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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失去知觉了。看上去好像是什么人把他揍成这样。他的脸和脑袋被打开了花,鼻梁打断了,肩胛骨脱了臼。右膀子至少两处骨折,还有……”
“你为什么喊我来?”
“护理人员认为头部有伤。可能有脑损伤。”
他们到了受害者躺着的帆布床旁。他的脸上罩了一层鲜血,肿得很大,伤痕累累。他脚穿一双鳄鱼皮鞋和……凯特的心跳差点没停摆。她俯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眼。是卢·迪内托。
凯特熟练地用手指摸摸他的头皮,查验了他的眼睛。肯定有脑震荡。
她急忙走到电话那儿拨起号来。“我是亨特大夫。我要马上做头部CT扫描。病人的姓名是迪内托。卢·迪内托。送一张轮床过来,立刻。”
凯特放下话机,注意力回到迪内托身上来。她对听差说,“呆在他身边。轮床到时,把他送上三楼,我会在那儿等着的。”
30分钟之后,在三楼,凯特正在仔细研究送来的CT片子。“他的脑部正在出血,人在发高烧,并且已经休克。我要他稳定24小时,然后决定什么时候动手术。”
凯特想知道迪内托如果出事的话会不会对迈克产生什么影
以及如何影响。
佩姬顺便过来看看吉米。他已经觉得好多了。
“你听说过服装商店区里一个有露阴癖的人的故事吗?他走到一个上了点儿岁数的女士面前,解开穿着雨衣。女士打量他一阵子,然后说,‘你把那玩艺儿叫衣里子吗?’”
凯特正和马洛里在靠近海滨的一家温馨的小饭庄里吃晚饭。凯特坐在马洛里对面,一面看着他,一面心里觉得内疚。我根本就不该开始这场游戏的,她心想。我明明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然而我还是过得很快活。见鬼,这个男人!可惜我现在不能把这个计划停下来了。
他们刚喝完咖啡。
凯特朝前欠欠身子。“我们能去你那儿吗,肯?”
“当然!”总算行啦,马洛里心想。
凯特在椅子上有点坐卧不安,眉心紧锁。“啊,噢!”
“你不舒服吗?”马洛里问。
“我不知道。对不起,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可以离开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他看着她站起身朝女洗手间走去。
她回来时说,“时间不巧,亲爱的。我真抱歉。你最好送我回家吧。”
他盯着她看,试图掩盖失望沮丧的心情。他妈的命运老是和他作对。
“好吧,”马洛里粗声粗气地说。他几乎就要发作起来。
他又要损失5天的宝贵时间了。
凯特回到公寓。5分钟后,门铃响了。凯特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马洛里找到借口又回来了,她有点恨自己怎么会这么开心。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肯……?”
里诺和影子站在那儿。凯特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两个人推开她,径直走进房问。
里诺开口说,“你给迪内托先生开刀?”
凯特嗓子眼发干。“是的。”
“我们不想看到他出任何事。”
“我也不想,”凯特说。“现在,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我很累而且——”
“他有没有可能死?”影子说。
凯特犹豫着。“脑部手术总是会有危险——”
“你最好别让那种情况发生。”
“相信我,我——”
“别让那事发生。”他看着里诺说,“我们走。”
凯特看着他们动身离开。
走到门口,影子转过身来说,“代我们向迈克问好。”
凯特立时僵在那儿,一动不动。“这……这是一种威胁吗?”
“我们从不吓唬人,大夫。我们只是告诉你。如果迪内托先生死了,你和你混帐的一家子肯定都要完蛋。”
第21章
医生更衣室里,有六七位医生正在等肯·马洛里的到来。
他走进更衣室的时候,格伦迪说:“欢迎胜利凯旋的英雄!我们希望听到所有的精彩细节。”他得意地笑起来。“不过,难题在于,老兄啊,我们要听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我有点不大走运。”马洛里微笑着说。“但是你们还是赶紧把钱准备好为妙。”
凯特和佩姬正在作术前消毒。
“你有没有给医生做过手术?”凯特问。
“没有。”
“你好福气。他们是世界上最恶劣的病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你在给谁开刀?”
