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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重又相会时,我们并非单独在一起。他一脸嗔怪,也更加心急,结果他假装对客人寒喧似地对我说道:“我必须跟你谈谈,有太多话要告诉你。”
“那就只要交谈就好。”
于是,我就到那房间去。
他抓住我,企图以热吻令我屈用、服,然而我发觉他已经小心地锁上门了。
“不!”我抗议了:“还不行。”
“行了,”他应道:“现在就来,我已经等太久了,我不会再耽搁的。”
我自知十分软弱,先前的决心,至此已不知去向。只要他一碰我,哎,我就知道我们两人的欲望旗鼓相当。坚持是无用的,至于交谈,那稍后再说。
他得意地笑了,我也一样得意,因为我明白这只是暂的降服,我况且有办法占上风的。
稍后,他满足地说:“噢,蕾蒂丝,我们彼此多需要对方!”
“八年来,我没有你,照样活得好好地。”我提醒他。
“那八年都白过了!”他叹息着。
“白过了?别那么说,在这段期间,你平步青云,享受无限皇恩呢!”
“任何时光,只要没与你共度,都形同虚掷。”
“你的口气,仿佛是在跟女王谈话一样。”
“噢,蕾蒂丝,请理智些!”
“我正是想理智啊!”
“你已经结婚了,我又是这种处境……”
“而且还希望结婚,是吗?据说‘失望一久,就灰心了’,这便是你吗?你等得心灰意懒,才找别人来暗通款曲,以为她抗拒不了你的英俊,对吗?”
“你知道我并非如此,然而你也了解我的处境。”
“我明白她把你吊了这么多年,你几乎已经无望了。或则,你还想等下去?”
“女王的脾气明晴不定。”
“难道我不知道?你忘我被逐出宫外八年,是为了什么缘故?”
他一把将我拉向他。
“你应该小心,”我警告他:“她曾注意过。”
“真的吗?”
“我被逐出宫外,难道还有别的原因不成?”
他爆笑出来,神态间还有几分得意。看来,他是相信自己对女人很有办法了。只要他对她们有意思,就可以为所欲为而毫无顾忌。
我挣开他,他立刻成了一位哀哀相告的情人。
“蕾蒂丝,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
“那就去向女王告白。”
“你忘了艾塞克斯。”
“他是你的护身符。”
“假如没有他,我就会跟你结婚,以证明我的真心。”
“可是我已经有了他,所以你才会大言不惭地讲那个‘假如’,你绝不敢告诉女王今晚所发生的事,这你自己明白。”
“我不会告诉她,不过若我可以娶你,我就会向她说明一切,还把消息透露给她。”
“一女不能事二夫,因此结婚是不可能的。万一女王知道我们曾相会过,你我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会被逐出宫,你则只是暂时失宠,没多久又恢复原状。这是你的拿手好戏,我心里有数。我到这儿来就是谈……”
“结果我们的爱却压倒了一切。”
“我自有我的乐趣,就某些方面来说,你我倒是一对好搭挡。可是我绝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我并非妓女,可以任人调弄。”
“你千万别误会。”
“但愿如此,不过你仿佛就曾有过这处想法。先生,这种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了。”
“蕾蒂丝,你必须了解我只想同你结婚,这是真……的终有一天。”
“什么时候?”
“不久以后。”
“那艾塞克斯那怎么办呢?”
