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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十七世纪法国修女。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想当圣特雷莎,那就完了。差距那么大,我们从哪儿开始做起呢?我们要达到怎样的目的,往后上帝会告诉我们的。目前我们只顾朝前走,要紧的是朝前走去。
“要做到这些,我们是不是非得穿法衣,走路低头脸带愁容呢?在家里是不是非得像审问那样粗暴地对待丈夫呢?是不是不去散步,不和外界交往了呢?千万别这样,安尼塔,千万别这样。家庭和睦可不是件小事。健康呢,我们将身体健康摆在什么位置?我们不是在接受治疗吗?我们不是在讲治疗灵魂的事吗?身体需要吸收新鲜空气,也需要正当的娱乐。这一切应该根据需要和可能进行安排。”
一阵冷风吹得庭长夫人全身发抖,并将枯叶吹到凉棚的门口。讲经师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站起身来,吃惊地说:
“糟糕!天不早了,我们在这儿只顾聊天,把时间都忘了……”
“让堂维克多在这个时间见到他俩黑灯瞎火地单独在花园的凉棚下,可不是件愉快的事。”他心里这么想,但没有说出口。他大声地说着话,离开凉棚,表面上装做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却很害怕。
安娜跟在他后面走出来。她一心想着什么,早已把世界上还有丈夫、白昼、黑夜都忘了,她也没有想到和一个年轻、英俊、健壮的人在那儿,在那个时候交谈是不合适的,尽管他是教士。
讲经师仿佛走错了路,一直朝院门走去。其实他应该在走廊那儿上楼,经过金塔纳尔的房间出去,这样走才对。
佩德拉像哨兵一样站在院子里,就在刚才迎接讲经师的那个地方。
“老爷回来了?”庭长夫人问。
“回来了,夫人,”女仆轻声回答,“他在书房里。”
“您想去见见他吗?”安娜回头对讲经师说。
“很高兴……”堂费尔明回答说。
“他们这是装的,跟我还来这一套。”佩德拉生气地想。
“天太晚了,我应该在八时去主教府,可现在已八时半了,否则,我倒很高兴……可不能再耽误了,请代我问候他吧。”
“请便。
“再说,他一定很忙,我也不想打扰他了……我就从这儿出去……晚安,夫人,晚安。”
“真会装相。”佩德拉一边打开通向门厅的门,一边想道。
这时,讲经师走近庭长夫人,急急地轻声对她说:
“我忘了告诉您,往后……最合适的见面地方是唐娜·佩德罗尼拉的家。改日再谈吧。”
“行。”庭长夫人回答说。
“是我刚才才想到的,那地方最好。”
“对,对,您说得对。”
安娜上了楼梯。堂费尔明朝大门走去。走到门口,他对佩德拉瞧了一下,同时,带上了面罩。她眼睛看着地面,手拿一把大锁,等他出去就准备将门锁上。瞧她模样像座古代雕像。德啪斯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笑着说:
“天凉了,姑娘。”
佩德拉面对面地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但又不失谦恭之态。
“老爷夫人对你好吗?”
“唐娜·安娜是个天使。”
“没有错儿,再见,姑娘,再见。上楼吧,快上楼去,这儿有风……你满脸通红,是不是发烧了……”
“您走吧,我没有事儿。”
“关门吧,姑娘,可以关门了。”
“不,先生,我一关门,您在外面就看不见了。”
“谢谢你了,再见,再见。”
“晚安,堂费尔明。”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头伸出门外,随后又轻轻地关上门,不让发出声音。
“堂费尔明,”讲经师想道,“她为什么叫我堂费尔明?她是怎么想的?这样更好,对,这样更好。应该像对那一位一样,对她也宽容一些。”
“那一位”他是指自己的侍女特莱西纳。佩德拉上楼后,没听呼唤,便来到唐娜·安娜的梳妆室。
“有什么事吗?”女主人问,她觉得有些冷,用披肩遮住脸。
“老爷没有问起夫人,我也没有告诉他……堂费尔明来过这儿。”
“谁?”
“堂费尔明……”
“得了,得了……干吗要告诉他?这有什么关系?”