“默文·‘别弄疼我’·富兰克林医生。”
“祝你走运。”
“我需要运气。”
默文·富兰克林医生是个60多岁的男人,清瘦、秃顶,性情暴躁。
凯特定进他的病房时,他就嚷起来,“你来的正是时候,那张浑帐电解质检验报告送回来没有?”
“来了,”凯特说。“结果正常。”
“谁说的。我可不相信那个他妈的化验室。一半时间里他们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你得想办法确保输血时别搞错了。”
“我会想方设法保证做到的,”凯特耐着性子说道。
“谁来做这个手术?”
“朱尔根森大夫和我。富兰克林大夫,我向你担保,你不必有任何顾虑。”
“他们给谁的脑瓜开刀,你的还是我的?所有的手术都很危险。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因为有他娘的一半外科医生找错了职业。他们本应该去当屠夫才是。”
“朱尔根森大夫医术很高的。”
“我知道他高,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他碰我一下的。麻醉师是谁?”
“我想是米勒大夫吧。”
“那个庸医?我不要他。给我另找一个。”
“富兰克林大夫……”
“给我另找一个。看看哈利伯顿在不在。”
“好吧。”
“把手术室的护士姓名告诉我,我要一个一个检查一遍。”
凯特不客气地直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喜欢自己给自己动手术?”
“什么?”他凝视凯特片刻,然后温顺地笑起来。“我想不是吧。”
凯特温柔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放手让我们来对付呢?”
“好吧。你还有点道理?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护士给你服过镇静药了吗?”
“服过了。”
“那好。我们还有几分钟就准备好了。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是的。告诉那愚蠢的护士我的血管长在哪里。”
4号手术室里,默文·富兰克林大夫的脑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他在从病房到手术台一路上抱怨个没完。
“记住,”他说。“麻药只要上到一点点就行了。脑部是没有感觉的,只要有一点就足够了。”
“我知道,”凯特耐心地说。
“温度必须保持在不超过40度,这是最高点。”
“对。”
“开刀时放点快节奏的乐曲。这能让你脑袋警觉点儿。”
“对。”
“保证有个手术助理护士呆在那儿。”
“对。”
就这样一句不停地接着一句。
当富兰克林大夫的头骨口子钻开的时候,凯特说,“我看见血凝块了。看上去不是很糟糕。”她继续干着。
3小时后,他们开始合拢刀口时,外科主任乔治·英格伦进了手术室,走到凯特身旁。
“凯特,你这儿是不是差不多了?”
“我们马上就完工。”
“让朱尔根森大夫接着干。我们现在就需要你。有个紧急病人。”
凯特点点头。“就来。”她转身对朱尔根森大夫说,“你在这儿把它做完好吗?”
“没问题。”
凯特跟着乔治·英格伦走出去。“出什么问题了?”
“按计划你呆会儿要做个手术,但你的病人已经开始出血。他们正送他去3号手术室。看起来他熬不过去了。你得赶紧开始。”
“谁?”
“一位叫迪内托的先生。”
凯特看着英格伦,吓呆了。“迪内托?”如果迪内托先生死了,你和你混帐的一家子都得完蛋。
凯特急急匆匆地沿着走廊向3号手术室奔去。里诺和影子朝她靠上来。
“什么事?”里诺问。
凯特口干舌燥,话也几乎说不出。“迪内托先生开始脑出血。我们必须马上给他开刀。”
影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就快开!记住我们对你说的话。让他活着。”
凯特挣脱开,慌忙冲进手术室。
因为计划变动,万斯医生来和凯特一同做这个手术。他也是个很好的外科大夫。凯特开始按常规清洁消毒:每只胳臂半分钟,然后是每只手半分钟。她照此作过之后又开始消毒指甲。
万斯医生走到她身边也开始清洁消毒。“你感觉如何?”
“很好,”凯特没说实话。
卢·迪内托神志不清地躺在轮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然后被小心翼翼地移到手术台上。他被剃光了的头已经消过毒,涂上了硫柳汞溶液,在无影灯下闪闪发光,像个亮晶晶的大桔子。他像死了一