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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英语和不学英语成了私下里孩子们自发的爱国行动。为大家所鼓吹所热捧。
英语老师的处境说实话是相当尴尬的。甚至于说有些可怜。小妈妈生的一样,与教别的科目的老师站在一起难免会矬人一头。端着饭碗感情也就象化斋。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象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不拉叽的。不但教得兴致不高,学的人也了无生趣。
一副无为而治的作派,听不听他的课他不管,做不做英语作业更是无所谓。听不进去的尽可以出去。混在别的班里上体育课打蓝球或者到泥地里打两个滚回来,一概不究。后面永远是敞开的,来去自由。在课堂上看琼瑶下象棋打扑克都可以,只要一条别出大声,别把牌摔得象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
睡觉他是最欢迎的。能通通地睡死那是最好。死了清静。所以徐大胖子发出巨大的酣然,他也只是跟着大伙儿一起笑,称徐同学是个有福之人,并阻止其他同学将其叫醒。在他看来酣声是和谐的,至少与他的教学无碍。
有几个孩子是他的珍宝。比如学习委员谷生云。对待他们他就象个慈父一样拿出为人的精神,倾其所有的为他们服务。唯恐他们消化不良或吃不饱。其中也不排除做做样子看的成份,。有意造成一种反差,让那些不听他课孩子们产生一个失落感,既然到他这里争宠。寻求招安。孩子哪里会想得那么多。尤其是男孩子只要是有的玩就行。
夏子微的一记雪球擦着他的耳朵打在黑板上,纷飞的雪沫打在他脸上,他都打算忍而不发,就象他一惯遵循的死不理睬的宗旨。可是最前面的几个“假洋鬼子”同时扭过头来作恶心状,。这才让他意识到不管不行了,否则,只怕连这最后的几块遮羞布也可能弃他而去了。
要夏子微上去!站黑板上去。可是明显的缺少底气。夏子微不予理睬,而是象个民族英雄似的得意洋洋。在他看来学英语就是卖国教英语那就是图谋颠覆反革命了。
那位满面痤疮的英文老师火了。过来扯他。在武术热的熏陶下,夏子微也练得一身的功夫,灵活的象条泥鳅。呆手呆脚的英语老师哪里是他对手,随手扯过一把扫帚,打扫教室的。抓过来作为力量的延伸,横扫千钧之势冲夏子微扫过去。夏子微一看不好,慌忙抓过剩下的簸箕抵挡。
这样一来,就见课堂上一个四眼先生高举着扫帚就象近视了的黑周仓举着关公大刀在一个十岁刚出头的小鬼后面穷追不止。小男孩顺着过道来回地跑。眼看着迫近了用簸箕抵挡一下。几圈下来,夏子微俨然已成了勇于挑战大狗熊的人类英雄了。“夏子微加油!夏子微加油!”加油之声不绝于耳。那几个“假洋鬼子”一个个气得脸都绿了,也大叫起来,“老师加油!老师加油!”接着,夏子微蹦上了桌子,在课桌上跳来跳去,老师扑过来戳一下扑过去又戳一下,无关痛痒。有些桌子就被他蹬倒了,倒在某些同学的身上,竟赢来一片轰笑之声。大多数的孩子都开心得什么似的。又笑又叫抽疯一样拍桌子打板凳。在寒冷的冬季里,外面飘着雪花,教室里散发出一股股别样的温暖。
至于学生们所担心的期中期末考试成绩,他则显现出宽宏大量的一面。是人都可以得到60分。皆大欢喜。私下里绝大部分的学生还是认为他是一位开明的老师。有些学生也会在玩得痛快之余,流露出一丝隐忧,但从来没有一个能够拒绝这样的好事。等到初二下学期得到确切消息,英语百分百计入中考成绩,想从头来抓已经来不及了。日后表明那时丢了英语的那些人,基本上就丢掉了一生,整个未来。不亚于被英国人发动的第三次鸦片战争给打败了。
一百年前英国人用鸦片左右了我们的国运,一百年后,英国人又用他们的文字左右起了我们的命运。鸦片与语言哪一个更厉害人者见仁智者见智。6-1=0,7-1=0的人间悲剧反反复复在中华大地上上演。军事殖民殃之于身,文化殖民殃及于心。连骨子都屈服都奴化了。
当年的那些孩子成年以后聚在一起常唏嘘不已,动辄将当年的英语老师拎出来诅咒一番。因为他们已经发现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被那个四眼毁了。