佩德拉咬了咬嘴唇,转了半个身子,喃喃地说:
“瞧她真傲气!她以为我没长眼睛。如果……可我这样做是为了他。”
是的,佩德拉是为了讲经师,她千方百计想讨好他。这个放荡的金发姑娘有自己的小算盘。
半小时后,堂维克多·金塔纳尔额上和脸颊上沾满了火药灰,来到妻子身边。
他对讲经师夜晚来访一无所知。他既然不问,她也就不告诉他了。
次日清晨,太阳还未出来,弗里西利斯便从后门走进奥索雷斯家的花园,他专门有一把钥匙。金塔纳尔这个好朋友能任意支配花园里的树木。只要不去打猎,克雷斯波先生就在金塔纳尔家的花园里消磨时光。他在那儿根据季节和其他情况对花木剪枝、嫁接、栽种或移植。他连树上的叶子也不让人碰一碰,花园的主人也不行。弗里西利斯是那儿唯一的主人。他一进花园,便朝凉棚走去。他记得昨夜把准备送到花卉展览会的一些种子放在凉棚的大理石桌子或石凳上。他找了一下,发现种子已在摇椅上撒得乱七八糟,里面还有草屑,地上也有,还见到一只紫色丝绸手套。
“是哪个鬼家伙上这儿来了?”大清早他开口就骂,用两个指头夹着手套在眼前瞧了瞧。
他将手套放进衣袋里,将还没有让风吹走的种子捡起来,细心地除去草屑。这是他亲手培育的非常珍贵的三色堇。
听到家里已有动静,他便大声呼叫。
“安塞尔莫!佩德拉!塞万达!佩德拉!……”
佩德拉穿着内衣,拿起女主人的一条旧毛毯胡乱一披,散乱着头发走了出来,活像披着金发的黎明女神。怒气冲冲的弗里西利斯对“黎明女神”大发雷霆:
“听着,骚丫头,哪个鬼教士昨夜上这儿来毁了我的种子?”
“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佩德拉在院子里回答说。
“我说,昨晚天快黑时我离开这儿,将种子包在纸里放在这儿……现在我发现种子已撒了一地,椅子上捡到一只教士的手套……昨夜谁来这儿了?”
“昨夜?您在做梦吧,堂托马斯?”
“该死的!我是说,昨天夜里……”
“我来看看手套……”
“给。”弗里西利斯从远处将手套扔给她。
“哈哈!哪儿来的教士?堂托马斯,您懂得时髦吗?您不是说这是教士的手套吗?”
“那是谁的?”
“是我家夫人的……您没有看见这手套……多小啊!除非有女教士。”
“女士也用紫手套?”
“当然……配上一定色彩的服装……”
弗里西利斯耸了耸肩。
“那我的种子究竟是谁撒在地上的?”
“是猫!这还用问吗?准是那只小黑猫。手套也是它叼到凉棚里去的……它最喜欢干这号事儿!
金塔纳尔的鸟房里一只朱顶雀叫了起来。
“是猫,小黑猫!”弗里西利斯摇摇头说,“这猫也太不像话了……”
他脸上突然露出微笑。转身用左手指一指鸟房,对佩德拉说:
“刚才叫的准是我那只雄雀,准是它!你听到了吗?我可以肯定是它!你主人说,他的金丝雀准第一个叫,可你听见了吗?是我的雄朱顶雀。我已借给他十五天了,让他看看它准会赢……是我的那只雄雀!”
弗里西利斯已忘记了手套和猫,眼下正愉快地听他心爱的朱顶雀那尖细、清脆、欢快的叫声。
佩德拉将讲经师的紫色手套藏在怀里。
第18章
从西部飘来的一块巨大乌云在科尔芬山巅上撞得粉碎,化作雨水,降落到斐都斯塔大地上。这雨有时倾盆直下,犹如一条条惩罚世人的神鞭;有时又慢悠悠,仿佛从天上落下的一根根细丝。这片乌云飘走了,又飘来另一片,接着又飘来一片,仿佛原来那片乌云绕地球一周后,又回到了科尔芬山。海绵一般的土地贫瘠得像约伯①的骨头。远处群山笼罩着一层状如灰色禽鸟羽饰的雾,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来飘去。光秃秃的僵死的田野向远方延伸,像被海浪抛到岸边的遇难者的尸体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卧着。山上山下的岩石,年深日久,总有一天会被雨滴穿透,寂静无声的大地仿佛在等着雨水将自己的躯体溶化。远方出现了大教堂的塔楼,它像沉船的桅杆一样挺立在濛濛细雨中。田野的悲哀似可忍受,且有诗意;肮脏、阴郁的城市显露的悲哀令人厌恶。
①《圣经》中的人物。
弗里西利斯喜欢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