出身的父亲在家庭也实行军事化管理,他在家中具有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威,他严格按照军事管理条例来要求周公子。周公子在他的眼中不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年,而是一个军人,他把走进军营的每一个人都当成了军人。
后来,当南边战事又开的时候,老旅长要把周公子送上战场。周公子不愿意去,老旅长说:“你是军人的儿子,你不上战场,谁上战场?”
共和国第一代军人都像老旅长一样,一身正气,铁骨铮铮。
洪哥以为经过了上次的树林之战,他们和东关帮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可是,他想错了。
就在周公子被老旅长严刑拷打,周公子像江姐一样威武不屈的时候,徳子他们又与东关帮开战了。
和周公子分手后,洪哥和老黄坐在沟壑边,他们一直谈到了深夜。他们不知道那时候正有一场血战在县城上演。很多年后,生活在县城的老土著们还记得那场血腥战役,他们谈起那场战役的时候,还会为之色变。
洪哥单刀赴会,洪哥独入虎穴,他没有告诉徳子他自己去了哪里。他只想和东关帮做一次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