“由我来处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说对未来谁都没有把握。忍耐点!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从我们初次相遇,我就知道了。可是你已嫁给艾塞克斯,所以我能怎么样呢?唉!蕾蒂丝,如果你没结婚,那将是多不相同啊!不过你已经回到我身边,别以为我还会再放你走。”
“最好你现在就放我走,否则若有人盯梢,并让女王听到风声,那就不妙了。我可不是你,罗勃。杜雷,我的处境也不太好过。”
他开了锁,然而又紧紧地抓住我,我以为他又要亲热,然而他明白我的警告不无道理,便放我走了。
我蹑手蹑脚走回房间,有些人已留意到我曾开溜,不知她们可曾料到我是跟情人幽会去了。要是我告诉她们我的情夫是谁,她们不吓死才怪,一想到这里,我真是得意万分。
天气已不那么燠热。几场雷雨,已使得周遭焕然一新,每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私底下,我没再同罗勃相会,倒是常在大庭广众中看到他,因为他多半陪着女王。他们经常出外打猎,竟日在林中追逐,直到黄昏。而每次猎罢回堡,总有多采多姿的欢迎盛会等着女王。罗勃的创作力奇高,仿佛一无止境似地。不过他又必须机警,因为他所贡献的一切,可能能容易就淡忘。万一他稍不小心,得罪了女王,则一切的努力,将形同白费。
有一次,女王猎罢归来,就有一次盛大的宴会迎接她,那是由罗勃精心设计的。罗勃利用城堡南边那片湖水,来一次诗意盎然的盛会。就在夜幕低垂中,湖心岛上燃起了几支火把,景致就这样烘托出来了。一位美人鱼趋前向女王问安。她的旁边,是一支海豚,豚背上坐着一位带面具的男人,即神话中的亚力翁。他一看到女王,就开始诵诗盛赞女王的德操,并宣叙坎尼华兹堡由于她临幸而充满欢跃之情。
亚力翁才诵了几行,就忘了底下的诗句。他绞尽脑汁,反复诵念了几次,就是记不起来。结果他索性撕下面具,露出了红冬冬的汁脸。
“臣不是亚力翁,”他大叫:“臣只是忠实的老哈利。高丁罕,陛下最忠心的仆人。”
一时间,周遭鸦雀无声。罗勃瞪着那闯祸的家伙,女王好开怀大笑。她叫着:“哈利。高丁罕,好家伙,你真教朕开心。朕现在宣布,你的表演,比任何人还要精彩,朕喜欢你的演出。”
结果,哈利。高丁罕骑着海豚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他赢得女王的赞美。他八成还以为这会带给他好运道,以后,说不定他的伯爵老爷会格外看重他呢!
当晚,女王一再地提到这段小插曲,她还告诉罗勃说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在坎尼华兹所享受的一切乐趣。
这种口气令我深为不安。看样子罗勃是摆脱不了她了。他只在她化妆梳洗时才得以脱身,而那时候,我又不得空。这对我们两人来说,实在相当难熬。不过愈是无法相见,我们对彼此的渴望愈是强烈。
有一次,我以为能和他聊几句话,却发现他正和另一个女人聊得起劲。我认得那女人,在以前,我还曾对她发生兴趣!她就是曾和罗勃闹过绯闻的陶乐丝。雪非尔。我不由得想起那些蜚言流语来。
我不相信她丈夫是他谋害的。谋杀雪非尔伯爵有什么意思?对罗勃而言,陶乐丝在罗敷有夫时还比较迷人,就象我一样。罗勃的爱,得用婚姻才能证明。如果他结婚,那就表示他爱他的新娘,胜过他对女王恩宠的渴望。不过这么一来,女王一定震怒不堪。我用不着到坎尼华兹,就可以相象她震怒的样子。那一定是既凶狠又恐怖,而即使罗勃,也难保在事后犹能重新得宠。
我一直不太看重雪非尔绯闻。关于罗勃的谣传,大多是不可置信。整个王国中,就数他最受嫉恨,也树敌最多。他竟日与女王出双入对,以致于数以千计的人(朝野皆然)都巴不得他尽快垮台。眼红的人向来就是这样。有些人即使没什么瓜葛,也总是想看一场好戏。人性如此,能不悲乎?
当然,阿密。罗沙持事件的阴影迄今犹存,这种疮疤,他一生都脱离不了,他谋害了她吗?谁能肯定?她似乎阻碍了他的野心,只要她活着,他就绝不可能有如愿地再婚。他那康诺庄园的老家里,有太多不可告人的隐私,阿密的死,无疑为那些眼红的人提供最人佳的攻击武器。
罗勃那位意籍的朱利欧医生,早成为人尽皆知的配毒能手。无怪乎雪非尔一死,大家都说是罗勃干的好事。然而他既无心娶那位寡妇,又何必谋杀呢?当然,雪非尔一发现妻子同罗勃通奸,就威胁要离婚,这件事如果闹大,罗勃就吃不消了。因此除却这个原因外,罗勃是不可能涉嫌杀他的。
罗勃生性再阴鹫,对我也关紧要,我要一个能和我旗鼓相当的男人。象我丈夫那付出温温吞吞的样子,怎么也提不起我的兴致。我对华德,真是厌倦之极。我已经深深迷上了罗勃,这种着迷,就跟一般女人没有两样。也因此我一看到他和陶乐丝谈得那么起劲,内心着实非常不安。
某个星期天,天气温暖怡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