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毁掉他们的其实是千刀万剐的教育制度。这种与封建社会科举制度如出一辙的愚蠢的选材制度,不仅害人而且灭绝人性。经过洗脑让天才成庸才让庸才成为蠢材。从而让蠢材位及人臣俯首贴耳地为政治服务。考试制度事实上就是一种愚民制度。目的是毁掉天才,制造出庸常的产品。
教地理的是一个十足的骗子。象所有的骗子一样,他的口气比力气大多了。他有两个外号,一个叫“话家”一个叫“广播电台”意思其实差不多。都是表明他说话的欲望很强烈。“话痨”。他显然是早产了,生在了一个崇尚沉默是金的年代。要是在如今应当是如雨得水的。不说国务院发言人,好孬弄个主持人当当应当不成问题。被中学刨过来教地理前是镇中心小学的音乐老师,能比较熟练的使用脚踏风琴巴扬风琴口琴和二胡。就象天主教堂里的唱诗班里的阉人歌手,已近不惑依然能唱一口清澈嘹亮的童声。讲起课来也避免了地带着一丝让儿童听着亲切,大人听了肉麻的长长的韵尾。
这一切其实尚可容忍,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让人不能容忍的人,他就象一个奔上战场却忘了带武器的战士,可怜的笨蛋他忘记带知识了!
“怀化在哪里?”有学生这样问。他就象被吓倒了,眼睛绷得跟个白痴似的。当然他很有插科打诨的本领,“呵!怀化啊!当然在怀里啊!冰棒放在怀里肯定就会化的,不就是怀化吗?”要不说他有当主持人的天赋呢!说正经的不行,油嘴滑舌他是第一。同学们一阵轰笑之后,再也不提这茬,算是蒙混过关了。做学生的也不好意思打破沙锅问到底。真要碰到那一根筋的,他也有说辞,“现在不能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印像不深,怕你记不住,”反正他总有理由搪塞。
那时的学校真可谓是一副烂摊子,不少老师都是从下面各地的小学征调上来的所谓“精英”,甚至还包括少数社会上搜罗来的喽罗散兵游勇。现在教二年级英语的男老师,就曾经是西洋河边旅社里的跑堂工。教政治的花蝴蝶本身是一个待业青年,初中还没毕业,由于父亲是镇教委主任也只好笑纳了。前面说的体育老师以及这位教地理的都是从镇中心小学抽调上来的活宝。在后面将要提到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也就只读了两年的私熟。“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可是不能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老师学校就不办啊!破袜子比光腿好,那就凑合着用呗!
破袜子真得就比光腿好吗?好的老师象明灯能指明人前进的方向,不合格的老师那就是黑暗,只会将不谙世事的孩子带进阴沟带进陷阱。遗患无穷。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文不能测字武不能当兵。”书念的不怎么样,清高懒散知识分子的一切臭毛病倒一样不拉地全学会了。教育比不教育还要来得可怕。
学校和老师合伙起来骗学生骗家长把所有人当傻瓜。别人可能明白也可能不明白。郑天然心里却象明镜似的。心里早愤愤不平了。所以当“广播电台”正声情并茂地对外广播时,他就会猛地站起来插一句,“老师!你说错了,洞庭湖不在江西,在湖南。”郑天然就喜欢干捅他屁眼的事。心里说,整不死你这个南郭先生,糊老子们。说他有多恨地理老师又谈不上,分明还分外地喜欢上地理课。只要一听说下节课是地理感觉就象要过节一样。因为他又可以找茬了。只要广播电台一开始广播,他的耳朵就竖了起来,同时大脑开足马力准务着,一旦发现可疑点,脑子飞快地运转。若没有把握,马上翻书。确认的确是老师说错了,马上站起来指出。乐此不疲,充满了成就感,感觉比老师还牛。
“乖!就你能,就你了不起,我不知道!”地理老师也不是吃素的,反唇相讥。要是一般的老师多少会有些脸红的。那家伙不,皮挺厚刀枪不入。反过来会把他挖苦一番。好像他刚才说的错话并不是他真的不知道,而是他有意弄出来的一个智力陷阱,有脑子的学生肯定是不会上当的,只有象他郑天然这样的笨蛋学生才会瞎了眼睛往下跳。而现在所有的学生当中只有他郑天然一个人上当,那足以证明他的智力有问题。
老师的反击无疑是俏皮的漂亮的。很多学生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傻笑起来。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